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閑有點迷糊,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預想。


    李清閑抬頭望天,那金蟒瞪大眼睛,一臉迷茫。


    李清閑輕咳一聲,道:“吾乃天命宗真傳護道人,方才斬殺叛徒,以肅門規。”


    沈小衣翻了一下白眼。


    那金蟒依舊迷茫。


    就在此時,金蟒周身開裂,一道道金光自裂縫中迸發。


    “快使用秘術!”沈小衣道。


    李清閑腦海中,貓頭護道書急速躍動,一個清晰的畫麵流入頭腦。


    李清閑步罡踏鬥,手掐印訣,口中念念有詞,吟誦天命宗咒法。


    最後,李清閑輕喝一聲指向金蟒,道:“吾乃天命正宗、護道賢良李清閑,執萬象,育金蟒,特命爾護佑人子葉寒!孽障,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就見那透明銀質泛彩光令牌宛如命器一般衝出,外放淡淡毫芒,籠罩金蟒。


    那金蟒呆了一下,眼前此人,怎麽又是護道人,又是人子?


    刹那後,金蟒炸裂,化作千百金色氣運光團,宛如金色流星,飛射四麵八方。


    李清閑頭頂衝出一道道清氣。


    方尖塔命山外放蕩漾水池,水池化作黑色漩渦,吸納金光。


    四相方尊承托君運光球,模糊的四相微微張口,形成莫大吸力,配合君運光團不斷吞噬。


    命池假山亦衝出,外放一道道神光,捕捉光團。


    光團落在命池,化作純金鯉魚,遠比普通鯉魚更加閃亮。


    同時,命府的各種力量,皆吸引光團。


    隻一刹那,李清閑便感覺身體發脹。


    撐著了。


    待李清閑吃飽喝足,金色國運光團加速四散。


    沈小衣近水樓台先得月,以命器收攏大量國運光團。


    隨後,國運光團向外飛去。


    就見孟懷川、宋白歌、王不苦、侯渡舟等人的氣運衝天,紛紛攔截部分國運光團。


    最後,隻剩不足十分之一的光團飛出東宮。


    門外,好運生、骨穢子、刻碑人等人氣運衝出,攔截光團。


    一些命術師忙道:“有氣運飛來,快快接好!”


    眾人各顯神通,爭奪殘羹冷炙。


    李清閑隻覺頭腦鼓脹,全身發熱,立刻坐在地上,運使法訣,理運梳氣。


    過了許久,感到頭腦清涼,才神念入命府,仔細觀看。


    整個命府表麵,多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李清閑微微一笑,這定然是傳說中的國運金光。


    看來,自己這次吸收的國運有點多。


    這國運金光非比尋常,一般隻出現在為國立下大功之人的身上,甚至能傳承給後代,抵消災厄,除滅禍患。


    方尖塔命山之前雖然被修好,但表麵光芒極淡,現在,方尖塔的頂端,仿佛多出一團無形的火光,散發淡淡的白光,照耀命府。


    四相方尊上空的君運光團粗了整整三圈,裏麵國運之濃稠,遠超普通公侯。


    命池之中,整整十八條又肥又粗又長的純金鯉魚遊來遊去,體型是普通氣運魚的四五倍,簡直像一條條小鯊魚。


    命府之中,所有命星得到滋潤,累土至山和滴水成湖的成長最為明顯,尤其是後者,隱隱有向滴水成海蛻變的趨勢。


    之前蓋風遊贈送的小國玉璽與周春風贈送的王爵金印得到洗禮,煥然一新,宛若新製,力量恢複全盛時期,仿若仍在其位。


    整個命府的底子與氣息,與之前再不相同。


    李清閑迴到靈台,就見貓頭護道書懸浮在其中,書背上嵌著護道令牌。


    李清閑翻開護道書,從中尋找護道人最重要的記憶,學習《天命正宗》的內容。


    隻一會兒,李清閑便看入迷,隱隱感覺外界有人推自己的身體,急忙合上書,睜開眼。


    沈小衣依舊蒙著麵,擋在身前,纖細的腰肢就在眼前,還有圓鼓鼓的凸起。


    李清閑一歪頭,就見殿前廣場大門前,站著孟懷川等眾人,還有詭太監茅士高。


    李清閑起身,拍拍沈小衣的肩膀。


    茅士高這才走過來,行了禮,道:“葉大人,這奸賊的屍身……”


    “穿好衣服,按照宮裏的規矩辦。另外,你去找送葬人,就說詭村故人說的,這人身上的璞玉玉佩,是我的,讓他送還。”


    茅士高略一迴憶,低聲罵道:“險些被他蒙混過去,您稍等,我定讓他奉還。”


    茅士高拎起舊護道人的屍身,轉身離去。


    新護道人李清閑望向前方眾人。


    孟懷川微笑道:“葉兄好手段。太子殿下已經說了,原來這場造化是國運流天,東宮之內眾人所獲甚豐,今日之恩,銘記五內。”


    侯渡舟聽孟懷川直接叫出自己身份,隻是眉頭一皺,抱拳向李清閑感謝。


    隨後,眾人紛紛致謝。


    王不苦道:“侯公子,你也是命術師,此次國運流天,我等所得幾何?”


