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薇抬起頭,直直看著裴琳,目光十分坦誠。”我知道沒有經過你們的同意,就登記結婚,是我們不對。可是,婚姻不是自由的嗎?兩個人互相喜歡對方,想和對方共度餘生,這樣簡單的要求,為什麽要附加那麽多條件……”


    “放肆!”裴琳最忌恨就是別人反駁她的話。”我告訴你,婚姻是自由的,可他是我兒子,他娶誰就得和長輩通氣。像你這種女孩,隨隨便便就和男人登記結婚,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不自重嗎?就算是談戀愛結婚,也不能省略那些步驟。見家長,更是重中之重。”


    夏明薇抿唇不語,低下頭,任由裴琳教訓。她已經從裴琳的眼裏看出不善,繼續說下去,隻會讓韓少凡難做人。


    “媽--”韓少凡的臉色極為難看。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妻子的臉麵就是自己的臉麵,即使是自己的母親,也不該如此盛氣淩人。”明薇做錯什麽事情,就由我來說她。關於登記那件事,我已經說的很明白,是我拐她去登記的。不信的話,你迴頭還可以問爺爺去。”


    裴琳恨恨瞪了夏明薇一眼,在她眼裏,兒子會這樣頂撞她,完全是因為這個女人的錯。”好,我不說,你心疼她,就怎麽不心疼我這個老媽?”


    韓少凡深深唿吸兩口氣:“媽,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你就當你疼愛我,不要和我們計較了。”


    “我現在還能計較什麽?”裴琳怒氣衝天。”你都結婚了,我還能怎麽辦?當初你結婚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過我這個做媽媽的心情?我把你養大,我容易嗎?”


    “先吃飯吧。”韓少凡自動略過那些話。”明薇燒的菜很不錯,你嚐幾口,就知道她的好處。”


    “人家不是說,要管住男人的心,就要管住男人的胃。她倒是很有心啊,就連這方麵也不落人後。”裴琳帶著一絲譏諷的語氣說道。


    韓少凡現在終於明白,婆媳問題,果然是天下男人的噩夢。”媽,我肚子餓了。”


    裴琳深深唿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不滿,對著夏明薇道:“你杵在那邊做什麽?沒有聽到你老公說餓了嗎?”


    夏明薇抬起一雙水眸,看了韓少凡一眼。韓少凡遞了一個安撫的眼色給夏明薇。夏明薇轉身去了廚房。


    裴琳走進餐廳,看到餐廳裏擺著一個蛋糕,譏笑:“還真的有心啊,對付男人的本事是一樣接一樣的。”


    韓少凡無力,不就是一個蛋糕當飯後甜點,至於說的那麽刻薄嗎?


    裴琳坐下來,越想,越不明白韓少凡放著許芷萱那樣漂亮的女孩子不要,怎麽就喜歡上了夏明薇這種角色?難道女色對男人來說,就那麽重要。趁著夏明薇還沒有出來,裴琳低聲對韓少凡道:“你要是喜歡她,把她養起來就是了。為什麽要去登記結婚?”


    在裴琳的想法裏,要是貪念美色,根本不需要娶迴家。男人嘛,不就是喜歡女人的青春美貌,過了一年兩年,這種新鮮勁頭過去了,還不是迴歸家庭?隻要妻子人選不是這種角色,對裴琳來說,兒子在外麵多養幾個女人根本就不算什麽。


    韓少凡抿嘴道:“我就是喜歡她。”


    “喜歡不能當飯吃。”裴琳有點不明白自己這麽精明能幹,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不省心的兒子呢?”我們這樣的家族,是不能娶一個毫無背景的女孩子。你以後的仕途還要繼續發展下去。”


    “媽,如果我有本事的話,根本就不需要靠女人給我鋪路。如果我沒有那個本事的,就算依靠女人鋪路成功又怎麽樣?一個完全沒有本事的男人占據高位,隻會招來殺身之禍。”韓少凡直截了當說出自己的想法。“在你的眼裏,難道你兒子連這點實力都沒有嗎?”


    裴琳聽著兒子這樣說,臉色極其複雜。“我相信你有本事,我隻是希望你能快一點……”


    “有些事情,是不能求快的。欲速而不達。”韓少凡堅持自己的立場。“現在明薇已經是你的兒媳婦,不論你多麽不喜歡,請看在我的麵子,給她留一點餘地。”


    裴琳抿嘴,並沒有答應下來。


    韓少凡也知道,繼續說下去,裴琳硬脾氣上來,吃虧的還是夏明薇。“媽,我去幫她拿飯菜。”說完,韓少凡就進入廚房。


    夏明薇正在炒菜,看到韓少凡進來,低聲道:“就快好了,這道菜,我不敢太早炒,怕你迴來吃,不好吃。”


    韓少凡有點內疚。“對不起,今天的事情,是我媽錯了。”


    “沒事。”夏明薇的眼圈微微紅了,她是覺得委屈,可是聽到韓少凡這樣說,所謂的委屈瞬間變成了難以言說的苦楚。


    韓少凡上前,摟著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上:“你別管她說什麽,就當沒有聽到,要是應付不來,記得找我,知道嗎?”


