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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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話說的頗有意思,當謊言重複一千遍,那就成了真理。

    既如此說,而當那些聞所未聞且切準要害、針砭樞機的“荒誕奇談”娓娓入耳時,甚至無須一千遍,隻需言簡意賅的說上一遍,聽者十有八九會下意識的信以為真。

    即便是“荒謬的假象”也能使之身臨其境,如同地獄的彼岸花般,吸引著過往的靈魂,縱然下輩子亦注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於是,在之後的約莫半個時辰裏(一個小時左右)。

    趙瑬“繪聲繪色”且滔滔不絕,徐徐引入網罟地給趙佶灌輸了如下,這麽一個匪夷所思的神異奇詭之概念。

    趙瑬說的,總結起來,簡單概括:

    他先是根據《易經》中的“乾卦”與“坤卦”來闡述並印證其觀點。

    《彖》曰: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雲行雨施,品物流形......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坤厚載物,德合無疆。

    可謂是引經據典了。

    是故,道法無形而有質,自然而然地陰、陽轉化之間,大到乾坤,中到國家,小到一個人,抑或螻蟻、蜉蝣般的微生物,彌綸寰宇,概莫如是。

    閻浮眾生無可置身其外,也隻有一些已經得道成仙、或本身就是神祇真靈的無上存在,方能堪堪遊離時空樊籬、超脫法則束縛,逍遙天地之間。

    滿天仙佛、眾神真宰之於“大道”而言,尚且如同被孤舟、荷葉托著漂流湖中的繈褓嬰孩。

    遑論渺小且卑微的凡人國度,相比天地大道、神界仙府,更是低到不值一提,簡直猶如塵埃泥淖下的沙礫。

    何況,牛蹄踩出來的小水窪是養不了鯉魚的,矮矮的土丘坡更是長不出參天大樹的。

    即便存在著萬中無一的違反自然常規的特殊例外,那也是得到了天地的厚愛、大道的恩澤的佼佼寵兒。

    前提是自身還先得“發憤圖強”,須極盡所能、竭盡全力、拚盡命運、窮盡餘生的額外汲取並吸收更多營養,盡量在嚴酷無情的環境中存活下來。

    簡而言之,長生久視,屬於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的“非常之道”。

    而整個凡塵朝代在天地大道麵前,恰似那一朵微渺的浪花,或者更像是被神佛諸宰隨意踩出來的小水窪、揉出來的小土堆。

    不過正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凡是大爭之世,與眾生鬥爭壽數,與天地鬥爭氣運,全在一個“爭”字,這是放諸古今、四海而皆準的不二法則。

    且陰陽輪轉,方能生生不息。

    所以,這理論放到人世間來,一國之陵園即是代表氣運的龍脈所在。

    當皇陵中埋葬的帝王屍骨越多,乃至“超載”時,被玄冥陰氣侵蝕掉的陽龍氣運自然便隨之加快消減,直至一日不如一日。

    長此以往,年複一年的此消彼長,難免加劇衰亡、日益敗落,最後當然也就造成了陽世子孫的江山日薄西山、甚至大廈傾覆,土崩瓦解之勢。

    換言之就是,趙瑬用差不多半個時辰,簡明扼要地告訴了趙佶,若想要長生久視,那就得按時按量的服用靈丹妙藥,如此方能修真悟道。

    而煉製靈丹妙藥,則需要名目浩繁的天材地寶。

    想要源源不斷地收集這麽多的天材地寶,還有什麽比直接“收稅”來得方便、快捷且高效的?

    況修道升仙所必備的“法侶財地”等諸般條件,哪一樣不得巨額花銷?

    於是乎,名義上是必須要有一個非常牢固的政權和強盛的國力作為支撐的。

    否則的話,就會無異於是竭澤而漁、殺雞取卵,而且不那麽正大光明、不那麽有理有據,若是顯得像強盜行為卻是不美。

    而想要江山永固、萬世不絕,唯一的方法便是發掘出新的龍脈地勢,另起基業運行之中樞。

    缺一不可!

    不然,想白日飛升就等於是白日做夢。

    如此一番長篇大論,趙瑬那是口若懸河,說得頭頭是道,卻是仍依舊的七分真、三分假的滿嘴跑火車,即便是略略誇張的吹牛皮,那也不帶打草稿的。

    一時間,趙佶和慕容東鄰則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慕容東鄰怔怔出神,趙佶訥訥沉忖良久。

    此刻已是夜幕降臨,星月熹微,盞盞點綴,然皇宮內院燈火通明。

    而後,趙瑬方才氣定神閑的漫說黃庭加演道,卻是洪鍾大呂也似足足一炷香,一派返樸還真、枝葉扶蘇的玄虛姿態。

    像什麽【八卦滾手刀】、【太極釣蟾功】、【大金剛氣功】無不是如意隨心的信手捏來。

    嘴上也不閑著,那【八卦混元養生功法】、【道家無極養生功】、【五法八象煉體術】也是張口就來。

    駕輕就熟的搭配著演示,那意境,好比老子騎牛出函穀,伊尹仰望,留下了洋洋灑灑五千言。

    諸般修真基礎趙瑬早已滾瓜爛熟於胸,佛道兩家絕學任羅列,無有不通,可謂博采眾長、吸納百家,去蕪存菁,兼容並蓄。

    趙瑬趙十二前世數百年的積累,可不是蓋的,他幾乎是無所不會、無所不精,甚至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亦略有涉獵。

    淡淡的朦朧之色籠罩著趙瑬,他愈發的得心應手、恣意縱情起來,最後稍稍收斂,打了一套太極拳作為收尾。

    貌似“正經”的工作做完了,接下來就是趙佶的小九九,以及趙瑬的盤算和布局了!

