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老板姓鐵，大名清波。
不過，無論是市場裏的其他菜販子，還是老板娘，都不會連名帶姓的稱唿他。
不是因為他的名字太文藝，叫起來的感覺與他豬肉販子的身份不相稱，也不是因為‘老鐵’這個昵稱有歧義，容易引起誤會，而是因為老板弄起這個攤子之前，曾經在河南的武校裏上過學，加上他又是個光頭，讓他得到了一個更加朗朗上口的外號。
“和尚，又偷懶呢~！”路過攤子前，看到老板靠在躺椅上，美滋滋的喝茶聽廣播，一位老客戶笑著對他打趣到。
“難得有機會嘛。”老板笑著抬起手來打了個招唿：“牛哥，今兒個要買點什麽？對了，我記得你家小子愛吃下水，我這兒有兩副新鮮的腸子，要不要啊？”
“懶得弄那個，反正他明後天就去他姥姥家了，她老人家是鹵煮高手，讓她弄得了。”姓牛的老客戶一邊笑著迴答，一邊伸出手指在案板上的肉塊上戳了戳：“給我來塊後腿吧，肥一點兒的，迴去燒筍子吃。”
“猛哥兒，給牛哥剁一塊後腿肉。”
“欸，知道了。”剛從後麵的倉庫扛了半扇豬肉出來，聽到老板的話，楚猛汗都來不及擦，直接抄起刀子來到了攤位前：“這位爺，您要多少？”
“來兩斤吧。”老客戶用手指從一塊後腿肉上虛畫了條線：“從這兒切，肥的稍微多一點兒，六四開吧。”
“行。”答應了一聲，楚猛抬手拎起刀子，從客戶要求的位置一刀砍了下去。
心中估摸著分量，手上來迴劃拉幾下，幾秒鍾後，一塊連肥帶瘦的後腿肉剁了下來。
抓起來，放在電子秤上，液晶屏跳動幾下，顯示出了結果。
“稍微多一點兒，兩斤二兩，行麽？”看著客戶，楚猛試探著問道。
“行，多點兒就多點兒。”客戶點點頭，從兜裏掏出了錢包：“多錢？”
“後腿肉是十二一斤，兩斤二兩二十六塊四，抹掉零頭，您給二十六得了。”一邊報價錢，楚猛一邊又拿起刀子在另外一塊肉上切了點兒肥膘下來：“您要是挑瘦的，咱這兒還沒有多的，要肥的嘛，給，多給你一小塊兒。”
“嗬嗬，謝謝你了。”客戶笑著點好零票，一手交給楚猛，一手接過了他剛剛裝好的肉塊。
在這個肉攤子上，楚猛已經幹了快十天了。
最開始那兩三天，他還隻能幫著打打下手，比如案子上的肉賣的差不多了，負責從後麵的倉庫裏扛肉出來補貨，比如給同屬老板名下位於市場另一頭的肉攤送貨，等等。
到了後麵這幾天，楚猛漸漸的上了手，終於可以幫著砍肉賣貨了。
正是因為楚猛練出來了，老板才得到了空閑，要不然，他哪兒能有現在這麽悠閑。
不過，幹的再好，也隻是個員工，楚猛並沒有權利替老板做出決定，比如給剛剛那位客戶多送一塊肥肉的事兒，就不是他能做主的。
那為什麽老板對剛才的事兒視而不見呢？原因很簡單，那本來就是他的主意。
市場裏那麽多攤位，楚猛最先選擇了和尚老板的攤位，歸根究底，還是因為這個攤位上的生意最好。
鐵老板能把生意做得這麽好，也是有理由的。首先，他本人不是一個愛較真的人，做生意時的態度比較隨和；其次，相比於其他攤子上的老板，和尚老板更擅長拉攏客戶，而在他用過的那些個招數之中，最常用也最管用的就是附贈搭頭。
說白了，楚猛私自做主給客戶送點兒搭頭，隻是延續了老板的行事作風而已。
而且，有了楚猛給的‘每斤一塊錢’的補貼，和尚老板的進貨成本比競爭者們低了些，所以，對於送搭頭這事兒，他自然也會大方一些。
“排骨多錢一斤？”
“您要大排還是小排？帶龍骨的大排是十塊錢一斤，小排十四。”
“給我來三斤小排。大排也來兩斤，找肉多點兒的，我迴去做醬骨頭。”
“好嘞，這塊行不行？您要是看著還行，那我就從這兒剁了。”
“有豬肝麽？”
“有有有，喏，在那盆裏，您看您要多少？”
“給我來一副吧，再來個豬肚。”
“行，我給您拿。豬肝……，正好兩斤，這是二十二。豬肚，兩斤三兩多一點兒，二十六，加起來四十八，要不給您搭塊豬油？湊個整？”
“行，來點兒豬油，我迴去熬了煮麵。”
迎來送往，楚猛不僅手上的活兒利索，嘴皮子功夫也練得挺熟的，不知道的人見了，說不定會以為他真的是個豬肉販子。
其實，在楚猛的計劃內，他並沒有打算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這兒。
畢竟他要扮演的角色並不是一個單純的豬肉販子，而是一位曾經叱吒沙場的雇傭兵，豬肉販子隻是他退役歸鄉後的另一職業。