    “如果我們吵架了,你會幫誰?”夏明薇忍不住,還是問出這個問題。


    韓少凡沉吟片刻。“看誰有理,我幫誰。”


    “去。”夏明薇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她知道她的身後有韓少凡做靠山。


    當韓少凡和夏明薇把菜端出去,裴琳看他們配合十分默契,心中十分不舒坦,偏偏當著韓少凡的麵,她又不能給夏明薇臉色看。


    吃完晚飯,三個人就去客廳裏看電視,以前裴琳迴來,韓少凡就會坐在她身邊,和她聊些家常,而今晚,韓少凡徑直坐在夏明薇的身邊,和她一起看電視新聞。


    裴琳十分氣惱,又說不出理由,隻能在心裏生悶氣,對夏明薇的印象也直插穀底。


    到了睡覺時間,韓少凡就準備起身送裴琳迴老宅子,誰知道,裴琳大大方方走上二樓道:“我今晚就不去了,在這裏過夜了。”


    夏明薇和韓少凡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裏看到了一抹無奈。


    晚上,躺在床上,韓少凡盯著近在咫尺的美人,聞到她身上散發的好聞香味,心裏責怪母親破壞了他的好事。要是裴琳沒有睡著隔壁,今晚顛鸞倒鳳,那是多麽快活的事情。現在倒好,他什麽都不能做,隻能看著過眼癮。


    半夜,韓少凡睡到一半驚醒,就看到夏明薇開著一盞小夜燈,正看著自己。他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睛,不解地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夏明薇躺進他的懷裏,聽著韓少凡的心跳聲,不安的心瞬間又迴歸原位。


    “真的嗎?”韓少凡還是感覺到她強烈的不安。”你為什麽要怕?”


    “我怕什麽?”夏明薇反問道,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抬起來,直視韓少凡的眼眸。


    “你怕失去我。”韓少凡望著她的眼睛,篤定說了一句。


    夏明薇沒有言語,一隻小手橫過他的腰,緊緊摟著他不放手。就如韓少凡說的,她怕失去他,就連在夢裏,也害怕自己會失去他。


    “傻瓜。”韓少凡摸了摸她的秀發,心中十分後悔自己的任性帶給她的傷害。如果他選擇婉轉的方式告知家裏的長輩,自己要結婚這件事,或許裴琳也不會如此厭惡夏明薇。”我媽是生我的氣,又舍不得拿我發脾氣,就衝著你發脾氣。”


    “我知道。”夏明薇悶悶不樂:“我沒有怪她。我是覺得自己太糟糕了,沒有辦法給她留一個好印象。”


    “我媽這種人,不管你做什麽,她有心挑刺,都會挑出刺。”韓少凡安撫她,不希望她有心理壓力。”所以,別想那麽多,養足精神才能對付她。”


    夏明薇撲哧一笑:“你是她兒子,哪有兒子這樣說媽媽的?”


    “在我眼裏,她比洪水猛獸還要厲害。”韓少凡做了一個鬼臉,逗得她嬌笑連連。


    韓少凡看到她笑了,放下一半的心。揉了揉她的秀發,重新躺下去,韓少凡輕聲道:“睡吧。”夏明薇點了點頭,摟著他進入了夢鄉中。


    初冬的陽光不刺眼,透過雲層照下來。韓少陵開車,擠在擁擠的車流中,有幾分心煩氣躁。自從韓少凡結婚的事情公布後,韓家就沒有一刻安寧,尤其是韓老爺子把他盯得牢牢,生怕他也弄出這種先斬後奏的事情來。


    當他的目光掃過路邊,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超市的門口,似乎在做什麽調查似的。韓少陵眉頭一擰,趁著前方車流開始流動的時候,迅速轉了方向盤,拐向超市的停車場。


    “先生,你好,能麻煩你……”佳佳在看到韓少陵的時候,手頓住了,有幾分驚訝問道:“三少,你怎麽來了?”


    “我不能來嗎?”韓少陵噙著一抹笑,反問佳佳,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佳佳的身後,卻沒有看到那抹身影。


    佳佳搖頭,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見到你,我很意外。”


    “你在這邊幹什麽?洋洋呢?我剛才還看見她。”韓少陵四處張望,還是沒有看到那抹身影。


    “她去超市買水。”佳佳解釋了一下。”我們現在在做問卷調查。洋洋說她想打理餐廳,需要了解顧客的需要。”


    韓少陵頷首:“我知道了。你們的問卷調查做得怎麽樣?要是還沒有做完,我讓公司的人幫忙一下。”


    “不用。”佳佳十分驚訝,沒有想到韓少陵會提出幫忙。”就這麽一份問卷調查,不需要麻煩那麽多人。”


    “什麽麻煩?”高洋洋走了過來,就看到韓少陵和佳佳在聊天。


    佳佳正要開口,韓少陵先開口解釋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親自來做這些調查的。我可以請人幫你們做。”


    “謝謝。不過,我們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企劃案還沒有寫。”高洋洋露出一絲淺笑,有一些拘謹道:“不知道你有沒有空教我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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