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專注地擺弄著他的貝斯,偶爾想起什麽,跳下來問她一個人會不會無聊。

    她抿著唇笑:“不無聊啊,怎麽看都好看呢。”

    他一愣,臉微紅:“嘖嘖,你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

    “我說真的呀。”她一臉純淨,又費解,“咦?小火哥哥,你臉怎麽紅了?”

    “笨蛋,這是燈光!”

    “可燈光是藍色的呀,我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他揪著她的脖子,拎貓咪般把她扭過去,“去去去,一邊去。在這兒淨會打擾我。”

    “我什麽也沒幹!”

    “……”他語塞。

    ……

    那天會刮台風,名叫“天使”,言焓知道。可樂隊還是去排練,年輕人眼裏哪有台風。

    暴風雨太大,他讓夏時留在家裏休息,自己一個人去酒吧,兩個小時後迴來。樂隊練習的時間有些長,漸漸,風雨聲蓋過了架子鼓。大家商量後,決定窩在酒吧玩樂,躲過“天使”。

    言焓給夏時家打電話,想告訴她要推遲迴家。電話沒人接,而她不用手機。

    朋友們說,一定是風聲太大,她沒聽到。

    言焓想也沒想,貝斯都不收了,拔腳就往外走:“我出門沒帶傘,她以為我兩個小時後就迴去,一定拿著傘去公車站接我了。”

    “已經超時半小時,公車都停運了,你就算跑迴去還要二三十分鍾,她等不到就會迴去的。”

    “她不會。”

    大家不信言焓,他們見過夏時,文靜又柔弱,個性很軟。一看就是嬌生慣養被保護過度的,哪裏挨得住台風,說不定都沒有出門。

    言焓執意要走,攔都攔不住。

    “言焓你瘋了?台風這麽大,多危險?”打碟的女生不服氣,“她或許就在家裏,沒聽到而已。就算在外邊又怎樣?公車站好歹有亭子,還怕風把她吹走了不成?”

    “我就是怕風把她吹走了。”言焓低低地說,頭也不迴地跑了。

    ……

    “天使”刮得昏天暗地,整座城都泡在白蒙蒙的水幕裏。

    世界地動山搖,雨傘、帽子、塑料瓶滿天飛,大樹連根拔起,樓房都在顫抖。街上空蕩蕩的,到處都是路燈杆和樹枝。

    言焓舉步維艱,好幾次被風吹得連連後退,摔進水

    坑。他愈發擔心夏時,那個傻丫頭等不到他,迴家沒有?

    言焓用了近四十分鍾才跑到巷子口的公交站,沒人。

    他心裏狂喜,冒著越來越大的風雨穿過一條條巷子跑去她家,可門窗緊鎖,喊門也沒人應。

    順著花架爬去二樓,藍色木窗已被台風破壞,支離破碎地搖晃。夏時房間裏的東西吹得稀巴爛,像浸在朦朧水霧裏的廢墟。

    他跳進去,樓上樓下找了個遍,沒有她。

    他的心頓時失重,如要摔碎。

    他再度衝進風雨,跑了沒幾步,屋裏電話響,迴去接,是鍵盤手,說夏時找到酒吧去了。

    言焓說:“你讓她在等我,我馬上來!”

    鍵盤手很沮喪:“她聽說你迴家,就走了。我忘了攔她,這才想起她家裏的電話。”

    “你他媽的沒腦子啊!”

    言焓撂下電話,再次跟台風搏鬥了半小時,走迴到酒吧,可一路狼藉,沒有夏時。

    他精疲力盡,又冷又累又絕望,沒了一絲力氣。

    言焓拿手對朋友指了指,一句話沒說,轉身又消失在台風裏。

    他一路喊夏時的名字,幾近咆哮,風聲越大,他吼聲越大。

    咬著牙拚盡全力,再次迴到夏時家,他累得像跑了幾百個馬拉鬆。

    他癱坐在藍色的台階上,狼狽得像隻落水狗。院子裏的花草樹木和秋千全和著台風唿嘯,夏時或許被電線杆打倒,或許被風卷進水坑,或許被壞人碰到……

    他恐慌,懊惱,害怕,自責,痛苦得放聲大哭。“阿時!!!”

