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朱慎錐動身前往草原。


    在動身之前,他把家中都安頓好了,另外抽時間和周安民、王榮等人見了一麵,交代了一些事。


    對於在京師的張錫鈞,朱慎錐也傳遞了消息,告訴他在京師多打聽一些朝堂上的消息,定期通過周安民的渠道傳遞迴來。


    等做完這些安排,朱慎錐帶著商隊就開始了今年第一次草原行程。


    還沒到三月,眼下剛開春,天氣剛剛迴暖,草原那邊的冰雪也未化開。不過朱慎錐已經等不急了,因為算時間塔娜的生產在即,這可是朱慎錐第一個孩子的出生,他無路如何都要盡快趕過去,絕對不能錯過。


    眼下這條商道已經成熟了,恆通商行的名氣也隨著商行的發展漸漸大了起來,再加上商行有著衛所、錦衣衛甚至京師那邊的背景,除去這些外,平日裏亢有福和馬世州等人的打點和疏通也沒落下,這條商路相比最初沒了半點風險,一路行去異常順利,哪怕到了長城外,隻要打起商行和塔娜部落的旗幟,也不會有不開眼的蒙古人來找麻煩。


    三月九日,朱慎錐他們終於趕到了塔娜的部落,當看見部落已在眼前,風塵仆仆的朱慎錐臉上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兄弟,你可算來了!”笑聲中,布日固徳騎著馬飛奔而來,朱慎錐派出去的人先一步抵達部落,布日固德正好碰上,得知朱慎錐帶隊到了欣喜之下翻身上馬就跑來接人。


    “我的兄弟,好久不見,你可好啊!”見了布日固德,朱慎錐很是高興,跳下馬車大步就朝著他走去,布日固德也下馬來,哈哈大笑著和朱慎錐熱情擁抱。


    “你來的正好,這個冬天還多虧伱了,去年草原上又遭了雪災,要不是你留下來的那些東西,還不容易熬過去呢。對了,這次來帶了些什麽?”布日固德熱情拍打著朱慎錐的後背說道,同時目光朝著商隊那邊看去。


    當他看見商隊的規模比上一次更大些,馬車上載著滿滿貨物的時候,布日固德臉上的笑容更甚了,迫不及待問了這麽一句。


    朱慎錐笑嗬嗬地告訴他自己帶的東西,聽後布日固德眼睛都亮了起來,搓著雙手滿心歡喜。


    這幾年冬天草原的日子不好過,正如布日固德說的那樣,去年草原又遭受了雪災。


    對於牧民來說,雪災是最為可怕的天災,一場無邊無際的大雪就能徹底抹去草原的小部落,哪怕就是他們這樣的大部落也是損失慘重。


    虧得現在部落和朱慎錐這邊形成了一體,有了來自大明的物資支持,部落的日子要比以前好過了許多。去年的雪災雖然部落也遭受了損失,可相比以前卻要好上許多,至少這個冬天過去後,除去損失了些牛羊外,部落的人口不減反增,這都是朱慎錐的原因。


    “帶酒了麽?”咧嘴笑著,笑了好一會兒布日固德突然想起什麽,湊到他耳邊問。


    “當然,這個我怎麽會忘記?要是忘了,你還不得找我麻煩?”朱慎錐笑嗬嗬開著玩笑道,這話一出布日固德就更高興了。


    他用力拍打著朱慎錐的肩膀,說今天他們非得好好喝一頓不可,這麽多日子沒見了,上次朱慎錐留給他的酒早就喝完了,相比來自大明的好酒,草原的馬奶酒隻能解解饞罷了,隨著天氣漸暖,這些日子布日固德一直盼著朱慎錐來呢,今天可算見著了。


    朱慎錐笑著說這當然沒問題,自己在大明也想念他們緊呢。不過現在還不能馬上一起喝酒,他得先去看看塔娜,這麽多日子沒見,也不知道塔娜現在怎麽樣了。


    “對對對,我差一點把這個事忘了。”布日固德一拍額頭大笑起來:“是應該先見見塔娜才是,她一直念叨你了。”


    “她還好吧?”


    “好著呢,能吃能喝,壯實著呢,前兩日還騎馬呢……。”


    “等等,你說她前兩日騎馬了?”朱慎錐一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布日固德一捂嘴,他頓時醒悟自己說漏嘴了,塔娜叮囑過自己別在朱慎錐麵前提這些事,可他見了朱慎錐心裏一高興居然就把這些給禿嚕了出去,看著朱慎錐不悅的神色,布日固德一下子很是尷尬。


    “都馬上生孩子的人了,還騎馬?簡直就是胡鬧!”朱慎錐生氣地說了這麽一句,接著也不管布日固德,直接就拽過布日固德的馬翻身上馬,兩腿一夾馬肚子,二話不說就朝著部落營地而去。


    “該死,我這嘴……要是塔娜知道了,我可慘了……。”看著朱慎錐飛馬而去,布日固德一拍嘴巴罵了自己這麽一句,接著他左右看看,急忙喊道:“快給我匹馬,快快!我得追我兄弟去!”


