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廷知道,對軍人來說,蓋國旗就是一種極大的榮耀。“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聽說是你家老爺子親自去說的。”唐駿直接點明。“相信老爺子經過這次的教訓,也不會那麽獨斷專行。你知道的,他們身為上位者久了,就完全忘記了,對待自己的後代,不能像對待自己的下屬一樣粗暴。”


    韓少廷沒有想到,唐駿會這樣說,“你倒是會說話。”


    唐駿攤手,無奈:“沒有辦法,在機關裏呆久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你,我說的是心裏話。”


    韓少廷懶得和他爭辯,指著門口:“該滾迴去,做你的大爺去。”


    唐駿露出受傷的神情。“該得到的消息,你都得到了,現在,你就想一腳把我踢開,是不是太無情了?”


    唐駿的話音剛落,敲門聲恰好響起,韓少廷衝著門外喊了一聲:“進來。”


    宋令姿探頭,問韓少廷:“我爸我媽要過來看你,你方便見他們嗎?”


    唐駿知道韓少廷的嶽父要來,不敢逗留了,起身告辭。韓少廷也沒有挽留,讓唐駿先走一步,然後對宋令姿道:“爸他們不是去旅遊嗎?怎麽這麽快迴來?”


    宋令姿知道原因,估計是她爸爸聽說了韓少廷的事情,特地趕迴來。“估計是聽到外頭的風聲。”


    韓少廷不吱聲了,這件事擱在哪個父母身上,都會心急如焚。要是他真的掛了,宋令姿就守寡了,難怪嶽父嶽母這麽迫不及待地趕迴來。


    斜睨了宋令姿一眼,韓少廷暗想,估計當事人心裏還沒有他們緊張吧,尤其是一個隨時盤算改嫁的女人。


    一想到宋令姿會改嫁,韓少廷心裏極為不舒服。這算什麽?明明是他的女人,卻搞得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貼上別人標簽似的。


    敲門聲再次響起,宋令姿起身去開門,門一開,宋景和莊雅雙雙出現在門口。宋景手裏捧著一束鮮花,莊雅拎著禮品和水果籃走了進來。


    宋令姿接過鮮花和水果籃,不免有幾分酸意:“我生病的時候,別說什麽禮品,就是鮮花也沒有一朵,你倒好,受了一次傷,這鮮花就差點淹沒了醫院,禮品能堆成山。”


    宋景聞言,瞪了宋令姿一眼:“胡說什麽,受傷住院跟你生病住院能相提並論嗎?少廷這是為國家受傷的,收到慰問品,那是應當的。”


    宋令姿不出聲了,這年頭,有價值的女婿比閨女親多了。


    宋景和莊雅並沒有呆多久,和韓少廷寒暄幾句,再囑咐了宋令姿幾句話,夫婦二人就走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莊雅就抱怨:“你在女婿麵前,也該給女兒留點顏麵,再怎麽說,她的年紀也大了,你這樣大聲訓斥她,不就是等於落她的顏麵,心裏指不定多難受。”


    宋景聽完之後,心裏有了幾分不舒服。他剛才會發作,並不是想擺父親的款,完全是因為婚外情那件事遷怒宋令姿。


    而莊雅的話,再次勾起了他不愉快的迴憶。作為父親,難道他沒有資格訓斥自己的女兒嗎?“女兒都是你慣壞的。少廷是什麽人,她說話之前,怎麽就不掂量掂量?人家是高門子弟,作為他的妻子,她的眼界應該更寬廣才是,為了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值得她去說嗎?”


    莊雅理解女兒的感受,看到父母拎著這麽多東西去看望女婿,多少都會吃一點醋。本來是無關大雅的小事,若是宋景知情識趣,反倒是天倫之樂。


    越想,莊雅越覺得宋令姿受委屈了,心裏不舒坦。


    宋景見莊雅的臉色變差了,正想說幾句,又聽到自己口袋裏手機響了,就急忙去拿手機,看到手機上顯示的號碼,宋景不知不覺就和莊雅拉開了距離。


    莊雅迴頭望了一眼,見宋景低聲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眼眸深處劃過一絲厲芒。


    宋景不敢多說,匆匆掛了電話,對莊雅道:“局裏有點事,要我過去處理,你自己迴家吧。”說著,宋景徑直往停車場走去,壓根沒有想到為莊雅攔一輛的士,或者,送她去公交車站也好。


    看著宋景的背影,莊雅的手指慢慢握緊了。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莊雅攔了一輛的士,往市區繁華地段開去。


    短短三個小時,莊雅就消費了幾萬塊錢,看著卡裏的錢在不斷減少,莊雅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


    打了一個電話給醫院的宋令姿,莊雅問道:“今年最新款的愛馬仕包包,你買了嗎?如果沒有,媽買一個送給你,還有愛馬仕最新出來的圍巾,看著挺不錯,媽也給你買一條,好不好?”


