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就見那兩人是兩位書生,前頭一個手中拿著一柄折扇,相貌端正,正優哉遊哉的向前走,時不時還欣賞一下夕陽。


    後麵那個背著一個背簍,麵容方正一臉的正氣,粗眉大眼,一眼看去就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隻不過這位書生穿的衣服上布滿了補丁,腳下的鞋也磨損了不少,看起來像是個窮人家的孩子。


    兩人一路走到山上,由於沒有廟門,直接便看到了廟宇內躺在躺椅之上的李牧。


    兩人一楞,卻是沒想到這裏還有一位道人,這兩人也同時被李牧的相貌和氣質驚了一下,隨後便步入廟中,上前行了一禮:“見過這位道長,我兩人不知這廟中有人,卻是打擾了。”


    李牧透過神識看了看兩人,發現他們風塵仆仆,應該是走了一路,從別處過來的,怪不得敢在天快黑了的時候來到這玲瓏寺。


    他閉著眼睛搖了搖頭沒有理會這兩個凡人。


    兩位書生見李牧沒有理他們,倒也沒有失了禮數,而是去往一旁畫著仙女圖的牆角坐了下來。


    其中那位麵向方正的書生從身後的背簍裏拿出了兩張餅,遞給了身邊的書生一塊,想了想之後,又從背簍裏拿出了一張,然後來到了李牧麵前開口道:“道長,吃個餅吧。”


    李牧閉著雙目看似像是在休息,並未理會書生的話。


    那位拿著折扇的書生上前拽了拽說道:“文和,我們還是不要打擾道長了。”


    “那好吧,道長如果餓了的話,我這塊餅還是給您留著。”叫做文和的書生說吧便走迴了牆角坐了下來。


    兩位書生借著水將餅吃完,隨後便拿出書來看了起來。


    看了一會,太陽已經馬上就要落下了,兩位書生便收起了書轉身離開了寺廟,不一會迴來,隻見兩個人各自抱著一捆枯枝,看來是準備在這裏過夜了。


    “孝廉,你說這位道長在這裏做什麽,還有一個奇怪的凳子,看著像是新的,應該挺名貴的。”


    叫做文和的書生一邊擺弄手中的枯枝一邊悄悄問道。


    “可能是在感悟天地吧,道家之人都喜歡幽靜的環境來修道,也許這位道長是在修道,也可能跟我們一樣在這裏歇歇腳。”


    孝廉書生搖了搖折扇想象著說道。


    文和書生點了點頭,隨後歎息了一聲:“也不知道這次進京趕考能不能考上,聽說最近些年越來越難考了。”


    “不要灰心,你我之學問不說考個頭案,但考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睡吧,明天一早就到了古幽縣了,修正一下,再走半個月就到了。”


    孝廉書生的話音剛落,天邊的的夕陽也消失了最後的一絲光芒,就在這時,突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出來了一片嘈雜之聲。


    孝廉書生和文和書生一愣,兩人就仿佛剛剛睡醒一般,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四周,隻見原本的破廟已經消失不見了,而此刻出現的卻是一個完整,金碧輝煌的大殿。


    大殿內煙霧繚繞,上首端坐著一個巨大鑲著金漆的佛陀,此刻兩人就在大殿東北角的牆壁邊靠著,前方擺滿了蒲團,但整個大殿內卻沒有一個人。


    不,不是沒有人,在兩人眼中,那位道士不知道何時坐在了大殿中央的一處蒲團上,正閉目打坐。


    “這,這裏…。”


    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兩個書生,但沒等他們迴過神,從大殿外麵那種嘈雜聲越來越近了,就好像有很多人在向大殿的方向走。


    孝廉書生最先冷靜了下來,一把抓住身旁的文和書生,直接躲到了大殿供桌的下麵。


    原本他還準備去拽李牧的,但李牧距離他們很遠,外麵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李牧看著兩人快速躲了起來,隨後睜開雙眼望向大殿外,大殿的大門吱嘎一聲被推了開,隨後一眾身穿灰色僧袍的和尚一連串的走了進來。


    這些和尚一個個念著佛經,剛一進來首先就看到了李牧。


    “你是何人?為何坐在大殿之中?”


