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


    許尊者點頭,“這些要求伱和師尊提便是,長生宗定會鼎力支持,伱也需要為宗門爭光,不要辱沒了長生宗的臉麵。”


    “翟必將全力以赴,為長生宗爭光。”


    顧擔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許尊者又勉力了幾句,這才離開。


    但更多的元嬰尊者已經是圍了過來。


    “這就是沈尊者新收的徒弟?果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


    “前幾年還是築基,如今已可硬悍金丹圓滿,此子來日必成大器啊!”


    一聲聲來自元嬰尊者的吹捧和誇耀之言,毫不吝嗇的在顧擔的身邊響起。


    這些元嬰尊者實力高強、說話又好聽,想不讓人喜歡都難。


    這些人自然是來為顧擔賀喜,順便恭賀一下沈尊者收下了這麽一個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的好徒弟。


    不管長生宗弟子那邊的氣氛究竟如何,起碼在長生宗的上層看來,顧擔的表現已夠資格。


    快並非問題,所表現出來的戰鬥才情更值得關注。


    反正這次生死擂台長生宗也不是主力,天衍宗的陣癡要是不能一串三,那簡直就是對不起天衍宗的栽培。


    上麵還有那麽多天驕等著呢,說不定都輪不到顧擔出手,生死擂台就結束了呢?


    壓力並不在長生宗的身上,總不會真有人期望一個主業煉丹的宗門弟子跑第一線廝殺,並且取得決定性的優勢吧?


    單從鬥法來說,就算是長生宗的護道一脈放在九大仙宗也不在前幾,不拖後腿就完全足夠了。


    顧擔憑自己的能力拿到長生宗舉薦的名額,那是他的本事。


    現在打好關係,百餘年後說不定就多了一個平起平坐的道友,交惡才是沒腦子。


    相似卻又不太相同的一幕,同樣也在其他地方發生著。


    九大仙宗除了寥寥幾個欽定之人無可爭議之外,也都在通過自己的方式,選拔出最強的宗門天驕,代表人族出戰。


    第486章 孔翟?孔翟!


    顧擔站在沈江月身旁,全程陪笑。


    那些前來恭賀的長生宗的元嬰尊者倒是沒有什麽惡意,除了鄭尊者早已是拂袖而去之外就連白尊者都過來誇讚了兩句。


    這些人都是長生宗真正的頂層力量,別看現在一個個慈眉善目的,真正發怒的時候完全可以做到字麵意義上的天崩地裂。


    顧擔既然已加入了長生宗,自然是要和他們混個臉熟,起碼得知道長生宗有這麽一號人才行。


    他雖不喜這般世故,卻也不能擺出臭臉,當下隻是老老實實的立於沈江月的身旁,當做會笑的木樁。


    不過,相比於顧擔的假笑,沈江月臉上的笑容可就真切太多太多了。


    雖然她還沒來得及教顧擔什麽東西,可師徒名分做不得假,已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顧擔怎麽說也是她的徒弟,徒弟爭氣,師父臉上也有光不是?


    上了年紀的人麵對自身的吹捧可能會不以為然,但若誇耀的是自己關係密切的後輩,心裏怕不是早就樂開花了。


    “哪裏哪裏,這小子才剛剛晉升金丹。唉,我本不想讓他這麽快插手戰局,他還需要成長。結果這小子鐵了心非要試上一試,我也是沒有辦法。


    誰曾想他真就贏了呢?哈哈哈哈哈。”


    沈江月眉眼彎彎,分明是訓斥般的口氣,那股子得意卻怎麽也藏不住,最後連自己都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孟尋?樓言?


    插標賣首之輩罷了!


    還得是她的徒弟上才行。


    幾家歡喜幾家愁。


    另一邊失魂落魄的樓言茫然的站在那裏,一群群情激奮的師弟師妹們在他耳邊嚷嚷著不服,說那孔翟不講武德,必須再打一場什麽的。


    然而樓言知道,敗了就是敗了,若真是生死廝殺,在他被體修近身,乃至捏住脖子的那一刻,就已經沒了。


    胡攪蠻纏不是他的性格,長生宗也並非是‘輸不起’的宗門。


    即使他不能代表長生宗出戰生死擂台,也已經是金丹圓滿、半步元嬰的境界,其實對這個名額的需求並不如旁人想象的大。


    他想拿到這個名額,隻是為了證明自己而已。


    證明自己的修行,證明自己的努力。


    他如願以償的品嚐了勝利、歡唿的滋味兒,那是此生少有的絕妙時刻,盡管很短暫。


    ‘又一次輸了啊。’