    縱馬奔馳,營地看著近,可跑過去卻要些時間,一刻鍾後朱慎錐終於到了營地,因為營地人已經知道商隊來的消息,再加上朱慎錐大家也不陌生,知道他是塔娜的男人,所以跑進營地這邊也沒人阻攔他,反而有不少麵孔熟悉的蒙古人還熱情地和他打著招唿。


    稍停了了下馬,找了個蒙古人問清了塔娜蒙古包現在位置,朱慎錐繼續縱馬朝那邊而去,片刻後他終於看見了那頂熟悉的蒙古包,而站在蒙古包前,那個大著肚子,正朝自己望來滿麵笑容的女人不就是塔娜麽?


    到了近前,朱慎錐翻身下馬,朝著塔娜小跑過去,可跑著跑著他又放緩了腳步,似乎是生怕驚著塔娜和肚子裏的孩子。


    當他來到塔娜麵前,看著熟悉的麵容,朱慎錐心中溫暖而柔軟,塔娜比自己離開的時候胖了些,不過依舊和記憶中那樣明豔動人,而且在她的臉上,還有了一種即將為人母的母性光輝,這讓原本就美麗的塔娜更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氣質。


    “我迴來了!”


    “我的雄鷹終於飛迴來了,真好……。”把身子依在朱慎錐的懷中,緊緊貼著朱慎錐的胸膛,感受著自己男人身上的體溫和熟悉味道,塔娜心中無比的幸福。


    分別的這幾個月,塔娜無時無刻不想念著朱慎錐,許多時候她會來到稍高的丘陵上,下意識朝南方望去,伸手撫摸著自己漸大的肚子,和肚子裏的孩子說著話兒,告訴他(她)關於他(她)父親的故事,用這種方式傾訴和盼望著。


    現在,朱慎錐終於迴來了,就和他給自己的承諾一般,從南方的大明迴到了草原。見到朱慎錐的一時間,天空突然變得更晴朗起來,明媚的陽光撒進了她的心房,讓塔娜的小臉猶如盛開的鮮花一般豔麗。


    摟著塔娜,把手放在她已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朱慎錐臉上同樣笑容滿麵,自己迴來的不晚,幸虧趕上了,他即將看見第一個孩子的出生,這對於兩世為人卻第一次當父親的朱慎錐來說既有無比的期待,又有興奮和緊張。


    “外麵的風這麽大,你怎麽就出來了?”本來朱慎錐縱馬而來時,心裏想著是見到塔娜後狠狠罵她兩句,明明自己離開的時候就交代過她,懷孕的女子要小心注意,不能累著更不能折騰。


    塔娜倒好,自己一走就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恐怕自己不在的時候沒少折騰,剛才布日固德不是說了麽?前兩天塔娜還騎馬來著呢,沒幾日就要生孩子的人還騎馬?這是不是不要命了?


    可見到塔娜,心中的埋怨瞬間就化成了柔情,輕輕攙扶著她往蒙古包裏走,邊走朱慎錐邊這樣說道。


    “我的男人迴來了,我當然要出來迎接,怎麽?你不喜歡麽?”塔娜含笑反問。


    朱慎錐哭笑不得,這個讓他怎麽迴答?他自然不會說不喜歡,可如果說喜歡,又證明了塔娜出來迎接自己是對的。


    “調皮!”伸手在她的鼻尖點了點,朱慎錐哈哈笑道,等進了蒙古包扶著塔娜坐下,朱慎錐一眼就看見了一旁的幾件東西。


    “這都是你做的?”拿起一件小孩衣服,朱慎錐好奇地問。


    塔娜害羞的點點頭,她說道:“我讓人教著做的,可怎麽做也沒別人做的好,這針線活太難了,你看,這裏都歪了……。”


    “我覺得很好呀。”朱慎錐笑嗬嗬地展開細看,雖然針線的確有些粗糙,但這小衣服做的卻很用心,看著這些給孩子做的衣服,朱慎錐腦海中浮現出塔娜大著肚子一針一線縫製的畫麵,拉過她的手低頭細看,果然不出所料,在塔娜的手指上有好些被針紮過的痕跡。


    “疼不疼?”


    “當時有點疼,現在早就不疼了。”塔娜嘻嘻笑著說道,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握著她的手,朱慎錐對她說辛苦了,一個蒙古貴女能做到這種程度非常不容易,自己娶了塔娜,兩人聚少離多,這幾個月來她又是一個人大著肚子呆在部落,朱慎錐想象得出來她心中對自己的掛念。


    心中有愧,朱慎錐把她摟在懷裏,輕聲安慰。塔娜卻說自己是朱慎錐的女人,既然男人不在,作為他的女人做這些是再正常不過了,現在他終於迴來了,是值得高興的事,何必再說那些不快樂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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