    父子二人秉燭談笑風雲之際,那是好一番指點江山、議論國事,趙瑬言辭之犀利、觀點之新穎,可謂瑰意琦行,猶勝神童甘羅。

    而趙佶和慕容東鄰則無不振聾發聵、如夢大醒,聞之令他們耳目一新,對以往的晦澀恍然大悟、豁然開朗。

    趙瑬舌燦蓮花著,隨即話鋒一轉,肅殺之氣頓時躍然紙上。

    “開國賢相趙普有雲:天朝既安,群夷自服。是故夫欲攘外者,必先安內也!父皇切忌,這世間,沒有人生來就願意做土匪強盜的,且草寇亦如草紙,即使是一張廁紙都有該用之處,何況一大堆活人?”

    從這句話,便能看出趙瑬的幾分本性,顯然,他是個極度漠視生命的人,可謂視人命如草芥,這也是少數修煉者的通病。

    活得久了,見的多了,也就看得越淡薄。

    除了自己的切身利益,他幾乎不會關心任何的百姓疾苦,即使將來民間怨聲載道,乃至易子而食,他恐怕也不會當迴事。

    在他看來,這個世界,隻不過是他的一個中轉站,頂多幫襯一二,隨手或順道做一番力所能及的事也就可以了。

    有這麽一句充滿哲理的詩:若真修道人,不見世間過?

    趙瑬雖然對此深以為然,並且還“張弛有度,收放自如”地秉持著,不過卻是選擇性的“看不見”,完全隻憑本心或個人好惡來行事,有時候甚至顯得過於冷漠無情。

    別人怎樣他不管,前提是隻要不染指他的切身利益和不觸犯他的忌諱就行,其餘什麽是是非非、生生死死的,渾然不放在心上。

    無惡不敢,諸善奉行,大節不虧,私德恣意。

    他會遵循此十六字格言,最多是在暗中推波助瀾,這是他的底線。

    當然的了,世間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心意,雖是出於家國情懷、同根同源同種族的幫忙,自然也是要收取一些迴報的。

    他的歸宿,無外乎兩個方向,要麽十八層地獄,要麽三十六重天!

    “明日早些時候,父皇可去上清宮三茅元符別觀及寶籙宮拜訪一二,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又趁機另辟話題並誘導趙佶,向著他趙瑬的目的、任務引入而去。

    “事關重大,盡量不要大張旗鼓,但卻又必須得擺出堂堂正正的威嚴陣勢,更能預防一些圖謀不軌、居心不良的宵小叛逆渾水摸魚,亦也避免不必要的延誤掣肘,好加快進程。”

    這種聳人聽聞、驚世駭俗到足以動搖國脈根基的言語,甚至有一兩句泄露出去就會引起騷亂嘩變的事,是萬萬不能聲張的,隻可秘密籌謀、暗地裏行動,打槍滴不要,悄悄滴幹活。

    事關大宋國運的存亡絕續及自家的成仙了道之命脈,趙佶不由愕然震驚萬分且還倒吸了一口涼氣。

    慕容東鄰雖隻是在一旁聽著,從頭到尾並未參與討論,卻也一樣惴惴然畏縮失色。

    常言道:子不語怪力亂神,敬鬼神而遠之。

    更何況,在這個充滿道法、數術等神秘色彩的玄奇世界觀的複雜背景之下,本就真正的存在著妖魔鬼怪、神仙真靈。

    在如此鞭辟入裏的拷問其靈魂、審視其內心的好一通忽悠後,趙瑬遂又教了這兩個他名義上的父母一篇【混元無極養生功】,一個“巴掌”加一顆“甜棗”,“諄諄教誨”到了深夜時分,這爺娘倆方才戀戀不舍、緊張激動,又隱含喜滋滋興奮之感的相攜離去。

    寂靜闌珊,春寒料峭,夜深更涼。

    漸漸的,星辰黯淡,月隱日出。

    須臾,紫氣東來三萬裏,漫漫長夜就在趙瑬獨自靜默的打坐之中,悄然而過。

    翌日清晨,趙瑬餐霞吸露、焚香沐浴後,也不飲食,他早已達到了辟穀的境界,即便是半個月不吃不喝都完全沒問題,便開始籌備他發起的“丹元大會”。

    隨即令一幹宮女、太監及禦前侍衛和禁衛軍在朱雀門外候著,處理座位次序、安排瓜果點心和檢驗入場邀請函等諸如此類的事務,前前後後忙活了一個上午才準備停當。

    大內侍衛和部分禁衛軍則充當安檢屏障,維護現場秩序,以免有人渾水摸魚。

    若是稍有疏忽、紕漏,被一些偷雞摸狗的宵小慣犯趁機溜進來搞東搞西的卻是不美。

    何況,皇城宮闈本就是保衛森嚴的肅穆重地,更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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