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巧兒已長大成人,自然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喊自己為父了。畢竟叔父隻是叔父,不是真正的父親,但無論在巧兒或者朱慎錐心中,雙方都有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感情上和真正父女沒什麽區別。


    “巧兒,長大了……。”朱慎錐看著自己這個侄女感慨道。


    笑容在巧兒的臉上綻放,從小就依戀朱慎錐的巧兒見到朱慎錐時幾乎有和兩個弟弟一樣撲入朱慎錐懷中的衝動,不過女孩子的矜持讓她沒有這樣做,畢竟不是小時候那樣了,而且她也知道朱慎錐隻是自己的叔父,所以強忍著留在了原地,用母親和嬸嬸教的女子禮儀向朱慎錐問候。


    但朱慎錐卻沒那種顧慮,他上前兩步就到了巧兒跟前,一伸手和摸兩個小家夥一樣摸了摸她的腦袋。這個動作讓巧兒眼睛一亮,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還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聲喊了聲叔父。


    朱慎錐哈哈大笑,收迴手,取出了給巧兒帶的禮物。和兩個小家夥不同,巧兒的禮物是他精心挑選的,從卜石兔的寶庫中找出來的一隻鑲嵌了寶石的手鐲。


    這個鐲子很是精美,一看就不是中原的產物,估計是從西域而來,而且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這個禮物朱慎錐一直帶在身上,早就給巧兒準備好了。


    “叔父,這……。”


    “怎麽?不喜歡?”朱慎錐故意笑問,巧兒驚喜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謝謝叔父,巧兒很喜歡。”巧兒大大方方地接下了這個禮物,直接就戴在了手腕上。纖細而如白玉一般的手上帶著這個精美鐲子,更配出了巧兒的美麗,一旁的徐靜秋忍不住讚這個禮物好,而嫂嫂張氏卻欲言又止,似乎覺得這個禮物給孩子有些重了些,不過見大家都很高興,她最後還是沒說什麽,隻是笑了笑。


    收下禮物,巧兒下意識朝著朱慎錐身後看了一眼,似乎在找尋什麽。


    當確定朱慎錐是一個人迴來的時候,巧兒忍不住問了朱慎錐一句王海這一次沒有迴來麽?


    聽巧兒這麽問,朱慎錐告訴她王海在草原呢,這一次沒能和自己一起迴來。聽到這個答複,巧兒的神色似乎有那麽一絲失落,不過小姑娘掩飾的很好,轉眼就恢複了平常,但別人沒注意,朱慎錐卻注意到了這點,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


    朱慎錐迴家,是家中的大喜事,自然是要慶賀一番的。


    當天,徐靜秋和嫂嫂張氏親自下廚做了幾個朱慎錐愛吃的菜,又打了一壺好酒,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團圓在了一起。


    晚上等孩子去歇息後,朱慎錐和妻子去了他們的房間,常言說的好,久別如新婚,第二日朱慎錐難得睡了個懶覺,等起床時已是日上三竿了。


    用了早食,兩個孩子已去了私塾,早在平陽的時候老大就開始讀私塾了,去年搬來潞州衛不久,重新找了私塾,老大老二都去了讀書。對於這兩個孩子的教育徐靜秋很是上心,雖然朱家不需要兩個孩子考什麽科舉,因為他們的身份所至走科舉是根本不可能的,不過書香門第出身的徐靜秋並沒有就此忽視孩子的教育。


    其實這除去徐靜秋本身的原因外,還有一個原因也很重要,那就是徐靜秋知道塔娜和塔娜的孩子存在。隨著騰格爾部在草原的實力越來越強大,尤其是現在騰格爾部已經取代了卜石兔成為了順義王,作為正妻的徐靜秋心中很是擔憂自己的兒子被塔娜的孩子比下去。


    雖然兩個孩子眼下及不上蒙古那邊,可徐靜秋卻知道些自己丈夫朱慎錐的謀劃,在她心中也期盼著一些可能,哪怕這種可能似乎有些不切實際,可萬一真能成功呢?


    如果那時候,自己的兒子不成才,又或者成不了合格的繼承人話,那麽徐靜秋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她絕不願意塔娜的兒子來占據自己兒子原本的地位,何況這點朱慎錐早就對她做了承諾。不過就算有承諾,徐靜秋也要提前做好準備,這個準備就是教育好這兩個兒子,讓他們不輸騰格爾兄弟,這也是徐靜秋心中的一個執念吧。


    昨夜,兩人纏綿的時候徐靜秋詢問了朱慎錐為何這麽久才迴來的原因。為了避免徐靜秋擔心,朱慎錐沒有告訴她真相,更沒把自己去京師的事說出口。


    以草原上的局勢變化和皇太極領兵攻進京畿為由,朱慎錐找了個理由說自己暫時沒辦法及時迴來,這才耽擱了好幾個月。對於這個解釋,徐靜秋倒也沒多想,她雖然聰明可畢竟隻是一個女子,而且對於政事和軍事也沒接觸過,自然許多情況不甚了解。