    “小火哥哥?”鋪天蓋地的風雨裏一絲虛弱又細小的聲音。

    言焓猛地抬頭,夏時站在木柵欄邊懵懵地看著他。她全身濕透,傘被台風扒得隻剩骨架,手臂和小腿傷痕累累,被樹枝和鐵絲劃傷。

    她累得雙腿打顫,冷得臉色慘白,像鬼一樣,呆呆看著他。

    他一瞬間失而複得般狂喜,起身朝她衝去。

    “小火哥哥……”她踉踉蹌蹌迎上去;

    台風揚起她的裙子,把她卷進他懷裏。

    他猛地將她收進胸口,低頭狠狠咬住她的嘴唇。她渾身無力,再也站不穩,菟絲子般依附在他身上。

    他全身抽筋,卻死死箍住她的腰肢,握住她的腦勺,瘋狂地吻她。

    傘

    骨掉在地上,被兩人淩亂的腳步踩得稀巴爛。

    狂風肆掠,大雨傾盆。

    他摟著她進了屋,上了樓,把她壓在早已沾滿雨水的濕漉漉的床板上。

    夏時仿佛泡在浸水的海綿裏,冰寒讓她意識不清,卻被他吻得心口發熱,隻知道摟著他外冷內熱的身體取暖,喃喃地喚“小火哥哥”。

    窗戶破了,紗簾翻飛,冰風冷雨瀉進來,一股腦兒拍打在兩人身上,少年和少女擁在一起瑟瑟發抖。床板晃動著,聲音被天地間的風雨喧囂掩蓋。

    “嗚……小火哥哥,我們去樓下烤火好不好……”

    “你不喜歡這裏?”他啄著她的嘴唇,纏著她的舌頭,她唿吸不穩,口齒不清,“床……濕了,好冷。”

    “我想在你的床上。”他嗓音性感,說得她耳朵通紅。

    “那你別拉我的衣服呀,真的好冷呢。”

    “乖,把濕衣服脫掉抱著我,就沒那麽冷了。”他誘哄。

    “雨水都打在身上了,嗚。”

    “我給你擋著。”他抬手攔住她的眼睛。

    “可你會冷。”

    “我現在很熱。”

    “嗚嗚……你的手,別摸……嗚……好冷……”

    “摸一會兒就熱了。”

    “呀……不要往那裏摸……不要進去……昂!!!……嗚,好冷……嗚,好熱……”

    水霧朦朧而粘稠,像沉入了北冰洋。風雨夾著銀絲茉莉花瓣拍打在他們交纏的肌膚上。

    他們瑟瑟發抖,冰火兩重天,刺激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夏時望著天,看見密集的水珠帶著寒氣撲向自己的臉。她幾乎窒息,背枕冰床,以他為被。她吸進冰冷的風,唿出的卻是灼熱的火。冰與火的碰撞叫她暈眩。

    風雨唿嘯,電閃雷鳴,

    “阿時……”他雙眼發紅,嗓音沙啞。

    “唔?”她眼眸濕潤,懵懂迷茫。

    他的手來迴撫摸她的腿根:“再張開一點。”

    她有些膽怯,卻又安靜,似乎迎接她的宿命:“你要做什麽?”

    “做你的男人。”

    第69章chapter69

    迴到譽城,一下飛機,甄暖就凍得縮成一團,即使被言焓摟在懷裏,也不住地瑟瑟發抖。

    上了車,

    言焓說要去給她買手套。

    甄暖想起,她的手套被阿莫西林抱走了。言焓惦記著她怕冷。

    商場裏擺著聖誕樹和大雪花,一派節日氣象。

    言焓奇怪:“到聖誕節了?”

    “唔,今天是平安夜哦。”甄暖說完,臉色微變,她突然想起沈弋,他說平安夜會帶她去玩的。

    言焓似乎並未察覺有異,他在商場裏找到了一家手套店,種類繁多。

    甄暖看一圈,隨意拿:“就這個吧。”

    言焓看出端倪:“沒你喜歡的?”

    “這個我也喜歡的。”

    “說實話。”

    “……”

    甄暖低頭揪手套上的線頭,嘀咕,“我想要四個指頭連在一起,胖胖的,手指可以在裏邊活動,還有很多毛絨,外邊也不透風,那樣才暖和。”

    他笑:“我不知道手套有這麽多講究。”

    她趕緊道:“迴去吧,今天不用買了,我知道商場在哪兒,下次自己去就好了。”

    “我陪你去不好嗎?”

    她一愣,紅了臉:“我怕你嫌我麻煩……”

    他看著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為什麽會這麽想?”

    “你心裏有好多事。”

    “比如?”

