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徽文帝的裝模作樣,牧九蕭一點也不意外,她淡淡一笑,勾起唇畔,“迴陛下,民女上官蕭,並非慕容竹黎,是民女未曾說清楚,還望陛下見諒。”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的目光一下子頓住了,齊刷刷集中在了牧九蕭清冷淡漠的身影上,都忽略了靜妃眸中一閃而逝的錯愕。


    牧九蕭說完,神色自若,坦蕩從容微微含笑,不卑不亢地起身對著徽文帝行了一禮,表達歉意。


    她絲毫沒有慌亂的神色,任由眾人探究的打量著。


    徽文帝愣了片刻,似是也沒料到,會將這女子誤認成慕容竹黎。


    能讓孤北潯帶在身邊,又如此保護的女子,眾人無不下意識就認為是孤北潯的師妹。


    慕容琉瑤早年經常來南洲帝都,在場的除了年紀尚輕的妃嬪,多數人是認得慕容琉瑤的,卻對素未謀麵,形容神秘的二小姐更為好奇。


    一開始,他們就自然而然地跟風把牧九蕭想成了慕容竹黎。沒往其他人身上想,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孤北潯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滿是詫異的靜妃,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靜妃一開始,見到牧九蕭時,是動了殺心的,雖然她隱藏的很好,卻逃不過牧九蕭天生的警覺。


    然而,此時一聽說搞錯了身份,不是慕容竹黎,就瞬間換了副神情。


    靜妃興致缺缺地坐在一旁,也不出聲了。


    徽文帝幹咳了兩聲,化解尷尬,畢竟是孤北潯帶來的人,即便這層身份徽文帝並不清楚,也沒聽說過,也不會因此而當場動怒,他依舊和善開口道,“原來是上官姑娘,是朕弄錯了,北潯,你怎麽也不解釋一下,害的朕都認錯人了。”


    徽文帝最後這句話是對著孤北潯說的,卻並沒有真正去指責,隻是抱怨了下。


    孤北潯神色冷淡,並未迴應。


    靜妃笑眯眯地對著牧九蕭笑了笑,為徽文帝暖場,“本宮也當是慕容家的二丫頭呢。”


    就在這時,突然,靜妃右身側的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略帶狐疑,目光對上牧九蕭平靜的麵部表情,略微調笑著開口,“上官姑娘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帝都可沒有上官一氏啊。”


    說話這人,是純妃,平日裏和靜妃走得近,徽文帝對她的態度顯然要比其他人也比其他妃嬪稍微上心一點,因此,她敢在此時說話,也並不奇怪。


    上官這個姓氏,在南洲世家大族之中,並不存在。


    純妃提出這個疑惑,也正是在場眾人心中所想。


    女子通身氣質不凡,姿容姣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更何況,能被孤北潯如此在意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徽文帝眼底掠過一抹異樣,將目光看向了孤北潯,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麽來,可惜,後者麵色冷硬,慵懶隨性,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測。


    牧九蕭輕笑,並未起身,她淡淡地解釋道,“迴娘娘,民女不是南洲人士,陛下和諸位娘娘不認得也是情理之中,民女是北漠之人。”


    孤北潯眉心略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北漠之人,上官,確實是北漠大族之姓,可這丫頭,是打得什麽算盤?


    純妃微微驚愕,看了靜妃一眼,住了嘴。


    徽文帝亦是頗為意外,威嚴的目光中亮了亮,還想追問。


    然而,孤北潯恰在此時打斷了,“皇兄,這人也認識了,該滿意了吧。”


    孤北潯麵色始終冷沉著,徽文帝見此,也知曉這個弟弟的脾性,該是不耐煩了。


    每每宮宴,他最是懶得來,而這次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自然不會惹得他不悅,徽文帝笑了兩聲,吩咐婢女添酒加菜。


    珍饈美酒,觥籌交錯,紫壺玉盞,歌舞翩纖。


    徽文帝問了孤北潯離開帝都這半年的近況,以及齊家的家主是否安康諸如此類的話題,一旁靜妃也熱情地配合著徽文帝試探著孤北潯對牧九蕭的想法。


    其他嬪妃隻是應邀而來,這裏是靜妃的主場,她們懂得收斂,隱藏情緒,隻是在相熟的人之間小聲攀談,並不會刻意表現自己。


    本就是逢場作戲的場合,牧九蕭和孤北潯兩個人都是不喜熱鬧的性子。


    才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牧九蕭就覺得索然無味,麵上刻意露出了疲憊,心思卻早已不在宴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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