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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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西山,斜陽晚照。

    華燈初上,春池霧濃。

    幽暗而又昏黃的幕布漸漸籠罩而下,按照早已內定好的次序高低或所代表的勢力大小、人物的重要程度、地位品級,相應的桌案座位一直排到了天壇廣場的末尾城門處。

    可謂是筵席爆滿,交流聲混雜著笙歌燕舞,場麵鼎沸,卻也熱鬧非凡。

    再加上左右隨時伺候著的宮娥、兩邊提著燈籠的太監、守護四方的侍衛和外圍巡邏的羽林軍,端的是堪比王母娘娘的蟠桃會、玉皇大帝的丹元會。

    花天錦地,瓊樓玉宇,鼓樂喧天,載歌載舞。

    但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在周圍或是希冀期盼、或是豔羨嫉妒、或是喜不自勝、或是感恩戴德,反正是蘊含著各種複雜情感的目光交織之中。

    隻見趙瑬一派霞姿月韻,翩然騫舉,淡淡然揮手拂袖間,依“業績指數”之厚薄,分別賜予了十二人相應數量的靈丹妙藥。

    當然了,其餘大部分的那些人雖然沒有“資格”享用靈丹妙藥,隻能在一邊巴巴眼紅、垂涎三尺的看著。

    但好不容易來一趟,還都隨了“份子錢”,是多是少也是個心意,分一杯羹、嚐嚐聖水還是可以的,於是入座的每一個無論大小高低,均分到了一盞被趙瑬“喪心病狂”地稀釋、勾兌過的聖水。

    月色朦朧,落幕即是升華。

    沒人能看透迷霧中的沙漏,顛來倒去,時光仿佛沒有改變,但卻又真切的流失掉了。

    “東王殿下對微臣直有如再造之恩!微臣必以此微末之軀,代代後輩亦也要為大宋、為陛下效死盡忠,鞠躬盡瘁,肝腦塗地!”

    “東王殿下的靈丹聖水果有靈妙奇效,此等神物,簡直堪比王母娘娘的蟠桃、瑤池仙境的瓊漿玉液,爭如從此銷了生死簿,天降甘霖壽雨啊!”

    諸如此類感激涕零、心潮激動的話,然後一個接一個的返老還童,重複上演。

    但見,蔡京、童貫、高俅等人紛紛毫不猶豫地就著聖水服下了靈丹,俱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發變黑發,有牙齒稀疏的,甚至還瞬間長出了新牙。

    林靈素、王文卿、智清禪師等人也隻是暗暗琢磨了一會兒,便跟著將靈丹吞入腹中,倒是把自個盞中的聖水分給了親隨的道童和沙彌。

    頓時間,享用了靈丹妙藥的,無不立即感覺枯木逢春猶再發,頃刻變得比以前要身輕體健許多起來,神異效果可謂立竿見影。

    一個個凡是有福能夠飲用了聖水的,也都感覺精神奕奕、容光煥發,全身充滿了生機活力。

    頓時間,在場所有人、見證者無不皆對趙瑬的靈丹妙藥嘖嘖稱奇,歡聲笑語慶延壽,左右互相道賀,那心曠神怡的樣子,比生了個兒子還要開心百倍,真個是讚不絕口。

    未免夜長夢多、遲則生變,傻子才會想著留到迴家享用,在場可是還有一大半的人沒有沾得到點滴的光。

    抑或某些死對頭正在暗中睽睽貪狼、眈眈虎視的盯著呢,即便能安全的走出皇城宮門,若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能否有命迴到家卻是個未知數,還不如就在此時此刻此地,眾人環伺之中、天子王駕之前,明明白白、直接了當的服用了來得保險。

    而那些沒有分到丁點靈丹妙藥的與會人員,以及宮女、太監、侍衛等眾,隻能羨慕嫉妒恨的捶胸頓足,地位、官級、修為再高,哪怕是手握重兵的大將,無不趕緊偃旗息鼓、收斂爪牙。

    陪襯的席列裏,那些番邦蠻夷之中,縱然有個別自身武力值甚至強悍到了萬人敵的級別,在見識了趙瑬鬼神莫測、玄乎萬端的通天徹地之手段後,也絲毫不敢造次。

    即便是那些本就懷有異心或有些冒進、犯上之想法的方外修士,亦隻能斷了念頭。

    殊不知,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其實,他們這些冤大頭不知道的是,趙瑬已在那些所謂的靈丹妙藥之中,神不知、鬼不覺的特意加了一些作料,倘若他某天念動咒語,便能針對特定的某人,灑灑水的功夫就可令其煮沸血液、蒸發jing氣,繼而反噬身體、扼殺生機,甚至連帶著控製靈魂、磨滅神誌。

    卻是一些經他之手運用獨門絕密的炮製技法,特殊加工過的邪道符灰,混合係統商場購買來的黃色毒藥粉,調配而成的添加劑。

    所以隻要他想,一旦念動這獨門索命咒,隨時都可以置這些服用過“靈丹聖水”的人中的任何一個於必死之境地。

    然一個個全被蒙在了鼓裏,從此任他敲打,還傻乎乎的以為吃到了人參果。

    ......

