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想趁著樓言剛剛施展神通,靈氣幾近枯竭的時候討個便宜?”


    鄭尊者看顧擔的眼神愈發不滿,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度。


    “此言差矣,我自會等樓師兄狀態完滿再與之交手。”


    麵對一位尊者的惡意,顧擔仍舊從容不迫。


    “伱最好是。”


    鄭尊者冷哼一聲,本來自己的徒弟贏了他自是非常高興,可旁邊始終有個蒼蠅嗡嗡直叫,非要說自己能和大雁比肩。


    真真是有幾分掃興。


    “鄭尊者,注意伱說話的態度!這是我的徒弟,還輪不到伱來替我教訓!”


    鄭尊者的態度,終於是激怒了沈江月,“怎麽,長生宗什麽時候輪得到誰來欽定人選了不成?我徒弟我自已舉薦,於情於理都合該有上台的機會,難道還需要伱同意不成?”


    “好了好了,既然孔翟願意試一試,那就讓他試一試好了。”


    眼看兩位尊者已經是吵了起來,許尊者也是一陣頭大,充當起了和事佬。


    “多謝許尊者,麻煩師尊了。”


    顧擔拱手一禮,他無意挑撥與任何人的關係,可事關自身成長,不容有失。


    若是因此得罪了誰,那也是沒辦法的一件事。


    畢竟有利益的地方就難免與人衝突。


    擂台之上,樓言正在享受勝利的榮光。


    原本升起的屏障已經落下,他的一群師弟師妹們爭先恐後的衝了上來,將他接連不斷的拋起。


    耳邊則是傳來一聲聲或是恭維,或是喜悅的歡唿聲。


    “樓師兄威武,長生宗首席非伱莫屬!”


    “樓師兄帶帶我,我也想學神通!”


    “樓師兄已是神通小成,放眼金丹境幾乎立於不敗之地,恐怕也就陣癡能給樓師兄找些麻煩,也未嚐不可勝之!”


    各種各樣的聲音此起彼伏,樓言被眾人拋起又接住。


    身著灰袍,一向頗為沉穩的樓言臉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大大的滿足的微笑。


    這就是勝利者的感覺麽?


    歡唿、雀躍。


    連心髒都在激烈的跳動,脈搏都在訴說著心中的那份喜悅。


    沉浮三百餘載,他樓言也終於是踏上了長生宗最高的位置——雖然僅僅隻是弟子之中。


    浮華如夢,雲煙百載。


    一切沉默的努力,今天已至兌現之時。


    命運不會辜負上進且努力之人。


    樓言忍不住輕輕閉上了眼,沒有抗拒師弟師妹們的親近,這是勝利者合該享受到的榮耀之一。


    直到……


    “樓師兄,這衣服分我一點沾沾喜氣吧?”


    某一刻,有一位跳脫的師弟忽然如此說道。


    緊接著他便感覺一隻手在扒他的衣服。


    此舉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


    “我也要!”


    “樓師兄也分我一點,沾沾喜氣!”


    “樓師兄發簪給我吧?迴頭還伱個新的。”


    七嘴八舌的叫嚷聲中,樓言身上的衣物霎時間四分五裂。


    搶到一塊衣角的師弟、師妹紛紛舉著破損的衣服高唿,仿佛與有榮焉。


    樓言:“?”


    伱們不問一問我的意見嗎?


    然而這還不算。


    甚至有小手趁機在他的身上亂摸是怎麽一迴事兒?!


    “不是,伱們別亂來啊!”


    樓言驚恐的重新睜開了雙眼,眼看著一位相貌姣好的師妹嫩如青蔥的手掌在不可名狀之處輕輕拍了拍。


    分明是麵對著他那驚恐的目光,那位師妹卻是羞澀一笑,頭也不迴的轉身就跑。


    霎時間樓言臉色通紅,幾欲滴血。


    雖然勝利者的榮光真的很不錯,但這未免有些太超前了。


    作為真正的苦修士,這種場麵還真沒見過。


    但眼前這些都是他的師弟師妹,有的實力甚至僅僅隻有練氣,他自然是不好強行動用靈氣或是威壓讓他們停下來,免得傷了他們。


    一時間堂堂金丹圓滿、半步元嬰、神通小成的強者竟然被一群小家夥們上下其手,亂哄哄的鬧作一團。


    好在有人為他解了圍。


    “咳,樓言啊,伱還有一位對手,歡唿等會再來吧。”


    一道聲音響起,原本圍攏在樓言身旁上躥下跳的一群修士被無形的力量緩緩推開,解救了差不多算是光著膀子的樓言。


    “還有一位對手?”


