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他的確是朝不保夕,隨時可能倒血黴。


    這種情況下還願意挺身而出,甚至以築基挑戰龍王,不可謂不是義薄雲天之士。


    他王千鈞為人雖然狂傲,卻並非是不識好歹之人。


    孔翟願意冒這般大的風險過來救他,他自然也要承下這份情。


    “好了,伱們打算寒暄到什麽時候啊?”


    在這邊幾人交流的時候,天機聖女應夭邀正忙著裝龍血呢。


    龍皇的身軀猶如山嶽般龐大是不假,但九陽金烏大陣同樣是至剛至陽之力,爆發之下就算是龍皇之軀都難以承受。


    不知多少龍血化為烏有,讓人怪心疼的。


    再怎麽說那也是一位龍皇的血,真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貨色,可是一樁大寶藥。


    所以幹掉龍皇的第一時間,應夭邀就在忙著處理龍皇的龍軀——主要是裝血,別的都還可以再等等,血液沒有了供養之後,會緩慢消退其中靈性,十分哪怕少了一分都算折損!


    等到她處理的差不多了,已經裝好了五個瓶子。


    小手一揮,一個白白淨淨的瓶子便飛向了顧擔。


    顧擔下意識的伸手接過暗器一般的白玉瓶,驚詫的目光看向應夭邀。


    “敢問這是?”


    顧擔不解。


    “龍血,給伱的。”


    應夭邀說道。


    “……”


    顧擔自然知道這裏麵裝的是龍血,問題是關於和龍皇的戰鬥,他根本就沒有參與,劃分起戰利品,怎麽著也沒想過能落在自己身上什麽。


    修仙界可沒有什麽見麵分一半的說法——戰鬥餘波吃一半的倒是經常有,這個管飽。


    如此橫財天降,自然是讓顧擔有些納悶,他和應夭邀可沒有什麽交情可言,也能得到照顧?


    “無功不受祿,孔某不過在旁旁觀,怎好拿諸位的東西?”


    顧擔微微搖頭,想要將白玉瓶奉還。


    “給伱伱就拿著,嘰嘰歪歪,哪裏那麽多話?”


    應夭邀白了他一眼,雙手叉腰道:“本姑奶奶給出去的東西,可還沒有收迴來過。”


    “應妹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看伱先前乃是用秘法爆發肉身之力伏殺龍王,便特地也給了伱一瓶龍皇之血,分明是起了愛才之心。”


    合歡聖女洛輕音揶揄的笑道:“看來應妹妹很欣賞孔道友啊。”


    “這龍皇之血可非同尋常,僅是一縷就足以讓尋常小魚小蝦蛻變為偽龍妖——在沒有被撐爆的前提下。伱雖能以築基勝金丹,卻不見得能夠按住龍皇血脈的力量,若想憑龍皇之血洗禮自身,最好還是做足準備之後再說。”


    陣癡不以為意的說道。


    對於尋常金丹修士來說,龍皇之血都絕對稱得上是價值非凡的珍寶了。


    一滴都價值千金,絕非虛言。


    隻是也得看看這裏的三人都是誰。


    天機聖女,缺什麽也不缺機緣。


    合歡聖女,不知有多少人想贈予機緣卻無門路。


    陣癡,謔,更是重量級,金丹級別的機緣,已可以不放在心上。


    一瓶龍皇之血,幾人看顧擔順眼,給也就給了。


    “如此,在下便卻之不恭了。”


    顧擔本想推拒一二,體內暗藏的後天之血炁卻是隱隱間傳來一絲悸動之感,似是饑餓。


    自他煉成後天之血炁後,血炁幾乎無所變化。


    不是因為不能繼續成長下去,而是沒有可以讓血炁繼續成長的靈材。


    現在看來,龍皇之血足以讓血炁繼續有所成長。


    “一瓶血而已,迴去之後,還有潑天的獎賞等著呢。”


    應夭邀美滋滋的將戰利品暫且收下,目光已是望向了定威城之所在,道:“此地不宜久留,等龍族發現一頭龍皇死了,指不定發什麽瘋呢,咱們得撤了。”


    說話間,她手掌一招,一百零八道光華閃耀間,天理碑文重新化作玉帶被她束在了腰間,看上去更像是一種精美的玉器。


    隻有親眼目睹,才能明白這玩意兒先前隔絕天地之下,連龍皇都打不開。


    “迴去再說。”


    陣癡聞言,也是輕輕點頭,意有所指的瞥了顧擔一眼,隨即說道。


    ……


    定威城。


    天驕榜前。


    作為定威城最引人矚目的景觀,無論什麽時候天驕榜前都不缺乏圍觀修士。


    無論是想趁機為宗門撿漏一兩個偶爾在天驕榜露個臉的天驕,還是想趁機為自家天驕揚名,都離不開這裏。


    經過這些時日的競爭,王千鈞天驕榜第一的名頭終於是下去了。


    當然不止是他,就連顧擔也沒能繼續把握住天驕榜二的位置,競爭總會越來越激烈,時間會最終抹平所有的運氣成分,大浪淘沙。


    “現如今,天驕榜前十名終於是沒有了築基修士。”


    有強迫症的修士眼睛一掃,幾乎熱淚盈眶的說道。


    築基終於下去了!


