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和姑娘請隨老奴來,今日是靜妃娘娘設宴,地點設在靜華宮。”何公公滿臉堆笑,眉目和善地對著孤北潯和牧九蕭說道。


    何公公上次好奇多看了牧九蕭幾眼,甚至鬥著膽子,替帝君試探了下牧九蕭的身份。


    可惜,孤北潯隻給了何公公一個冷厲的眼神,讓他悻悻地閉了嘴。


    何公公這次也不敢多問些什麽,又不清楚牧九蕭的身份,隻能這般客氣地說著。


    孤北潯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深沉地看了牧九蕭一眼,欲言又止。


    何公公走在前麵,一把年紀,卻步態輕盈,顯然是練家子。


    牧九蕭垂斂了眸光,不動聲色地垂眸緩緩地跟著,心裏盤算著的卻是和宮宴無關的事情。


    在靈階大會開始前,她暫時還不想暴露身份。


    半月前迴到帝都,幾乎整個帝都城的人,都將她錯認成了慕容竹黎。


    孤北潯分明知道,卻沒有澄清,混淆視聽的同時,亦是在保護了她。


    顯然,他有自己的考量。


    而她,如今又是以什麽身份被徽文帝和靜妃邀進宮的呢?


    這真的隻是一場宮宴這麽簡單?


    牧九蕭扯了扯嘴角,眸光微抬,瞥了眼側顏冷峻的孤北潯,暗暗地歎了口氣。


    這家夥,什麽都不說,莫非還是在賭氣自己自作主張,鋌而走險?


    她若想入宮,唯今隻有孤北潯有這個資格帶她進來。


    此次機會難得,她不想就真的隻是陪孤北潯在宮宴上吃一頓飯那麽簡單。


    牧九蕭低斂著眉目,靜默地觀察著走過的周遭環境,麵色無波。


    正值深秋,禦花園中晚菊飄香,群芳爭豔,絲毫沒有因為秋之淒涼而暗淡無光,迷茫沮喪。


    靈清池,水波蕩漾,波紋滾動,在斑駁點點的清晨柔光中,晶瑩若銀蛇舞動,靈氣滿溢。


    靜華宮距離帝君的龍乾宮不遠,靜妃不愧是帝君寵妃,就連宮殿的位置都有別於其他嬪妃,宮殿的建設外觀奢華尊貴,堪比皇後的鸞鳳宮。


    遠遠望去,紅牆碧瓦,白色琉璃雕飾,宮殿的四角微微翹起,恰似展翅欲飛的雄鷹。


    這座高大瑰麗的碧色宮殿就像是坐落在清池之上的一眼清泉,沁涼卻透著莊重威嚴。


    從這表麵來看,徽文帝對靜妃倒是真的寵愛到了極致。


    牧九蕭不由得譏誚地勾了勾唇角,扯出了一抹不屑。


    自古帝王皆薄幸,紅牆之下,焉有真情實意?


    這其中,又真的有幾分是刻骨不渝?幾分是是逢場作戲?


    徽文帝若對靜妃真如表麵那般寵愛,林家又何須在暗地裏陰謀百出?


    到了靜華宮,何公公那熟悉的尖細嗓音就開始拉長著向著宮殿內通傳。


    孤北潯目不斜視地跨入靜華宮主殿。


    牧九蕭並非第一次入宮,卻是第一次入靜華宮。


    對這裏,顯然是陌生的,她不緊不慢地跟著孤北潯的步子,冷凝著一張素臉,瞳眸瀲灩,氣場絲毫不遜色於宸王。


    殿堂內,西風微動,珠簾漫卷。箏瑟和鳴,歌舞升平,氣氛暖絨。


    徽文帝心情頗好地端坐在主位之上,看著孤北潯那道高大頎長的身影出現之時,眼底掠過了一抹笑意。


    靜妃緊挨著徽文帝而坐,她貼心地為徽文帝斟酒,時不時羞腦地衝著徽文帝眨眼睛,杏眸裏柔情蜜意,嗔笑嬌俏。


    明明年過三十,卻還笑的像個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少女。


    牧九蕭神色不變,不著痕跡地將整個宮殿掃了一眼,無聲勾了勾唇。


    看似和暖,暗中卻隱藏了不少暗衛。


    身為帝王,戒備之心,無可厚非。


    今日在這靜華宮中,還有一些年紀尚輕卻妝容精致的女子坐在兩側,或形容溫婉,或小家碧玉,或清冷淡然。


    可,獨獨,缺了皇後。


    聽到通傳聲後,所有人停下了低語交談的動作,齊齊地將目光集中到了迎麵而來的兩道身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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