    “有一大塊裝著阿時,剩下的裝著工作,我隻有一小點點。”她捏著拇指食指筆畫,又忙道,“我不是要擴張地盤,隻是怕自己不小心一動,沒坐穩,掉下來。”

    他又沒有說話,緊緊握住她的手往外走,過了一會兒,問:

    “你一直這麽膽小?”

    甄暖迷茫,和沈弋一起時,她從未如此患得患失。可是和他一起,她總覺得他若即若離。

    她懵懵地自言自語:“沒有這麽喜歡過……”

    他走到她前邊,稍稍下蹲,直視她的眼睛:“知道男朋友是幹什麽的嗎?”

    她木木地搖頭:“不太懂。”

    “就是會對你好,不讓你擔心,還會為你做很多事。”

    她費勁地想了一會兒:“買手套也算麽?”

    “對。”

    ……

    去到甄暖原先買手套的店,果然找到她想要的。甄暖選了藍色,看過夏時家的小樓,她覺得藍色真漂亮呢。

    言焓多拿了雙彩色的,說要留給阿莫西林玩。

    走上扶梯,甄暖問起阿莫西林的近況,言焓:“這麽關心,去看看吧。”

    “你家麽?”

    “不然呢?”

    甄暖有點窩心,又有點尷尬。他願意接納她去他家,她深覺榮幸,可那個家裏全是夏時的影子,她不安,豔羨,又歉疚。

    她嫉妒夏時,又覺得對不起夏時。

    她心情複雜地抬頭,一瞬間,紛亂的思緒全嚇到雲天外。

    沈弋一身黑色風衣,高高瘦瘦的,立在扶梯下,平靜而清冷地看著她。

    甄暖的手還在言焓的手心。沈弋看了她一眼,拔腳離開。

    甄暖呆了一秒,忽然掙開言焓的手,跑下去。沈弋看她著急忙慌跑來,停了腳步。

    她緊緊攥住他落有殘疾的右手,自覺不妥,又移去他的袖口:“沈弋。”

    他“嗯”一聲:“新男朋友?”

    她呆滯一秒,低低的:“嗯。”

    她眼睛發酸,想起自己對夏時的吃醋和心酸,想起如今自己戀愛的如履薄冰和若即若即,此刻,她竟對他曾經的可憐境地感同身受。

    沈弋看她身後的言焓,手裏提著的正是他曾帶她買過的。

    “來買手套?”

    “嗯,之前的……掉了。”

    “先走了。”

    他往前走了半步又停下,因甄暖沒反應過來,沒來得及鬆手。

    他似乎拿她沒辦法,輕歎:“你這是幹什麽?”

    “沈弋,以前的事,我都不在意了。你以後不要做那些事,你……要好好的哦。”

    沈弋沒作聲。

    她執拗地重複:“你要好好的哦。”

    “嗯。”他算是答應,掙了一下手。

    她迴過神來,立刻放開,後退:“當然,我也沒有立場和你說這些,對不起。”

    言焓沉默。

    高中時,他和一個玩樂器的女生走得很近。周圍的樂手都說她對他有意思,他不以為意,照例天天和她一起搞音樂,漸漸忽略夏時,也忘了和她一起迴家。

    有次夏時找來,他正和那個女生練打碟,沒時間理她。玩到一半,女生說她哥的酒吧裏有超炫的打碟機。

    夏時要上學,不能去。眼見言焓跟著那個

    女生走,她跑上去輕輕握住他的手,軟軟地微笑,說:“小火哥哥,沒時間陪我也沒關係啦,你自己好好的哦。”

    那時,他應一聲,沒有多餘的感覺;時隔多年想起,卻心如刀絞。

    ……

    沈弋頭也不迴下了扶梯,甄暖不自覺往前走幾步,看他才下扶梯,一個女人靠上去,摟住他的脖子,幾乎掛在他身上,又挽著他的手走出大門。

    是董思思。

    甄暖突然衝下扶梯。

    她跑過大廳衝進旋轉門,時機沒掌握好,手臂和腿都被夾。

    她哐當撞進去,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兩扇玻璃之間。她手腳並用要爬起來,可自動運轉的玻璃門推著她往外邊轉,又是一個跟頭栽下去。

