孤北潯黑沉了臉色,冷冷道,“本王的事,還輪不到你多嘴。”


    葉禦初一噎,整個人都被孤北潯陰冷的氣息給籠罩了。


    他不過是多提了句,孤北潯這座冰山還不樂意了。


    這是有多嫌棄南絳啊,南絳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還那麽體貼善良,怎麽孤北潯就是看不到呢,搞不懂。


    他撇了撇嘴,覺得沒勁,轉而衝著牧九蕭綻放了笑顏,“牧九蕭,孤北潯不知道南絳受傷的事,本閣主猜,你應該非常清楚才對,你和南絳是有仇嗎?”


    牧九蕭麵色冷淡,心下卻被這少年的直白給逗笑了,沒想到,他倒是直爽幹脆地直接問了出來。


    牧九蕭抿唇淺笑,清冷道,“閣下說笑了,我與南姑娘並不相熟,何來仇字一說?”


    葉禦初頓時反駁,替南絳辯解道,“不可能,本閣主了解南絳的為人,不會平白無故冤枉任何人,你確定她臉上的傷與你無關?”


    這話說的,顯然是將牧九蕭的嫌疑給坐實了。


    “葉禦初,這裏沒你的事了。”牧九蕭還沒說話,孤北潯就沉著聲音,不耐煩地趕人了。


    “孤北潯,你還是去看看吧,真的挺嚴重的,言盡於此,本閣主還不稀罕待在你這冷冰冰的宸王府呢,迴月重閣多自在。”葉禦初臨走前還不忘提醒孤北潯一句,旋即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牧九蕭一眼,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葉禦初一走,孤北潯就對著低沉道,“你先迴去休息,本王還有事。”


    “孤北潯,若是我說,南絳臉上的傷不是我做的,你信我嗎?”牧九蕭黑眸明澈地直視孤北潯的視線,瀲灩純淨,坦蕩之外,還有著隱隱的期待。


    孤北潯突然好笑地靠近牧九蕭,揉了揉她的毛絨絨的頭發,堅定而認真地道,“本王信。”


    傻子,我騙你,你也信!


    牧九蕭心底暗暗無奈,在孤北潯如此認真的直視下,竟然慌了心神。


    隻是因為他的一句毫不猶豫的“本王信”。


    孤北潯,你是南洲最為孤傲矜貴的王,怎麽能輕易就去相信一個會陰謀詭計欺騙你的人呢?


    牧九蕭彎了彎嘴角,淡淡道,“我陪你去看看南姑娘吧,我會醫術,或許能幫到她。”


    孤北潯黑眸一亮,意外了下。


    之前也見過這丫頭閑暇之餘在看醫書,本以為她隻是閑來無事,打發時間翻閱一下罷了,竟沒想到,她居然是認真的。


    牧九蕭看孤北潯還不動,以為他不相信自己,秀眉微蹙,冷冷道,“怎麽,你怕我過去會傷了她?放心好了,隻要她安分點,我還沒這麽無聊去找她麻煩。”


    孤北潯見牧九蕭鄙夷不屑的模樣,不由得輕笑出了聲,被他家丫頭的舉動徹底打敗了,他無奈道,“也好,你願意去就去吧,本王以為,你該休息的。”


    牧九蕭深深看了孤北潯一眼,就抬腳走出了墨寒院,朝著王府北苑走去,她斂去了眼底的黯然,心下自嘲。


    她其實沒有那麽大度,會好心地給一直以來都針對自己的人療傷。


    隻是,她有私心,她這麽急切地修煉醫術,除了提升修為,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讓孤北潯對南絳少一點愧疚。


    她想治好南絳的傷,否則,心裏總像是有根刺卡在那裏,不上不下,讓她莫名煩躁。


    牧九蕭走著,忽然止步,對著跟上來的紫蘇吩咐道,“你不要跟來了,把衣服送去浣衣房。”


    孤北潯和牧九蕭到的時候,南絳薄紗蒙麵,正在庭院中練功,氣息沉斂,周身寧靜。


    而紫蘞在一旁候著,麵色焦急。


    她擔憂自家主子的傷勢,想去找宸王殿下勸一勸主子,可卻拗不過主子的固執,隻能幹著急。


    忽然,紫蘞眸光一亮,看著庭院門口那道挺拔高俊的身影時,驚喜道,“主子,殿下來了。”


    南絳隱在麵紗下的嘴角微勾,欣喜在眼底掠過。


    她就知道,葉禦初每次都不會讓自己失望。


    而事關她的臉,北潯永遠不會坐視不理,不會無動於衷。


    她倏地腳尖一點,從木樁上穩步一躍而下,姿態輕盈。


    隻是,她一轉身看向門口,在觸及道那抹淺紫色身影之時,那張隱在麵紗之下的笑顏,頓時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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