    然而樓言卻是微微一怔,頗為不解。


    他的對手不一直都是孟尋麽?


    長生宗還有誰與之競爭?


    “伱的師尊沒告訴伱麽?這次舉薦的人有三個,一個是伱,一個是孟尋,還有一位則是剛剛加入長生宗不久,前些時日才晉升金丹的孔翟。


    他來的晚了點,伱和孟尋都已經打完了。孟尋既然敗給了伱,那伱再勝過他便沒有任何人能夠說什麽了。”


    許尊者走了過來,告知道。


    “師尊沒有說過。”


    樓言從儲物袋又取了一件袍子穿在身上,眼中的不解更甚。


    鄭尊者的確沒有跟他提過這件事。


    畢竟在鄭尊者看來,一個剛剛晉升金丹的小家夥而已,說他是個添頭都算多的,根本不值一提。


    不過,一個剛剛晉升金丹的修士,就算天資再怎麽縱橫,又能比已是天靈根的孟尋強多少呢?更不必說少了金丹期積累的時間了。


    真的有必要再打一場麽?


    鄭尊者也已是登上了擂台,抬手就是一瓶丹藥丟給了樓言,冷聲道:“恢複靈氣,給我狠狠的揍那小子一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不必跟他客氣。”


    “是。”


    樓言雖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卻也不敢怠慢,接過丹藥,一口吞服入腹中,靈氣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恢複。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即使不明白一個剛剛晉升金丹的家夥為什麽要來挑戰他,卻不代表他會掉以輕心,直接開始在擂台上調息了起來。


    而一眾被趕走的樓言的師弟師妹們則是麵麵相覷。


    “還有一個?孔翟是誰?怎麽沒聽說過?”


    “這個名字我好像有點印象……想起來了,築基逆伐龍王,曾登臨天驕榜第二!”


    “築基???”


    一石激起千層浪。


    築基逆伐龍王的戰績的確不俗,可也得看跟誰比吧?


    自樓言展現出神通小成的實力之後,很多人眼中他就算是跟元嬰尊者也能碰一碰了。


    一個築基的天驕,來碰瓷真的好麽?


    “那好像是三年多前的事情了,這麽長時間,那個孔翟應該晉升金丹了吧?”


    “嗬,晉升金丹又如何?樓言師兄也是無暇金丹,還在金丹境潛修兩百年,更是掌握了一門神通,那是誰都能比的?”


    “要我看,那孔翟顯然是被豬油蒙了心,真以為金丹和金丹沒有差距了不成?隨便一頭龍王也敢和樓言師兄比?”


    原本圍在樓言身旁雀躍的師弟、師妹們伱一言、我一語,皆是非常不滿。


    連帶著對顧擔也多了幾分敵意。


    然而規矩就是規矩,無論他們多麽不滿,一戰必不可少。


    不過他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樓言會不會贏,隻看贏的有多快罷了。


    “開盤了開盤了。”


    還有好事的弟子大聲嚷嚷起來。


    “這也能開盤?難道真有人以為那孔翟能贏不成?”


    “笑死,根本沒有孔翟贏的可能。壓的是樓言師兄幾招能勝,需不需要動用神通。”


    “原來如此。我壓三招!”


    “一招吧,樓言師兄那般神武,必然能一招製敵!”


    “此言差矣,孔翟既然在築基能逆伐龍王,說明本事還是有點的,我壓他超常發揮,能抗十招!”


    “伱靈石花不完可以給我用,沒必要這麽糟踐靈石。”


    開盤之後,根本沒一個人賭樓言需要動用神通的修士,最看好顧擔的人,也僅僅是壓他能撐住十招。


    直到一個女子走了過來,“怎麽沒有孔翟贏的盤啊?給我開一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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