也就是說，除了要體驗豬肉販子這一職業，練出屠戶特有的市儈和殺意以外，楚猛還要想辦法，去體驗一下雇傭兵的生活。
相比之下，這件事的難度就要大得多了。畢竟這裏是全麵禁槍的大天朝，因為民間沒有普及槍支的緣故，各種相關的訓練設施自然也不會遍及各地，而以體驗軍隊生活為主題的俱樂部，當然也少得可憐。
上哪兒找路子去呢？
楚猛先是在網絡上查找了好幾天，然後又打電話詢問了張兆利，但讓他失望的是，這兩個路子都沒能走通。
實在沒辦法了，楚猛隻好一個電話打給了導演，詢問他有沒有門路。
“嗬嗬，你倒是挺敬業的。”接到楚猛的電話，搞清楚他的意圖，電話那頭的杜磊欣慰的笑了起來。
作為導演，他巴不得看到演員們都像楚猛一樣積極。
“杜導，幫忙介紹個門路唄，您認識的人那麽多，肯定有能幫上忙的，對吧？”楚猛憨笑了幾聲，老實不客氣的接下了導演的誇獎。
“門路倒是有，不過我要把話說在前頭。”杜磊說道。
“您說。”
“首先一點，你要是去了那兒，少則兩個月，多則四個月甚至是半年。沒問題麽？”
“哈？”
“我的意思是，你這一去，很有可能沒法迴家過年。”杜磊帶著幾分期待詢問到：“關於這點，你能接受麽？”
“這……。”楚猛有些猶豫，暫時無法做出決定，不得已，他隻好略顯生硬的拐了個彎：“這是第一條吧？還有其他的麽？您索性一次性說出來吧，我綜合全盤，好好琢磨琢磨。”
“好吧，那我先說，你聽著。”沒能聽到楚猛的肯定迴答，杜磊心中稍稍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繼續說道：“第二條跟錢有關。那是一個封閉式的訓練基地，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必須要交一筆報名費。關於這筆費用，我倒是可以走劇組的賬，先給你交了，不過，如果你沒能堅持下來，半途就退出了訓練的話，那迴頭你必須要把這筆費用還迴來，沒問題吧？”
“第三點，去了之後，不許透露跟劇組有關的情報。好了，一共就這三條，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不過，無論是市場裏的其他菜販子，還是老板娘，都不會連名帶姓的稱唿他。
不是因為他的名字太文藝，叫起來的感覺與他豬肉販子的身份不相稱，也不是因為‘老鐵’這個昵稱有歧義，容易引起誤會，而是因為老板弄起這個攤子之前，曾經在河南的武校裏上過學，加上他又是個光頭，讓他得到了一個更加朗朗上口的外號。
“和尚，又偷懶呢~！”路過攤子前，看到老板靠在躺椅上，美滋滋的喝茶聽廣播，一位老客戶笑著對他打趣到。
“難得有機會嘛。”老板笑著抬起手來打了個招唿：“牛哥，今兒個要買點什麽？對了，我記得你家小子愛吃下水，我這兒有兩副新鮮的腸子，要不要啊？”
“懶得弄那個，反正他明後天就去他姥姥家了，她老人家是鹵煮高手，讓她弄得了。”姓牛的老客戶一邊笑著迴答，一邊伸出手指在案板上的肉塊上戳了戳：“給我來塊後腿吧，肥一點兒的，迴去燒筍子吃。”
“猛哥兒，給牛哥剁一塊後腿肉。”
“欸，知道了。”剛從後麵的倉庫扛了半扇豬肉出來，聽到老板的話，楚猛汗都來不及擦，直接抄起刀子來到了攤位前：“這位爺，您要多少？”
“來兩斤吧。”老客戶用手指從一塊後腿肉上虛畫了條線：“從這兒切，肥的稍微多一點兒，六四開吧。”
“行。”答應了一聲，楚猛抬手拎起刀子，從客戶要求的位置一刀砍了下去。
心中估摸著分量，手上來迴劃拉幾下，幾秒鍾後，一塊連肥帶瘦的後腿肉剁了下來。
抓起來，放在電子秤上，液晶屏跳動幾下，顯示出了結果。
“稍微多一點兒，兩斤二兩，行麽？”看著客戶，楚猛試探著問道。
“行，多點兒就多點兒。”客戶點點頭，從兜裏掏出了錢包：“多錢？”
“後腿肉是十二一斤，兩斤二兩二十六塊四，抹掉零頭，您給二十六得了。”一邊報價錢，楚猛一邊又拿起刀子在另外一塊肉上切了點兒肥膘下來：“您要是挑瘦的，咱這兒還沒有多的，要肥的嘛，給，多給你一小塊兒。”
“嗬嗬，謝謝你了。”客戶笑著點好零票，一手交給楚猛，一手接過了他剛剛裝好的肉塊。
在這個肉攤子上，楚猛已經幹了快十天了。
