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宗師幾天幾夜不睡都沒有什麽問題,就算要修整,休息一夜後仍舊精神煥發。


    像這樣的嗜睡,有些類似於冬眠,隻是將生命暫時儲存起來,強行將其拉長,而不是直接增長一個人的壽元。


    至於麵對這塊骨頭沒有抵抗的心思,現在的問題倒是不大,畢竟隻是一塊骨頭,能看住就沒有危險,看不住能不能反抗也無所謂,倒是算不上什麽太大的麻煩。


    排除掉受製於骨這個問題,最大的好處便是能將生命的厚度減弱、長度增加,代價便是不似人身。


    放在正常時候,此物頗為雞肋,帶來的些許戰力增幅也不能碾壓宗師,副作用倒是挺大。


    可現在嘛……仙人將歸!


    若有生靈壽元無多,或可通過此法來硬生生熬到仙人降世。


    如此一來,尚且有著憑借仙法扭轉過來的希望。


    當然,也有可能被仙人碰到,來不及申辯便直接被當做邪魔外道立刻斬殺。


    “這東西……”


    顧擔搖了搖頭,略顯失望。


    這玩意兒厲害倒是厲害。


    但對他幾乎無用。


    他的壽元根本不需要用到這種方法,更不必說副作用在那裏,完全不會考慮。


    “無論怎麽說,這東西都是金丹期,接近元嬰期的一塊骨頭,還蘊藏著其本源之精血。


    直接吸收會導致自身異變,可若根據其運行之理參悟其中妙法,以您之天資,未嚐不能有所收獲。”


    清平子當即說道。


    秦川誠聽到清平子的提議,閉口不言,全然沒有任何反對的心思。


    對方已經展現出了無法匹敵的實力,給麵子的話叫商量,不給麵子,大雍還在不在都是兩說。


    退讓有的時候也是一種選擇,起碼顧擔並未表現的過於咄咄逼人。


    “東西倒的確是好東西。”


    顧擔輕輕點頭,這塊骨頭對他而言並不能直接增幅戰力,但他的戰力放在塵世也已經無需增幅。


    一口氣宰掉六個宗師和八個宗師有什麽大的區別麽?


    左右都是橫掃。


    若能借助這塊蘊含巫之血脈的骨頭感悟出些什麽,也不見得比直接的戰力增幅來的差。


    但那不是當務之急。


    “你知道我為何要來大雍麽?”


    顧擔問道。


    “聽聞您是墨丘摯友,想必是因大月之事而來?”


    秦川誠不敢怠慢半分,“您有什麽條件,大雍會盡一切可能滿足,絕無半分差池。”


    作為曾在宗師之禍後建國屹立至今的國度中最為年長的那一位,秦川誠深刻的明白力量的可怕之處。


    除非顧擔不準備讓大雍的人活下去,否則便是要承受切膚之痛,自斷雙臂,也必須忍受。


    個人偉力到了此等程度,已超脫凡俗一截,所謂的皇權也將甘拜下風,當牛做馬。


    顧擔心中早有腹稿,此時毫不猶豫的說道:“我要知道大雍國庫的具體情況,以及大雍所能夠具體調動的資源、人力的極限所在。”


    “這……”


    秦川誠一愣,這不會是想要直接將大雍一國都給一網打盡吧?


    獅子大開口也不能一口氣全都吞下啊!


    “有問題嗎?”


    顧擔表情不變分毫,唯有聲音帶著毋庸置疑的決斷。


    這不是在商量,而是命令。


    就像當初四國聯軍征伐大月時,也不必磋商那樣,如今已到了大雍為魚肉之時。


    同意的話,大雍怕是國力大損,少說需要幾十年休養生息,才有可能恢複過來。


    不同意……那還是算了。


    “沒有問題!”