    把這個事搪塞了過去,朱慎錐就轉而問起了家裏的事,尤其是孩子們的情況。聽完徐靜秋的講述,朱慎錐很是高興,自己兩個孩子雖然年幼,不過妻子教導的不錯,而且讀書讀的也好,讓他很是滿意。


    不過光讀書不行,自己的兒子除了學文外還要學武。以前在家的時候朱慎錐教過孩子練武,老大練的有模有樣,老二那時候還小隻會簡單比劃兩下,這一年多過去,也不知他們的武藝如何。不過聽徐靜秋說,兩個小家夥每天起來後都和當年朱慎錐一樣在院子裏打拳練武,鍛煉完後再一起結伴上學,從這點來看也是不差。


    用完早食,朱慎錐在院子裏略微活動了下,沒和往常一樣練武。接著就去了屋裏泡了一壺茶,隨手拿著本兵書翻看著。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正當朱慎錐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屋外傳來了嫂嫂張氏的聲音,朱慎錐連忙放下手裏的書起身開門,門一開就見嫂嫂張氏端著一碗羹湯,笑著說今日剛煮了羹湯,特意端一碗讓他嚐嚐。


    “謝謝嫂嫂。”朱慎錐笑著道謝,正要雙手接過,可張氏卻端著羹湯進了屋,見此朱慎錐跟在後麵迴到了屋中,等張氏把羹湯放下後,又道了聲謝。


    “叔叔吃著,如果覺得對胃口,這幾日嫂嫂再給你做。”張氏放下羹湯沒有離開,反而如此對朱慎錐道。


    朱慎錐點點頭,端起羹湯拿調羹品了一口,迴味之下滿意地點點頭,讚了一聲這湯味道不錯,實在是麻煩嫂嫂了。


    張氏見朱慎錐喜歡也很是高興,不過她依舊沒有離開,仿佛有什麽話要說。


    “嫂嫂,我們是自家人,嫂嫂有什麽話要和小弟說盡管說就是了,是家中家用不足?還是老大老二這兩個小子做什麽惹你生氣了?”


    “叔叔說的哪裏話,家用足夠,兩個侄兒也都是懂事的孩子,弟妹更是一向尊重於我,能有今日的好日子,嫂嫂要多謝叔叔才是……。”


    “嫂嫂,謝不謝就不用說了,都是自家人,當年父兄去世後,家中如果沒有嫂嫂操持著,這個家說不定早就散了。嫂嫂恩德我一直記在心裏呢,如今苦盡甘來,兄弟我隻想著嫂嫂日子能過的舒心,隻要嫂嫂高興,讓兄弟我做什麽都成呢。”


    “叔叔這話讓我這個當嫂嫂的實在是羞愧,叔叔好意我心領了。”張氏臉上微有紅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連忙搖頭道。


    接著她遲疑了下,這才說出了來意,等聽完她的來意後朱慎錐啞然失笑。


    “嫂嫂,這個事我記得之前提過一迴吧?”


    “當年在平陽府時是提過,那時候巧兒才十三呢,當時叔叔說巧兒還小,不急著安排此事,所以我就聽了叔叔的話沒再琢磨。不過這轉眼就快三年過去了,眼下巧兒都快十六了,女子十六再不找婆家已是晚了,原本打算半年前等叔叔迴來同你說這個事,不過沒想這一次耽擱了這麽久。昨日伱也見了巧兒,她已是大姑娘了,像她這樣的年齡要是再耽擱下去恐怕……。”


    朱慎錐微微點頭,心中也有些感慨。


    張氏說的沒錯,之前在平陽府的時候張氏就提過一次,其實不僅是張氏,妻子徐靜秋也說過此事。按照現在女子嫁人的慣例,一般家中姑娘十三歲左右就要說親了,說親、定親然後走期什麽的,整個流程大約也需要一兩年的時間,這算下來一般十五歲左右就可以出嫁成婚。


    有些年齡小的,再小些定親的也不是沒有,一到十四歲就嫁出去的比比皆是。哪怕再疼愛女兒,這也是難免,像朱慎錐和徐靜秋的婚事已經算是晚了,當然這其中也有些其他原因,而正常人家和巧兒這般大的女子都為人婦,甚至為人母了。


    但朱慎錐的思想卻不屬於這個時代,在他看來巧兒這麽小的年齡就出嫁實在是太早了些。而且在他心裏,巧兒不僅是他的侄女,更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兒,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朱慎錐實在不想這麽早就把巧兒嫁出去。


    因為這個緣故,當時朱慎錐沒有同意張氏和徐靜秋的意見為巧兒說親,這件事就這麽擱置了下來。可現在不同了,如今的巧兒已有十六歲,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作為母親的張氏哪怕心裏再不舍,也終究要為女兒考慮,所以今天特意以送羹湯為由找朱慎錐說這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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