    電話那端的宋令姿暗暗蹙起眉頭,爸爸又惹媽媽生氣了嗎?每次宋景惹了莊雅生氣,莊雅都會拚命購物,迴頭宋景知道了,又是一頓大吵。這種事情,一直屢見不鮮,宋令姿就是厭煩了他們這樣子,才會想盡辦法,自己買了一套小公寓搬出來住。


    想到前因後果,宋令姿不免地又想起宋景的那段婚外情,不禁有了幾分同仇敵愾:“媽,你盡管買吧,隻要你喜歡就好。”反正,等莊雅年老了,還有自己這個女兒養,根本不需要擔心晚年的生活問題。


    莊雅得到女兒的支持,就更加沒有顧忌,開始進行大采購,很快,她手裏就有了五六個大袋子,裏頭裝滿了名牌服飾和包包。


    逛了一段時間,莊雅累了,就近找了一間咖啡廳歇腳。


    “是你,真的是你。”一個男人突然從旁邊的桌子站起來,直直走到莊雅的麵前。“這麽多年來,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有想到你……”


    莊雅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男人,麵容失色,嘴唇泛著一絲蒼白:“你?你認錯人了。”說著,莊雅顧不上已經點好的咖啡,拎起袋子,準備奪路而逃。


    那個男人看出莊雅的目的,攔住了她的去路:“明徽,你可以假裝不認識我,但是,你不可以這樣,連給我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莊雅冷冷一笑。“我不叫什麽明徽,你認錯人了,走開。”


    “我不會讓開的。”那個男人堅定不移說道:“明徽,我知道,如果我這次放你走,這輩子,休想再見到你了。”


    莊雅環視了一圈,見咖啡廳裏的人都盯著他們瞧,咬牙坐下來,冷著臉不說話。


    男人也跟著坐下來,他身上穿著一套極為昂貴的西裝,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烏黑的發絲裏隱隱透出幾許霜色。“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們再次見麵,會是這麽多年以後,更沒有想到,會在南方這座城市裏。如果知道的話,早知道幾年,我就該來到這座城市。”


    莊雅不理會他,轉頭望著窗外。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你的脾氣一點都沒有改,還是這樣的倔強。”


    莊雅聽到這句話,募然迴頭,嘲諷道:“如果我不夠倔強,隻怕當年就死在手術台上了。”


    說完這句話,莊雅又後悔了,她不該說的。


    那個男人的眼裏露出了希冀的光,“明徽,你承認你是明徽,對不對?”


    莊雅歎了一口氣,望著侍應生剛剛送上來的咖啡,一點想喝的欲望都沒有。這麽多年過去,她以為當年的事情,她早就放下了。現在看到這個男人,她才明白,她沒有放下,相反,她把這件事堆積在心裏,就等著有人點了火星,然後像炸彈一樣爆發出來。


    拿著銀色的小湯匙,撥弄著咖啡,莊雅的聲音低啞了許多:“我是不是明徽,這很重要嗎?當年那個人,其實早就不在了。”


    男人的身子僵直了,臉上出現了一抹心疼。“這些年,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


    莊雅抬頭,淡淡一笑:“你錯了,我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吃苦的。因為我知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如果我過的不好,不是跟別人置氣,是跟自己置氣。你說,這樣的我,會讓自己吃苦嗎?”


    男人露出一抹了解的神情。“是我想太多了。你過的好,是一件好事。”


    “不。”莊雅突然反駁男人的話。“我覺得一點都不好。我差點就忘記了,我原本可以過的更好的。”


    男人的神色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像是心疼,又像是壓抑。“為什麽不來找我?當年,我一直在找你。”


    莊雅直直看向男人的眼眸,寒光凜冽。“找你做什麽?你能做什麽?你敢說,你父母在背後沒有落井下石嗎?還是說,你覺得我還不夠慘,想要親自踢我一腳嗎?”


    男人沒有想到莊雅會這樣,急忙爭辯:“你聽我解釋……”


    “不需要解釋。”莊雅打斷了男人的話。“你不是我什麽人,我也不是你什麽人,所以,沒有解釋的必要。”


    “明徽―”男人的聲音裏帶出了一抹沉痛。“你恨我們,對不對?”


    莊雅站起身,冷冷看著男人。“你錯了,你們還不配我來恨,我怎麽會恨你們?恨你們這幫朋友,在我最關鍵關頭,沒有拉我一把,還是恨你們的家人在背後落井下石,或者,我要恨你們奪走了我的一切嗎?其實,比起恨,我更加可憐你們,可憐你們,隻是家族的工具,隻是家族的機器。”


    “我過的再差,至少,我過的是自己的人生,你們呢?”莊雅露出了一絲譏諷,“全部都是權利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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