    侯渡舟想了想,道:“我們在東宮之內,每人所得國運,大概相當於一場奪州城之戰,基本相當於一戰封侯。”


    “如此豐厚?這人情可欠大了。”孫擎天輕聲一歎,暗中配合。


    眾人輕輕點頭,別說是這些人,即便是侯渡舟、孟懷川這種頂級世家豪門,要想獲此實打實的國運,也非常難。


    “那外麵的人……”孟懷川立刻閉口。


    劍鞘卻笑道:“葉兄做得好,若外麵邪魔找你麻煩,必當全力相助,一生有效。”


    “當如此。”林鎮原道。


    “那是當然。”孫擎天笑眯眯的。


    眾人望著李清閑,已然確定,李清閑這是故意隔絕邪魔,讓眾人獲益。


    宋白歌問:“事情已了?”


    李清閑看了一下周圍,道:“已了。”


    “他們不是想進來嗎?那就放他們進來。”宋白歌笑道。


    “你呀……”


    李清閑正要帶人走,抬頭一看,殘鼎之中,金蟒奄奄一息,縮小到三尺長,而之前身長十餘丈。


    李清閑迴憶貓頭護道書中內容,運使命術,就見無數光芒自四麵八方飛來,落在金蟒之中。


    李清閑一伸手,將金蟒收入命府。


    隻要找到合適的命材,自己便可以借此再布下金蟒竊龍勢局。


    一行人走到門口。


    門口處,李清閑的隊友們目光熱切,麵露感激之色。


    李清閑向外麵的人一拱手,道:“東宮賊子已經抓捕歸案,一應警戒解除,諸位再入毓慶宮,在下絕不阻攔。”


    骨穢子與刻碑人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好運生看到李清閑意氣風發,心裏沒來由一陣膩味,可又不知道為什麽,生不出太多惡感。


    第379章 藍布黃綢紅考卷


    好運生看了一眼門內,不甘心走入大門,假意迎接孟懷川,實則不斷掃視東宮建築,尋找機緣。


    李清閑立刻感應到,天空中一些殘留的國運被調動起來,竟然向好運生徐徐聚攏。


    李清閑心中一歎,不愧是人子。


    然後,天命護道令一動,卷走那些零散氣運,收入命府。


    好運生突然覺得這東宮有些冷,不再逗留,看了一眼李清閑,與孟懷川一起走出大門。


    好運生低聲問:“懷川兄,裏麵發生了什麽?真如其他命術師所言,國運流天,滿溢四方?”


    孟懷川稍作沉吟,道:“你我的關係,也不必遮遮掩掩。實話實說,葉寒此子,即便不是人子,也頂懸天命,非是常人。無論是骨穢子還是刻碑人,哪一個不是大勢力全力培養之人?哪一個氣運也不弱,結果被葉寒壓得連門都進不了。我孟懷川家世還要強於他們二人,但也絕做不到這等程度。”


    好運生低頭不語。


    孟懷川又道:“他不僅力壓邪魔子,不僅讓鎮原與劍鞘鼎力支持,還北連孫擎天,南接侯渡舟,既給了傀修人情,又賣了麵子給勳貴,簡直八麵玲瓏。此人,即便不是天命之子,也是天命之子的有力競爭者。更遑論,此人一身通天本領,竟然能插手天命宗與詭城之爭,讓詭太監自稱奴才,這豈是你我能做到的?”


    好運生輕歎一聲,又問:“那被詭太監所抓之人是何人?”


    孟懷川搖頭道:“我有猜測,但不便說。隻能說,葉寒此人,已經在此次青雲試中,得了大機緣,氣運昌隆,不可力壓。你若有爭鬥之心,離開此地,我或許會偏幫你。但在這青雲試一刻,我便絕不與葉寒為敵。”


    好運生歎息道:“罷了,既然懷川兄如此叮囑,那我便熄了此心,一起聯手爭那分命人。”


    孟懷川眉頭一皺,道:“我原以為說的很清楚,這分命人,我本來就決定不爭,現在葉寒既爭分命人,我絕不插手。你若真要爭奪,我不攔著,隻是,隊伍裏的其他人,怕是會有微辭,尤其是受了葉寒好處的。”


    好運生拳頭一握,又瞬間鬆開,心中暗罵孟懷川膽小怕事,表麵上說別人有微辭,但實則在說,自己若再與葉寒爭鬥,隊伍便容不下自己。


    “您放心,我絕不會自尋死路。他既然有人子之象,我當避開。”


    孟懷川點點頭。


    好運生低著頭,麵露恍然之色,心道:“怪不得之前詭村連續被他算計,原來此人跟天命宗勾連。此次又連番奪得機緣,必是人子無疑了。可惡的天命宗,屢次壞我好事,待……罷了,我豈能與天命宗抗衡?他的命術,莫非來自天命宗?這樣一來……”


    各隊陸續離開,李清閑的隊員們聚在一起,歡天喜地。


    “我感覺自己得了國運,身體發熱,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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