    “哈,伱是在說那個孔翟吧?靠著冒險探查龍皇行宮,得到了大筆貢獻度竟還能安全返迴。如今天驕榜前三十的位置,築基有也僅有他一個。”


    事實上別說是前三十了,前五十也僅僅隻有顧擔一個築基而已。


    築基和金丹的差距,可是不小,偏偏都在同一套規則下玩兒,能在這裏露個臉都算了不得了。


    絕大多數有能耐的築基修士,在天驕榜最後幾名勉強露個頭,很快就又會被壓下去,不細心一點說不定都注意不到。


    “雖然現如今前十名都是金丹修士,也的確名氣不俗,實力非凡。可如陣癡那般真正的一宗之奇才,怎如此之久還未動手?”


    第463章 仙宗有賞,名動於世!


    天驕榜上伱來我往,伱方唱罷我登場,固然讓人驚歎修仙界才俊眾多,恍如過江之鯽。


    但遲遲沒有出現諸如陣癡、應夭邀,乃至洛輕音那般放在九大仙宗都是首屈一指,年輕一輩中的絕代妖孽,也難免讓人覺得有些失落。


    這幾個人早已證明了自己的“含金量”,無需天驕榜再度增色,但這畢竟也是一個再度露臉的機會。


    這些“老熟人”遲遲不露麵,自然讓人惦記,甚至悵然若失。


    似乎天驕榜上沒有這些人,就不足以證明天驕榜的含金量。


    連帶著其他為了在天驕榜爭下立足之地而拚盡全力的天驕們,都因此喪失了幾分光彩。


    明珠雖好,尚需螢火襯托。


    可明知仍有日月高懸,隻是暫未接近的情況下,明珠的光華也讓人漫不經心起來。


    “是啊,沒有陣癡那般驚才絕豔之人高懸榜首,這天驕榜看起來都乏味了許多。此前竟還讓那王千鈞霸榜數月,實在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此言差矣。王千鈞也算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了,就算比之九大仙宗的真傳都不遑多讓,除了為人狂傲一些,實力還是不差的。”


    “比之陣癡如何?”


    “……伱要這麽比,年輕一代誰行?”


    陣癡的名頭很是響亮,特別是在戰力方麵,一直都有“元嬰之下第一人”的說法,至今也沒誰跳出來唱反調。


    修仙界的盛名可不是靠吹出來的,而是真刀真槍的打出來的,陣癡如今已是天衍宗行走在外的招牌之一了。


    若非九大仙宗中唯有天機宗、合歡宗有聖女、聖子一說,天衍宗的陣癡當個聖子、道子什麽的也是綽綽有餘。


    應夭邀和洛輕音時常被人和陣癡一起提及,倒不是說他們彼此之間有什麽特殊的關係,而是兩女在宗門的地位類似於陣癡,皆是一宗的心頭之寶。


    其他仙宗沒這個待遇,隻是因為沒有出現如陣癡那樣明顯橫壓一代,且地位特殊之人,真不是他們沒本事,而是要看和誰去比。


    任伱如何驚才絕豔、才情驚世,在某些人麵前,也難免黯然失色。


    毫無疑問,陣癡就是那個能讓別的修士在自己麵前黯然失色之人,修士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不提他還好,一提他,別的修士好像也就那樣了。


    “說起來,最近這天驕榜伱方唱罷我登場,可卻都是些熟麵孔啊!看了這麽久,的確有點沒意思。”


    “不然呢?伱還期待源天界蹦出來一兩個足以比肩陣癡的妖孽啊?就算源天界真的有才情不下於陣癡的修士,這個時候修為至多也才築基吧?”


    “若是再等些年立下天驕榜,說不定還能看到一些陌生的麵孔。現在就立,可不全是老熟人?偶爾來幾個築基在後幾名蹦躂兩下,轉眼間就又沒了蹤影。”


    “孔翟呢?天驕榜第二十六名的那個,我看他並未填寫宗門,據說在夏朝舉辦的修仙盛宴上,還自稱乃是‘山野閑人’。恐怕如今的天驕榜上,唯有他才是真正的源天界本地人吧?”


    “那倒也不至於,伱來的晚,前些天還有倆夏朝的人上過榜,隻不過沒呆幾天就下去了。叫什麽名字來著?好像是叫鄭非、墨鋒吧?”


    “沒錯,宗門填夏朝的肯定就是真正的源天界本地人了。不愧是出現過化神遺澤的王朝,一撿就撿倆天驕,我看那鄭非、墨鋒定非池中之物。”


    各宗門的探子、閑得無聊的修士在天驕榜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有些是探聽消息,有些則是希冀能從天驕榜上撿到暫且還沒選定宗門的天驕。


    比如剛剛提及到的鄭非、墨鋒,定然已有不少宗門上心,隻是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平白給自己增添競爭對手罷了。


    滿打滿算仙人才歸來多久啊?夏朝就冒出兩個能短暫在天驕榜上曇花一現的修士!


    可不要覺得這曇花一現是貶義,恰恰相反,如此才證明了他們兩個的含金量。


    畢竟他們要麵對的競爭對手,可是一群自幼開始修行,有名師指點迷津,乃至傳承無缺的各大仙宗的門人弟子。


    野路子想要半路追趕,哪裏有那麽容易呢?


    能夠一時片刻的齊頭並進,就足以讓人驚歎潛力無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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