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而來的三位絕**人。郭臨認出了她們。


    “小雨、小月、霞兒……”


    他手扶地湧金蓮,站在碧綠的蓮葉,身體隨著荷葉輕擺,小幅度的上下晃動。


    三女嬌軀微微一怔,欣喜地飄過來,扶住了他。


    “我沒事。”


    郭臨說道,他臉色還有些蒼白,體內的能量少的可憐,但精神卻不差。與上一次清醒相比,判若二人。


    他腦海裏再一次閃過悲劇的畫麵,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雙手按住柏月的肩膀,道:“小月,告訴我,初雪和夢蝶沒事。”


    他目光滿懷期待地從三人臉上掃過,心跳加速,生怕聽到一個噩耗。


    “她們……”


    柏月欲言又止,柳眉蹙起。


    “怎麽了?”


    見得柏月吞吞吐吐,郭臨覺得更加不妙。


    “在那裏,你自己去看吧。”南宮霞道神情複雜地說道。


    “哪兒?”


    “那裏。”


    南宮霞手指挑向前方蓮葉遮蔽的陰影處。


    郭臨三步並作兩步衝去。


    “公子,稍等。”


    柏月在後麵叫他,卻被淩雨笑著拉住。


    他快步跨過一片又一片巨大的荷葉,幾次栽進水裏。體內空蕩蕩,沒有多少能量,不知是怎麽迴事。但郭臨卻渾然不顧,與二女的生死相比,其他都是次要的。世界毀滅也和他沒有關係。


    近百米的路,隻用了數息時間功夫,但他卻感到比一個世紀還漫長。


    終於來到了荷葉遮蔽處,前方一片片搖曳著生機的翠綠荷葉擋住了視野。隱約間,他聽到有若有若無的弦音,還有女子輕柔的歌聲,如夢似幻,仔細聽,卻又什麽都沒有。


    郭臨立在那裏,心從未有如現在這般矛盾,他顫著手,伸向前方去撥開荷葉,卻在空中停了下來。


    他太在乎了。


    一方麵,他希望自己看到初雪和蘇夢蝶平安無事的樣子,一方麵他又怕,在一葉之隔處,是一個殘酷的現實。


    天人交戰,目光停在蓮葉上,他的身體仿佛中了定神符,一動不動。矛盾的思緒,在腦海裏打架。


    他從未如此刻這般猶豫,難以下決定。


    終於他咬了咬牙,將荷葉揭了開來。


    入眼的一幕叫他驚愕。


    蓮葉的中心,漂浮著一朵高達三米的地湧金蓮,地湧金蓮被裝扮成了一座精致的房子,開了門和窗戶,周圍嫩綠枝葉,搭乘了圍欄。


    房屋內,一位渾身裹著豔麗紅妝的女子,正倚靠著窗紗,環抱琵琶,手撫琴弦。纏綿悱惻的歌聲,自她紅唇間流淌出來。


    “聽弦斷,斷那三千癡纏。墜花湮,湮沒一朝風漣。花若憐,落在誰的指尖。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待浮花浪蕊俱盡,伴君幽獨。天不老,情難絕……”


    一曲歌聲,盡訴紅顏癡情,仿若蘇夢蝶淒美一生。


    時光匆匆,一朝一幕,一曲奏完,隻留下斷腸人獨係天涯。天已晚,晚霞留戀天邊,照紅了醉人的容顏。蘇夢蝶輕輕收起精致的琵琶,每當這個時候,她都要去看望心中的郎君,是否已清醒。


    不遠處傳來了“啪啪”有力的掌聲。


    “是哪位妹妹?”


    蘇夢蝶微愕,她太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都沒有注意有人靠近。循聲望去,又一個清晰的聲音傳了過來。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迴聞。”


    那是一位年輕的男子,長發剛好披在肩頭。雖說不上俊逸,可是那一張清秀的臉,讓人看得很舒服。最是那一雙燦若星辰,深邃發亮的眼眸,讓她忍不住要深陷其中。


    他麵帶柔情的微笑,注視著她。


    四目相對。蘇夢蝶觸電般的怔在那裏,深深地望著那令她魂牽夢縈的男子,而後晶瑩的眼淚如珠簾一般,自柔弱似水的臉頰上滾落下來。


    她的美,傾盡紅塵。紅霞裹身,猶如一朵在塵世間盛開的牡丹,隨風飄過來,娉娉婷婷地落在了郭臨的麵前。


    蘇夢蝶的眼淚在眼眶中滾動,她多麽想要一頭撲進郭臨的懷裏。這些年,她每一天都在祈禱他的平安。每一天都在這裏為他彈奏曲子,希望有一天,他能夠聽到自己的歌聲。


    她隻是彎腰,輕輕施禮,顫著聲音說道:“公子。”但千言萬語,話到嘴邊,卻隻有簡單二字。


    一股巨力自前方傳來。她驚慌地抬頭,正好對上那一對燦若星辰的眼眸,柔軟的嬌軀已經在了郭臨的懷裏。


    她還在掙紮,有些不適應男子的霸道。


    “夢蝶,你受委屈了。”


    溫柔的聲音,觸動靈魂。讓蘇夢蝶停止了掙紮。飽含深情的話語仿佛有魔力一般,將她整個人的力氣都抽掉了。連站立都變得困難,整個人都軟在了郭臨的懷裏。


    這樣的畫麵,曾在夢境中不斷出現。她一直以為,那是無法企及的願望,但是現在,他真實的將自己抱在懷裏。


    蘇夢蝶熱淚在流淌,無語凝咽。她感動,恨不得全身心的交給他。她的眼淚全部流淌到了他的身上,但迴想起自己的出生,又變得卑微起來。


    “對不起,公子。夢蝶弄髒你了。”


    她要掙脫郭臨的懷抱,卻沒有力氣。而後者卻更加用力的抱緊她。


    “什麽都不要說了,夢蝶。在我心中,你就是世上最純潔的女子。”此刻,他不管她是怎麽複活的,隻要看到她平平安安的,一切都好。哪怕這一切是虛幻的夢境,他也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醒來。


    “公子。”


    蘇夢蝶雙目通紅。她是一名歌**,出生青樓,美貌與智慧並存,為當年夏國四大美人之一。因為技藝精湛,是醉紅樓的招牌琴絕。


    老鴇將她當做賺錢的利器來培養的,為了有朝一曰攀上王孫貴族,賺取更大的利益。從不讓她賣身,蘇夢蝶因此幸運的保留處子之身。


    但從小到大,她學過許許多多取悅男人的技巧。她感到自己的靈魂是肮髒的,配不上郭臨。


    此刻,聽到郭臨說她是世上最純潔的女子,心靈受到了觸動。那是一種被人認可的感覺。前所未有過。


    相擁很久,蘇夢蝶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二人徐徐分開,郭臨又一次地看到了她絕豔的容顏。


    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她真是太美了。有這樣的紅顏知己,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


    但現在,他不希望她隻是紅顏知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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