    她像一隻困進玻璃籠子的小獸。身體平衡不好,協調能力也差,手也沒地方處,抓不住玻璃,在裏麵磕磕絆絆,一下一下摔跟頭,把玻璃撞得咣當響。

    商場裏來往的人全看呆。

    玻璃門好不容易轉到門外,她踉踉蹌蹌爬出去,腿又被玻璃門夾一道,鞋子掉在地上被門卷走。

    她一個勁兒往外跑,再次踩到冰塊滑倒,一頭栽進雪地裏。

    北風唿唿地刮,她又冷又痛,爬不起來,抬起頭望。

    大雪紛飛,沈弋早不見了。

    ……

    言焓從推拉門衝出去,又迅速折迴一步,守在旋轉門口撿起甄暖的雪地靴。

    飄著鵝毛大雪。

    甄暖趴在積雪上,一動不動地抬著腦袋望前邊。

    言焓愣了愣,他無數次在青石巷裏狂奔,或故意甩開夏時或不小心把她拋到腦後,之後再跑迴去時,小小的夏時就是這樣的姿勢,趴在地上不起來,懵懂又迷茫地抬著腦袋望,等她的小火哥哥迴來把丟掉或弄丟的她撿迴去。

    言焓踩著積雪過去,把她扶起來坐在地上。

    映著雪地反射的光,她白皙的皮膚幾乎透明。

    雪花落在她柔軟的長發上,繽紛點綴,像披了層鑽石,在陽光裏熠熠生輝。像美麗的異域公主。

    言焓說:“把襪子脫了。”

    她抬眸看他,淡金色的眼睛有些迷茫。

    “襪子沾了雪,你想讓腳泡在冰水裏?”

    她乖乖脫掉,言焓看她腳上粘了雪水,拿襪子擦拭一遍。她的腳冰冰涼涼的。

    他歎了口氣,雙手捂住她的腳。

    一股暖流頓時包裹腳掌,從腳板心綿延到甄暖心底。她駭了一跳,要縮:“髒的。”

    可言焓握得很牢,不鬆手。

    今年的冬天,好冷的……可他的手心溫暖熨燙。

    她隔著飄飄灑灑的大雪,呆呆看著,眼淚滑下來:“對不起。”

    “怎麽了?”言焓抬頭。

    她跪起身撲進他懷裏:“我不該拉他。我隻想說幾句話。對不起。”

    “知道。”他拍拍她的肩,“我知道。”

    ……

    沈弋從後視鏡裏看到甄暖摔到在地後一直沒爬起來;而言焓很快追出來,蹲在雪地裏給她穿鞋子。

    他收迴目光,開車。

    董思思坐在副駕駛上,平靜而和氣:“我知道為什麽男人都喜歡她這種女人了,長得漂亮,性格又軟弱,任人揉搓。”

    “閉嘴。”

    董思思臉色微僵。

    沈弋眼神冷寂。甄暖……她這樣柔軟的女孩的確少見,可以說,稀有。

    她和她的名字一樣溫溫暖暖。性格是柔軟的,卻絕不軟弱。

    她會在薑曉家親戚鬧事的時候堅稱薑曉就是自殺,她也會在被阮雲征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爬過去抓住他的鞋子不放手,她更會去追鄭容飛馳的汽車,被拖出幾百米也不鬆開。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總會讓他想起另一雙眼,盯著他,驚愕,不可置信:“是你?”

    她做的事,現在想起,都叫人心驚膽寒。

    她有這世上最溫軟柔順的笑,卻也有這世上最堅決狠烈的心。

    ……

    董思思適時地提醒:

    “你讓紀琛急病修養治療,推遲董事會,應該是清楚,如期開了,紀琛和你還是潰敗。也是,雖然申澤天諸事不順,失去左膀右臂,但隻要他哥申洪鷹還在,董事們就都得看他的臉色。”

    沈弋涼薄道:“臉色?不過是威逼利誘。”

    “能威逼也是人家的能耐。說到我們的合作,如果你給我足夠大的利益,我可以接受。”

    “目前我沒看你的誠意,況且你是申家人,不得不防。”

    董思思眼裏冰寒:“申澤天?哼,他利用我除掉薑曉時,我就對他死心。且他們兄弟兩個的癖好……”

    她惡心起來,好一會兒後,緩緩一笑,

    “再說,我對你的心思你看不出來?你希望我用什麽方式向你證明我的忠誠?”

    她婀娜地倚過去,手覆上他的大腿輕輕摸著,撫上雙腿間,兜住那團尚在柔軟中的巨大。

    沈弋麵色平靜地打方向盤,腳一踩,激烈的刹車聲起,停在少有人走的地下通道轉換處。旁邊一處茂密的常青樹叢。

    他推門下車,一句話不說走到副駕駛旁拉開車門,擰著她的手臂把她拉下車。

    他喜歡野戰,在雪地裏?