    宴會餘熱不減,直到滿天繁星,月上重樓,傾吐萬重輝波,雲氣鎖千秋。

    大殿裏、環廊中,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趙瑬可謂千觴不醉,且不被絲竹之聲亂耳,心中無比空靈,又對陳列麵前的美味佳肴毫無食欲,隻是應付的吃了幾口。

    不過他倒是比較喜歡喝酒的,雖然他看著是一個小小年紀的瓷娃娃,腹內確是海量,左右輪番敬酒,就是千杯不醉。

    這不,蔡京、周邦彥這兩個蔫壞蔫壞卻又互相水火不容的糟老頭子,像是故意拿他當短距離比賽的得分目標氣對方似的,反複前後腳又來向他敬酒,不過他始終沒有半點醉意,隻是微微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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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作為嫡長子兼準太子的趙桓,此時此刻卻難免被冷落、甚至完全被遺忘了,顯得極為尷尬且落寞,正意興闌珊、百無聊賴的坐在淒清的角落,一副鬱鬱不得誌的樣子,獨自喝著悶酒。

    而曆史中的未來黑馬趙構,作為二娘生的,(其實我也懶得去查這軟蛋到底是幾娘生的,後宮佳麗三千,妃嬪也有好幾百,而其生母韋賢妃原來隻是皇後身邊的一個侍女,相當於陪嫁丫鬟。)

    反正趙構這廝也就是個庶出的吧,在封建時代是很不受待見的,目前根本沒有資格出席這種場合的宴會。

    而其他那些在曆史中更加名不見經傳、形同曆史塵埃的王孫公主們,那就更是提都不用提,亦遑論能夠參與到權力的核心圈了。

    至於現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甚或幾乎隻手遮天的趙瑬,為什麽會放任這些國家的蛀蟲為非作歹、巧取豪奪的搜刮民脂民膏來孝敬他。

    因為現階段啊,趙瑬需要的隻是辦事效率高的鷹犬,尤其是蔡京、童貫、高俅這種沒條件,創造條件也會幫他完成任務所需的工具人。

    所以即便是殿上“六賊”這類唯利是圖、貪慕虛榮、無情無義、道德敗壞、貪贓枉法、喪盡天良的奸佞份子,趙瑬也能對其斑斑劣跡及醜陋行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他現在還跟這廝們同席把盞、虛與委蛇。

    至少這種人目前還能給他無條件的免費背鍋頂罵名,有什麽不便自己露麵的醜惡嘴臉或壞事,都盡可以讓這些人去當,說白了就是洗都不用洗的髒手套,反正這些人本就臭名昭著,免費用作矛盾轉移的工具人,可謂一舉多得。

    還有就是,別以為高俅是個沒用的角色,至少其還有個頗有些能耐、精通左道妖法的叔伯兄弟高廉。

    依水滸原著原文的戰績來看,高廉還是個兩次打敗梁山軍馬的硬茬。

    如此前提下,對於個人品性道德標準是否有底線,卻不在趙瑬的甄選考慮的任用範圍之內,而當他哪一天再也用不著這些礙眼之人的時候,自然會毫不猶豫的卸磨殺驢,這是毋庸置疑的。

    有原則的剛正不阿的清官、君子,趙瑬現在卻是還不需要。

    說白了,趙瑬對待這些奸佞的態度,就像乾隆對和珅的態度差不多,甚至還要敷衍、鄙夷、冷漠,乃至打心底裏瞧不上他們這類人,待榨幹了剩餘價值,該到秋後算賬時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父皇,兒臣有些困乏了,未免失禮,不便多陪。”

    酒至半酣,趙瑬略略拱手,便不再多留,懶得看他們一眼似的,足尖輕輕一點,已如嫋嫋輕煙隨風而去,瞬間杳然無影,灝灝淵淵,不可窺視。

    殿上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俱皆望而生畏,卻又戀戀不舍移目。

    登時,殘影消散,如露亦如電,更如一抹夢幻流光。

    下一刻,全場所有人隨即如醉方醒、如夢方覺,大多恍恍惚惚、神馳意蕩,有甚者魂魄飛越、心靈搖曳,無不恰似經曆了一場開天辟地般的神奇旅程。

    而高高端坐在最中間上首主位那九龍寶座、鳳凰鸞椅處的道君皇帝趙佶和皇後娘娘慕容東鄰,更是無時無刻不與有榮焉,無比的雍容華貴、威嚴儒雅,凜凜然神聖不可侵犯!

    父母倆儼然視趙瑬為龍之逆鱗、鳳之虛頸般的存在,似乎不能容忍除了他們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心懷非分覬覦。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且明晚就是元宵佳節,還須保留精神,休息好了,方可不漏美好時光,再續盛會!諸位卿家請退去吧!準備明晚看花燈!”

    語氣雖聽不出喜怒,卻有一絲春風化雨蘊雷霆的意思。

    趙佶攬著慕容東鄰,頗有龍鳳之儀的長身而起,遂相攜著迤邐離去。

    “宴罷——”

    一旁的大內總管楊戩趕緊扯開尖銳的嗓音,示意下方眾人俯首跪拜。

    “恭送吾皇萬歲、皇後千歲——”

    下方及殿外左右與會的百官群臣、王孫貴胄、太監侍衛等眾,頓時齊刷刷應聲匍匐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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