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一拳,便砸在了黑衣人的麵門。


    便是宗師的臉皮,在這一拳下也讓人頭暈眼花,口鼻溢血,嘴唇肉眼可見的腫脹起來。


    “嘴倒是真挺硬的。”


    禽厘勝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


    黑衣人大怒,自他晉升宗師後,何曾受到過此等侮辱?


    便是其餘宗師,在一張熔宗符之下,也不過土雞瓦狗罷了!


    誰曾想馬有失蹄,熔宗符用得久了,當真是見了鬼了,竟也有不能奏效的一天。


    被如此羞辱,黑衣人體內的氣息驟然一斂,猶如火山爆發的前兆。


    宗師如此,通常都意味著要來一次舍命一擊,以命換命。


    就算其餘宗師,都難以抵擋。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禽厘勝怎麽都該退了。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禽厘勝竟是半步不退不說,反而趁著他收斂氣血的機會,又給了他臉上好幾拳,腦瓜子都在嗡嗡作響。


    又急又惱的黑衣人大怒,罵道:“你當真不怕死不成?!”


    “就你?”


    禽厘勝下手極狠,根本沒有被對方的佯裝聲勢給嚇到,反而趁著對方膽敢收斂氣血的功夫,直接將他給揍了個痛快。


    “該死的!”


    黑衣人大罵一聲。


    今天倒黴,碰到了宗師裏麵的愣頭青。


    當下也不敢遲疑,點燃血肉,卻並非是要跟禽厘勝以命換命,反而是強行破開禽厘勝的攻勢,就要飛速逃遁。


    風聲狂舞,黑衣人的速度不可謂是不快。


    可就在他逃遁的途中,一道比他點燃血肉還要更快的青色流光卻是瞬息便至。


    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那究竟是什麽東西,背部便好似有一座山嶽撞了上去,一頭砸在地麵上,留下一個大坑。


    顧擔落下去,將昏迷不醒的第二個黑衣人提了起來,看向趕來的禽厘勝。


    “他是?”


    “在挖大月宗師的墳。”


    禽厘勝平靜的說道。


    “大月宗師?”


    顧擔想了想,“姬老?”


    “應該是。”


    禽厘勝點頭。


    顧擔的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


    兩個黑衣人。


    一個挖墨丘的墳,一個挖姬老的墳。


    前者是他的摯友,後者對他亦是有著傳道之恩。


    這究竟是有多大仇,竟還要雙管齊下?


    他這個長生者尚且沒有開始刨墳掘墓,便有人想對他的頭上動土了?!


    “萬國商會……”


    顧擔寒徹的聲音,在黑夜中飄蕩開來,冰寒入骨。


    第275章 度量吾等?顧擔之怒!


    顧擔自問自己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或者說,得罪他的人,都已經死了。


    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萬國商會,上來就要刨墨丘和姬老的墳,這簡直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


    太歲頭上動土,沒你好果子吃!


    這麽多年沒有再與人交手,真以為他是泥捏的不成?


    顧擔提著已經昏迷不醒的二號黑衣人,“跟我來。”


    迴到皇都中墨丘之墓所在,荀軻正在那裏等著,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黑衣人躺倒在地。


    之前一直處變不驚的禽厘勝,這個時候都變了臉色。


    “墨師的墓……”


    禽厘勝不敢置信的問道。


    “也被挖了。”


    荀軻臉色頗黑的說道。


    “好膽!”


    禽裏勝怒喝一聲,已是須發皆張,宗師氣息展露無疑,已然是動了真怒。


    雖然這裏僅僅隻是墨丘的一處衣冠塚,可外人並不知道。


    這是夏朝留給子民們瞻仰墨丘的地方,在實質意義上的確不是真墓,但要說重要程度和象征,與真的也無異。


    挖掘此處,用其心可誅來形容,絕對不為過。


    顧擔看著仍舊躺在地麵上,痛苦呻吟的那個黑衣人,都被氣笑了,“一人挖墨兄的墓,一人挖姬老的墓,你們還挺會選啊!”


    這裏是一處衣冠塚,姬老的墓裏又何嚐不是呢?


    但這種行為和有沒有挖到真身沒有任何關係。


    自古以來,刨墳掘墓都是不共戴天的死仇。


    顧擔也不覺得,墨丘和姬老能夠跟不周山脈有什麽恩怨。


    死後都不讓人得享安寧,那生者可就要討一個說法了!


    “給我起來!”


    顧擔手掌一伸,便將躺在地上仍在不住呻吟的黑衣人揪到手裏,就像是捏著一個小雞仔也似。


    神念一動間,抽迴對方身上殘存著的,他的神念。


    堂堂宗師被他一掌製服,無法反抗,自然也是動了些真格的。


    以神念為憑,直接攪亂對方體內的氣血與真氣,是相當簡單粗暴的手段。


    但,好用!


    沒有神念作祟,那黑衣人總算恢複了身體的控製權,當即臉色一板,道:“嗬,我認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若想從我口中得知什麽,絕無可能!”


    被人一掌製服,其中差距已難以計量。


    反抗也不過是無謂的掙紮而已。


    可宗師什麽磨難沒有見過?連氣血見障的痛苦都能頂得住,自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肯全盤托出的。


    “硬氣。”


    顧擔很是欣賞的點了點頭,手中一抹綠芒湧現,直接拍打到他的體內,轉頭看向禽厘勝道:“交給你了。”


    “沒問題。”


    禽厘勝麵色陰沉的將黑衣人接了過去,聲音寒徹。


    真當墨家好惹的是吧?


    一刻鍾後。


    “我招,我招!”


    痛苦的嘶吟和求饒聲在黑暗的角落中響起。


    不多時禽厘勝便走了過來,渾身是血,反倒是那被審訊的黑衣人,看上去完好無損。


    唯有衣衫上濃稠好似血漿般的鮮血,默默的淌落在地。


    “肯招了?”


    顧擔走上前去,麵色如常,當初在傷兵營的那段經曆,早就見過了太多更加可怖的場麵,心理毫無波動的問道:“為什麽要挖墨丘和姬老的墓?”


    “不是要挖他們的墓。”


    黑衣人神色驚恐至極,哪裏還不明白自己這是盜墓盜到人家有關係的人身上了。


    “人贓俱獲,還敢嘴硬?”


    顧擔臉色一沉。


    “真不是要針對他們,任何宗師的墓,我們都盜。”


    黑衣人連忙說道。


    “嗯?”


    顧擔一愣。


    那你還……挺不挑的。


    一絲不靠譜的思緒轉瞬而逝,顧擔麵色一板,問道:“你們看不慣宗師,和宗師有大仇?”


    “不是,不是!”


    黑衣人連連搖頭說道:“是不周山脈的仙訪之中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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