    董思思芳心蕩漾,神思亂顫。

    沈弋把她拖進雪地樹林裏,二話不說把她的大衣扒下來,將她一把摁在牆壁上。

    董思思輕哦一聲,冷風一吹,感官愈發敏感。

    沈弋眼眸幽暗,戴著手套的手迅速掀起她上衣,伸進胸衣裏狠狠捏一把:“這是你想要的?”

    董思思緊抓他的手臂,立在雪地上雙腿顫栗,隻覺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如神的臉性感得不像話,胸脯雖疼,卻被他一個冷酷的眼神就撩撥了。

    對申澤天兩兄弟早已無情的身體在他麵前軟得像水,渾身都在叫囂。

    “對。”她殷紅的嘴唇在風裏顫抖,“沈弋,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他眼眸深暗如井,唇角涼薄地一勾,點了點頭。一手伸下去把她的毛呢裙子撕開,摸到她腿間。

    她嬌吟一聲,扭動腰臀往他手上貼,雙臂鑽進他的風衣裏。

    可他手下一用力,隔著內衣絨褲就弄了進去。

    她仰起脖子,“啊”。

    春潮泛濫,不覺緊澀,而是體會到久違的快意。

    她的心和身體都是空的,她要這個性感的男人,現在就要。

    她渴求地去拉他的褲子,卻意外地發現到了現在,他居然對她沒有任何反應。

    董思思迷癡地抬起頭,迎上他冰冷如雪的眼神。

    他俯身,湊近她的耳朵:

    “剛才你突然投懷送抱,是看見她了。以後別給我玩這種低劣的把戲。大不了一拍兩散,你手上的信息我不要了。而你想打垮申家當女老板的心思,另找人合謀。”

    “我是在替你出氣。”

    “輪得到你?”

    董思思滿臉酡紅,身下還在迷醉地抽搐著,心卻已經被挖出來扔進雪地

    裏:“嗬,那你也應該看見她是別人的女人了。剛才在你麵前裝舊情難斷,或許現在躺在言隊身下求歡……”

    她話沒說完,被沈弋陡然陰沉的眼色駭住。

    但他竟在一瞬間控製了迴去。

    “你看男人的眼光太差。”

    沈弋收迴手,毫不客氣地把衣衫淩亂的她推迴石壁上,

    “以後不要私下見麵了。管住你的腿,別讓它蒙了你的腦子。”

    他轉身離開,邊走邊不耐煩地脫下手套扔在雪地上,又俯身撈起一大捧雪洗手。

    “我看男人的眼光差?”董思思笑出一聲,“我看上你了。哪裏眼光差?”

    “有所屬了,看不出來嗎?”

    沈弋快步走出樹林,把董思思的包扔在雪地上,開車離去。

    他翻開手機再次看一眼那條彩信,黑漆漆的,被瀝青汙染了9年的一塊人皮。

    申澤天的靠山申洪鷹?

    他扯扯嘴角,他倒要看看他有沒有命活到明天。

    ……

    下午5點,甄暖漸漸期盼起來。

    言焓說要帶她去吃晚餐,一起過平安夜。

    唔,算是第一次約會了呢。

    甄暖這麽想著,左右看看,實驗室裏沒有人。

    她對著鏡子瞅瞅,不會化妝,便把頭發整理一遍。天氣冷,嘴唇有些蒼白,她下意識咬了咬,沒有效果。

    身後傳來腳步聲,甄暖一驚,見是關小瑜,趕緊迴頭,裝作從鏡子邊路邊。要是小瑜調侃她的傻樣,她一定瞞不住。

    隊裏的人都還不知道她和言焓的……地下情?

    但關小瑜並沒注意到,她臉色很難看:“悶。”

    “怎麽了?”

    “還不是鞣屍的案子。”

    “嗯?隊長不是說要清理垃圾場的瀝青麽……”甄暖,“找到新的鞣屍了?”

    “沒。但應該快了。”她把一小截標本遞給甄暖,“你不在的時候我讓小鬆看過。”

    甄暖接過來的一瞬,頸椎一陣發麻,像有誰在身後拿刀割裂撕扯她:“這是一截……皮下組織?”

    “對,小鬆說來自脖子後邊。化驗過了,是夏時的。”

    甄暖不吭聲。

    “雖然前些年發現過夏時的兩批骨頭和碎肉,可沒找到過完整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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