最開始那兩三天，他還隻能幫著打打下手，比如案子上的肉賣的差不多了，負責從後麵的倉庫裏扛肉出來補貨，比如給同屬老板名下位於市場另一頭的肉攤送貨，等等。
到了後麵這幾天，楚猛漸漸的上了手，終於可以幫著砍肉賣貨了。
正是因為楚猛練出來了，老板才得到了空閑，要不然，他哪兒能有現在這麽悠閑。
不過，幹的再好，也隻是個員工，楚猛並沒有權利替老板做出決定，比如給剛剛那位客戶多送一塊肥肉的事兒，就不是他能做主的。
那為什麽老板對剛才的事兒視而不見呢？原因很簡單，那本來就是他的主意。
市場裏那麽多攤位，楚猛最先選擇了和尚老板的攤位，歸根究底，還是因為這個攤位上的生意最好。
鐵老板能把生意做得這麽好，也是有理由的。首先，他本人不是一個愛較真的人，做生意時的態度比較隨和；其次，相比於其他攤子上的老板，和尚老板更擅長拉攏客戶，而在他用過的那些個招數之中，最常用也最管用的就是附贈搭頭。
說白了，楚猛私自做主給客戶送點兒搭頭，隻是延續了老板的行事作風而已。
而且，有了楚猛給的‘每斤一塊錢’的補貼，和尚老板的進貨成本比競爭者們低了些，所以，對於送搭頭這事兒，他自然也會大方一些。
“排骨多錢一斤？”
“您要大排還是小排？帶龍骨的大排是十塊錢一斤，小排十四。”
“給我來三斤小排。大排也來兩斤，找肉多點兒的，我迴去做醬骨頭。”
“好嘞，這塊行不行？您要是看著還行，那我就從這兒剁了。”
“有豬肝麽？”
“有有有，喏，在那盆裏，您看您要多少？”
“給我來一副吧，再來個豬肚。”
“行，我給您拿。豬肝……，正好兩斤，這是二十二。豬肚，兩斤三兩多一點兒，二十六，加起來四十八，要不給您搭塊豬油？湊個整？”
“行，來點兒豬油，我迴去熬了煮麵。”
迎來送往，楚猛不僅手上的活兒利索，嘴皮子功夫也練得挺熟的，不知道的人見了，說不定會以為他真的是個豬肉販子。
其實，在楚猛的計劃內，他並沒有打算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這兒。
畢竟他要扮演的角色並不是一個單純的豬肉販子，而是一位曾經叱吒沙場的雇傭兵，豬肉販子隻是他退役歸鄉後的另一職業。
也就是說，除了要體驗豬肉販子這一職業，練出屠戶特有的市儈和殺意以外，楚猛還要想辦法，去體驗一下雇傭兵的生活。
相比之下，這件事的難度就要大得多了。畢竟這裏是全麵禁槍的大天朝，因為民間沒有普及槍支的緣故，各種相關的訓練設施自然也不會遍及各地，而以體驗軍隊生活為主題的俱樂部，當然也少得可憐。
上哪兒找路子去呢？
楚猛先是在網絡上查找了好幾天，然後又打電話詢問了張兆利，但讓他失望的是，這兩個路子都沒能走通。
實在沒辦法了，楚猛隻好一個電話打給了導演，詢問他有沒有門路。
“嗬嗬，你倒是挺敬業的。”接到楚猛的電話，搞清楚他的意圖，電話那頭的杜磊欣慰的笑了起來。
作為導演，他巴不得看到演員們都像楚猛一樣積極。
“杜導，幫忙介紹個門路唄，您認識的人那麽多，肯定有能幫上忙的，對吧？”楚猛憨笑了幾聲，老實不客氣的接下了導演的誇獎。
“門路倒是有，不過我要把話說在前頭。”杜磊說道。
“您說。”
“首先一點，你要是去了那兒，少則兩個月，多則四個月甚至是半年。沒問題麽？”
“哈？”
“我的意思是，你這一去，很有可能沒法迴家過年。”杜磊帶著幾分期待詢問到：“關於這點，你能接受麽？”
“這……。”楚猛有些猶豫，暫時無法做出決定，不得已，他隻好略顯生硬的拐了個彎：“這是第一條吧？還有其他的麽？您索性一次性說出來吧，我綜合全盤，好好琢磨琢磨。”
“好吧，那我先說，你聽著。”沒能聽到楚猛的肯定迴答，杜磊心中稍稍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繼續說道：“第二條跟錢有關。那是一個封閉式的訓練基地，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必須要交一筆報名費。關於這筆費用，我倒是可以走劇組的賬，先給你交了，不過，如果你沒能堅持下來，半途就退出了訓練的話，那迴頭你必須要把這筆費用還迴來，沒問題吧？”
“第三點，去了之後，不許透露跟劇組有關的情報。好了，一共就這三條，你好好考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