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前三天,烏裏揚就開始調動士兵換防,給整個河灣半島的防禦設施都加派了人手。


    守衛們不一定要裝備最實用的武器護甲,但一定要新,要好看。


    從黑甲精銳那裏繳獲的重型鏈甲,尼爾森爵士饋贈的軍團鏈甲,都分配到了河灣營地的守衛身上。


    那些亂七八糟的破爛毛皮甲則全部淘汰,扔給了河口鎮和碎石堡的民兵團。


    護甲不夠的,就穿剛剛製作出來的鑲釘硬皮甲,配合嶄新的熊皮和虎皮大氅,也顯得格外的威武雄壯。


    狗頭人都被約束在狗頭人山穀,最多去往中部小湖的鍛造工坊,禁止進入河灣營地,免得衝撞貴人。


    隻有奧莉薇婭的幹兒幹女們,才得到允許待在河灣大屋,而且前提是自願帶上了皮項圈,假裝異族奴隸的身份。


    小狗頭人們哈著舌頭,搖著尾巴,開心的不行。


    繼亞麻筒衫之後,又有了新的裝扮。


    新皮膚加一!


    河灣對岸的野民營地和流民營地也受到通知,這幾天盡量減少來往次數,隻有幾個頭目得到自由出入的機會。


    流民還好點,畢竟是受到帝國文化的熏陶,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但野民可沒有這種意識。


    許多氣血方剛的野民青年,隻奉行荒野規矩,推崇武力至上。


    萬一和哪個囂張跋扈的貴族二代看不順眼,一句“你瞅啥?”就給幹上,出現死傷可不好收場。


    或者被那些皮膚白膩、打扮暴露又華麗的貴女貴婦吸引,忍不住發揚一下野民部落的搶婚傳統,同樣會鬧出亂子。


    其實以裏奧和大部分村裏年輕人的感受,與其和貴族賓客們虛與委蛇,他們還不如和狗頭人、野民一起狂歡一場。


    可惜河灣畢竟屬於人類聚落,也需要融入人類社會,這種對外交流必不可少。


    河灣領在外界的名聲已經很不好了,什麽泥腿子領主沒文化,什麽和野蠻異族為伍,什麽豢養強盜野民打家劫舍,什麽殺害貴族子弟招惹強敵。


    烏裏揚不想第一次展開外交,就給外界留下一個更加惡劣的印象。


    在上流社會,貴族子嗣的婚禮是比日常的大型宴飲更加重要的社交活動,是彰顯貴族財富和實力的完美時機,同時也是維護和擴展人脈的重要場合。


    伊森波爾城不少的貴族,都多少聽聞了河灣的崛起,對烏裏揚這個土財主很感興趣。


    一些對河灣沒興趣,但是屬於聯姻或親近佩圖霍夫家族的貴族,則更關注裏戈拉夫的反應。


    當得知裏戈拉夫將親自去往河灣時,那些準備隨便派人送個禮的親族,也趕緊改派重要家屬或親自前往。


    連續三天,伊森波爾陸陸續續有車隊朝西部哨塔出發,他們先匯聚到索洛維騎士領的溫泉山莊,然後準備在婚禮當日再去往河灣。


    在寒冷的冬天,比起還需要搭帳篷或騰空村民小屋來安置來賓的河灣,溫泉山莊顯然有著更加適宜的居住環境。


    為了烏裏揚的子女成婚,佩圖霍夫家族也出了不少血,不僅僅是古板傳統的家主裏戈拉夫拉下臉來邀請貴族,溫泉山莊也免費對來賓開放,就當是試營業。


    來賓們在大雪天裏泡著溫泉,喝著美酒,坦誠相見,妙不可言。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索洛維騎士和羅蒙騎士兩叔侄的身上。


    比起河灣領,這兩個已經擁有騎士身份的叔侄可吸引人多了。


    前者更是擁有北境最著名的疾風騎士頭銜,同時也是一名開拓領主,還是這座溫泉山莊的主人。


    要不是他們也明言要一同前往河灣,來賓們差點就不打算去參加對麵那個泥腿子領主的婚禮了。


    一些平民階級,卻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他們隻能率先前往河灣,等待河灣領主安排住處。


    這些平民組成的車隊,裏麵有和河灣生意來往的商人,有從伊森波爾請來的小劇團,有聞訊自發前往的吟遊詩人。


    城外總是不安全的,何況流民事件的陰影尚未消除,大家都習慣抱團旅行。


    不過看到佩圖霍夫家族和河灣領的騎兵巡邏隊後,大家頓時安心不少。


    這些騎兵都不是正規騎兵,隻能說是騎馬步兵,隻有少數牧民出身的成員能夠在馬上作戰。


    但是優良的北境騎乘馬和平坦的世界樹大道,給了他們快速移動的能力,巡邏範圍足夠輻射到整個伊森波爾的西部。


    年輕的聖光修士德維特·傑佛森,也騎在一匹馬上,帶著自己的教典和侍童,混在平民車隊裏。


    他在河口鎮駐足,看了一會兒南門外熱鬧的小集市,又看了一會兒東門北側穿梭不息的小漁船。


    在河口鎮外的河灣大道對麵,小河匯入安澤諾河的出口,出現了一座小碼頭,一艘貨船停在碼頭上。


    這種伊森波爾常見的小型貨船,抵得上十支小漁船的載貨量,但一般不會往上遊來。


    貨船的主人站在碼頭上,看著裝卸工們不停的將貨物搬上貨船,一邊為這一趟運輸的巨大利潤而沾沾自喜,一邊又在擔心貨船吃水太深可能觸礁。


    如果直接去河灣交易貨物,利潤還能更高。


    但是去河灣是不可能去的,給貨船主十個膽都不行。


    安澤諾河從河灣開始,沿途不斷有支流匯入,等到了西部哨塔,水麵已經接近了兩百米寬。


    雖然再往下遊,依然有很多沙洲、暗礁,但是熟悉航道的話,還是能夠冒險走一走。


    往上卻不行,短短三十裏的河道,逐漸收束,甚至還有分叉,到處是礁石和沙洲,水流也相對湍急,貨船一不小心就會觸礁或淺擱。


    哪怕經過一再的疏通,也隻有吃水極淺的小漁船敢來迴運輸。


    有些漁民家庭,已經麻利的帶著家人搬到了河口鎮或河灣半島,不再以打魚為生了。


    在之前的老家,不管是自然村還是騎士領,總是會有頭人站在碼頭收稅,而且稅率完全按照頭人的心情和親疏關係。


    漁民逃稅的話,不單是辛苦打的魚賣不出去,還要被當做偷獵者吊在碼頭上示眾。


    別說來河灣搞配送,就算是到河灣這邊來打魚,都比在老家靠譜。


    德維特修士看了一會兒,才帶著侍童朝河灣而去,一邊走還一邊感慨。


    上次過來,西部哨塔外還是一片荒野,現在卻發展成了一座城寨。


    沿途連綿不絕的林海,變成了種植基地,這中間還不到半年時間。


    對於變化緩慢的北境邊疆,實在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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