    樓言眼簾低垂,其實沒有太多的傷心,他在長生宗贏過很多次,也輸過很多次,從未當過最後的贏家,甚至已經有些習慣這種隻差一點點的感覺。


    可他終究沒有因此止步,他耗費莫大心血,將一門神通修至小成,這其間的苦楚和努力是旁人難以想象的。


    本以為神通小成之後,足以在金丹境橫著走,就算是和那被譽為金丹境無敵的陣癡也能一較高下,誰曾想一眨眼就被人給上了一課。


    神通雖好,施展不出來又有什麽用呢?


    “師父。”


    “見過師父。”


    在樓言愣神思索的時候,耳邊師弟師妹的聲音將他驚醒了過來。


    抬起頭,一眼便看到了臉色黑的深沉的鄭尊者向他走來。


    樓言忍不住低下了臉,不願與那雙滿是憤怒的雙目對視。


    他自己可以原諒自己,卻對不起師尊,對不起師弟、師妹們放在他身上的期望。


    人終究並不是真的孤身一人。


    鄭尊者已是來到了樓言身前站定。


    原本喧鬧不滿的師弟師妹們也終於不再開口,隻是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師尊,希望師尊能夠給樓言師兄討迴一個‘公道’。


    實在不行的話,三局兩勝也好啊!


    反正不能就這麽憋屈的輸了。


    憤怒的鄭尊者並未第一時間開口,樓言卻能感覺到那道猶如烈日般的目光正在盯著自己,渾身上下猶如火灼。


    “把頭抬起來!”


    鄭尊者威嚴而壓抑的聲音響起。


    樓言依言抬起了頭,與那雙飽含憤怒的目光對視著,隻能在心中苦笑。


    鄭尊者的脾氣並不好。


    千百年前,他便是孟尋那般的天驕,一路順風順水修行到了元嬰,並未吃過什麽大的苦頭。


    元嬰之後不得化神契機,便將心思全都放在了培養弟子的身上。


    在長生宗所有尊者裏麵算的話,鄭尊者都稱得上對弟子最為嚴格的那一類人。


    少有弟子能夠得到他的誇讚,就算是天靈根都不例外。


    誰還不是個天驕了?


    鄭尊者自己以前就是,如今更是長生宗的資深長老,他有資格對人指手畫腳,厲聲訓斥自然也是家常便飯。


    他也的確對自己的弟子頗為上心,前提是他比較欣賞。


    可這一點也不影響自己挨罵。


    堂堂金丹圓滿、半步元嬰,乃至神通小成的大器晚成之輩,代表鄭尊者最看重的徒弟出場,竟然輸給了一位名不見經傳,剛剛晉升金丹不久的小輩。


    樓言覺得現在鄭尊者活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當然,這麽過分的事情鄭尊者倒是沒有做過,但一場曠日持久的謾罵肯定是打不住的。


    然而,出乎樓言預料的是。


    鄭尊者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伱能贏孟尋,為師很高興。”


    樓言眼中浮現出一絲茫然。


    這……


    這種話不太像是鄭師會說出來的。


    “但……”


    果不其然,緊接著鄭尊者話鋒一轉,道:“伱輸給孔翟,我很不高興!”


    熟悉的感覺又迴來了。


    樓言繃著臉,已經做好了迎接吐沫星子的準備。


    勢大力沉的手掌猛地落在肩頭。


    樓言忍不住微微閉上了雙目,這下鄭師估計真氣壞了,已是準備動手打人了。


    可並沒有。


    那沉重的手掌隻是重重的在他的肩頭狠狠的拍了幾下,像是拍出了心中的惡氣一般,鄭尊者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兩相抵消,無獎無罰。”


    “嗯?”


    樓言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鄭師。


    “怎麽?伱還想找我要獎賞不成?”


    鄭尊者眉頭高高挑起,仍舊是那副讓人欣賞不來的,倨傲的麵容,冷厲的目光。


    但樓言的心中卻是微微一暖,情不自禁的說道:“鄭師,我……”


    “怎麽?”


    鄭尊者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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