    最前方的一位老和尚有些驚訝的樣子看這李牧。


    “原來是一群孤魂野鬼。”李牧站起身,在他的眼睛倒影中,一個個慈眉善目的和尚卻變了個樣子,每一個身上都掛滿了鮮血,那些僧衣化作了血衣,一道道猙獰的傷口出現在他們身體的各處,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燒傷的瘢痕。


    有一些甚至連整個腦袋也被砍得快要掉了下來,最前方的那個老和尚更是像是淩遲了一樣,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血肉,兩個眼睛是兩個黑漆漆的窟窿,鼻子和耳朵都被割了去,一條手臂也丟失了,實在是猙獰恐怖。


    李牧一睜眼,整個大殿內好似閃過一道白光,這些個和尚一個個被驚的不住後退,最後甚至腿軟的跌倒在了地上,隻有那位老和尚單手托舉做合十狀,念了幾遍心經之後才頓住了腳步沒有跌倒。


    “原來是大修之人,阿彌陀佛,貧僧空悟失禮了。”老和尚對著李牧一拜,他能感覺到麵前這位道人的境界恐怕極高,在他的感知之下就仿佛汪洋大海一般看不透,單單隻是一個眼神就讓他們差一點承受不住了。


    李牧不理會這些個和尚,這些個和尚雖然麵向猙獰恐怖,但身上卻沒有一絲怨氣和血腥之氣,證明他們並未害過人。


    他轉頭開始查看這裏的一切,整個大殿此刻就仿佛是真的一般,即使是他的神識探查也看不出絲毫的假象,這就有些奇怪了,既然不是幻術,那是誰有能力在一瞬間將原本破敗的寺廟還原成幾十年前的樣子?


    如果真有這個人,那麽他的法力又該有多大?


    突然,李牧發現了一些不同,隻見原本在東西二牆牆麵上有著兩副壁畫,但此刻卻隻剩下了東麵牆的那副仙女圖,而西麵牆的那副老和尚圖卻消失不見了。


    他心思轉動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什麽。


    就在這時,原本躲在香案下方的朱孝廉和劉文和兩人卻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佛陀像的後方,而且這裏還有一位相貌極美的女子。


    “兩位公子小心,這裏是一處鬼窩,那些和尚都是鬼物,一旦被它們抓到了就會被直接吃掉的。”


    女子容貌嬌媚,天生一副憂愁的樣子,讓人看了不禁憐惜。


    劉文和還沒說什麽,朱孝廉拿著折扇晃動了兩下,他其實也早有猜測,不然人怎麽可能直接將一處破廟變成了金碧輝煌的大殿,想了想說道:“姑娘,現在外麵全是和尚鬼,那我等如何出去?”


    朱孝廉話音剛落,還沒等女子說話,一旁的劉文和一拽朱孝廉盯著麵前的女子說道:“如果外麵都是鬼,那姑娘你又是什麽?你一個弱女子我不相信能夠在這群鬼之中安然無恙。”


    女子一愣,但還是有些委屈的說道:“公子,我不是鬼,我是修行中人,所以才能在這裏,而且這一次也是冒著危險來救你們的,你們還不領情。”


    劉文和還想在說什麽,但卻被朱孝廉打斷了,“姑娘不要誤會,我這位兄台就是這樣,姑娘能夠冒著危險來提醒我們,小生實在是非常感激,但不知道姑娘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們出去?”


    聽到朱孝廉的話,女子仿佛好受了不少,隨後說道:“我可以帶你們去我隱藏的地方,在哪裏這些和尚找不到你們,等到這些和尚離開了,在帶你們離開。”


    聽到女子的話,朱孝廉自然是滿臉的同意,但劉文和卻始終感覺有些不對。


    女子看到兩人的樣子,一揮手擦過兩人的雙眼說道:“我現在施展法術讓你們看個清楚,但你們記得一定不要大叫。”


    朱孝廉和劉文和點了點頭,感覺自己的雙眼一陣清涼,隨後便向著大殿內望去,頓時,那些和尚猙獰的樣子出現在了他們的眼中,這一下將兩人嚇的是麵色蒼白,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自己叫出來。


    女子看到兩人的樣子一笑,隨後在身後的牆壁上一點,隻見一個黑點迅速擴大,不一會就化作了一道木門,女子伸手推開木門,就見裏麵白霧彌漫仿佛仙境一般。


    “快來,我們就躲在裏麵,等那些和尚走了在出來。”


    這一次朱孝廉兩人沒有了任何意見,連忙跟隨著女子走進了木門之中,隨後木門慢慢關上,消失在了牆麵上。


    李牧此刻正和那老和尚說這話,對於佛像身後的發生的事情好似毫無察覺。


    通過老和尚,李牧又了解到了另一個不同的當年故事。


    話說當年玲瓏寺香火鼎盛,不止古幽縣,就連周邊的其他縣城也有善信前來捐贈,由於有著佛力庇護,古幽縣百姓平安樂業,即使有著一些小妖小魔也不敢侵犯。


    但這一切卻讓有心人注意到了,玲瓏寺香火旺盛,那些善信一來就捐贈大把的銀兩,正是這些銀兩引來了一群山賊馬匪。


    這些山賊馬匪趁著夜色進入寺內,見人便殺,遇物便奪,最後更是為了找到玲瓏寺內藏起來的錢財,將一眾僧人施以酷刑,最後導致整個寺廟斷絕。


    老和尚說道這裏的時候,空洞洞的眼眶內留下了兩行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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