    僅僅隻是遲疑了一瞬,秦川誠非常從心的點頭答應,但還是說道:“這些東西,需要一些時間去統計……”


    “可以。”


    顧擔倒也沒有再繼續強壓,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陽光雖然灑落在身,但並無甚溫度可言,冬時已至。


    於是顧擔又補充道:“大雍在大月的兵馬先撤迴去一部分,剩餘的一部分人留下來處理源河決堤後的事情,其間各種補給隻能多,不能少,要以最快的速度運過去。”


    “好。”


    這次連思考都不需要,秦川誠滿口答應。


    冬日時節本就不適合用兵,否則寒冷的氣候帶來的減員怕是不比戰死的要少,對於後勤來說也是極大的考驗。


    少了一部分人,也就少了一部分消耗,畢竟冬日對於尋常人來說多有不便。


    他的態度讓顧擔很是滿意,於是說出了最後一個條件,“大雍的皇帝,換一個。你可以自己選個新的,但這一個,必須罪己詔後退位讓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了。”


    秦川誠似乎有些明了。


    墨丘摯友……墨丘摯友!


    連名字不願意留下,卻提出這些要求。


    那墨丘的德行要修到什麽程度,才能結交到如此摯友呢?


    “下一次過來,我希望大雍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當然,若是還想再打一場也並無不可……”


    顧擔平靜的說道:“那個時候,大雍也就可以除名了。”


    秦川誠深深的低下頭來,無聲的表達自己的態度。


    “走吧。”


    顧擔招了招手,示意清平子跟上。


    四個國度,少不得都得去上一次,讓他們的皇室,他們的宗師明白,時代變了。


    “敢問您去過大祈否?”


    眼看顧擔就要離開,秦川誠竟主動開口詢問。


    “哦?”


    顧擔轉過身來,“還未過去。”


    “我這裏有一枚令牌,您去大祈的時候,他們的宗師若想阻攔,您可直接拿出。雖然這對您來說並無必要,但也可讓其知難而退,減少一些傷亡。”


    秦川誠拿出一枚斷裂的龍紋玉佩,趕忙說道。


    “大祈宗師中,有大雍的人?”


    這話一聽,顧擔便明白是怎麽一迴事了。


    沒想到十三個宗師還不是大雍的極限,竟還有餘力在別的國度安插宗師。


    這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一個外來宗師若想得到皇室信任,那難度可想而知。


    “咳,大祈曆來囂張跋扈慣了,隻是一步暗棋,以備不時之需。”


    秦川誠有些尷尬的說道。


    在沒有遇到顧擔前,宗師可以影響一國之走向。


    但既然遇到了顧擔,那宗師也就是宗師而已,已然翻不出太大的風浪,潛伏與否都沒有了區別。


    因為宗師說的話,現在也得看另一個人的意思了。


    親眼見證過顧擔的戰績後,怕是沒有宗師再想跟他碰一碰。


    “我知道了。”


    ……


    大月,豫州。


    王莽很忙。


    顧擔離開前,讓他盡其所能的收攏白蓮教的殘部,安穩豫州局勢,拯救災民。


    說起來不過是幾句話,但具體到實事上,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但目前最大的問題還是人手不足,物資不夠。


    白蓮教本就被大月軍隊給犁了一遍,還剩下的人雖然不算很少,可要他們打仗還行,可關於救治災情、整頓民生的才能,就差了不少,更不要說是經世濟民的本領了,幾乎指望不上。


    而墨者的人數本就不多,又被洪水給衝了一遍,七零八落之下,短時間也難以聚集起來。


    好在他也並非是孤身一人。


    白蓮聖女許婉容,墨家新宗師禽厘勝,還有荀軻,乃至清平子的徒弟鄒聃、莊生也都在幫忙,各自帶領些人來處理雜事。


    倒也算是勉強維持住了局勢。


    可物資的匱乏就實在沒有辦法了。


    豫州本就是大月之糧倉,如此一受災,損傷無算,又是正值冬日,糧食從何而來啊?


    救下來的人越多,糧食也就越少。


    眼看著伴隨著洪水災情暫緩,救下來的人越來越多,王莽的眉頭反而是越皺越緊。


    再救下去,糧食撐不住了。


    糧食還隻是其一。


    冬日,大寒將至,那些被洪水衝泡的房屋已決計無法住人,那些收攏而來的災民甚至隻能在街道兩旁硬生生苦熬,等待著一天兩次的粥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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