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


    朧打完招唿,又評價了一句。


    以他的觀察,雖然是以命搏命,浴血死戰…而且從現場的情形看,霍金斯海賊團完全沒有半點勝算。


    但巴茲爾霍金斯卻顯得十分沉穩與冷靜。


    仿佛篤定了霍金斯海賊團會躲過這一劫。


    再者,他剛剛說得那番話,說地獄海賊團繼續下去,有可能成為整個北海的公敵。


    這不是恐嚇,的確是有可能發生的。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海賊無疑是世界體量最大的‘群體’,隻不過由於其特性,沒辦法像一些集團或組織那樣,按部就班的去發展。顯然,霍金斯的這番想法,早有準備,沒準腦中已經模擬過了提前和地獄海賊團相遇的情形。


    “是你的占卜能力吧?”


    朧從桅杆的台上一躍而起,跳到半空,在霍金斯等人震驚的視線下,漫步在虛空。


    然後自由落地,輕飄飄的降在了對方麵前。


    “聽說…你的占卜能力很出色,有興趣讓我看看嗎?就占卜我好了,我這個人的命運…”朧微微一笑,將手指對準了自己,“當然,作為獎勵,我會放你們離開。”


    “我憑什麽相信你?”


    當朧靠近後,霍金斯的生物本能,已經在提醒他…眼前這個看似稀鬆平常的西裝紳士,實則是一頭披著人類外貌的恐怖怪物,可以輕鬆將他‘吞食’掉,他甚至能夠感受到,朧周身隱隱散發出的‘陰仄之氣’。


    很黑暗…也驚悚。


    “因為…你沒有其他的選擇,不是嗎?”


    朧莞爾道。


    “……”


    霍金斯沉默了。


    喉嚨滾動,吞咽了一下口水。


    強壓心中的不安,保持著鎮定…他必須嚐試一下。


    對方雖然可怕,但為了自己,為了船員和夥伴,為了整個霍金斯海賊團,他必須冷靜下來。而當朧提出這個要求後,霍金斯就意識到,這便是占卜所預言的轉機…也是霍金斯海賊團求生的希望。


    “哦…對了,鑒於這種場麵,不如再次占卜一下,你們霍金斯海賊團會不會安全離開吧?”


    觀降魔之相逐漸變小,密集的草枝收縮迴身體內,顯出霍金斯本尊的樣貌來,朧打了一個響指。


    霍金斯當著眾人的麵兒掏出占卜牌,盤坐在地,開始洗動…緊接染滿血跡,破破爛爛的地表就鑽出一根根草枝,將他掛上的牌麵,穩穩托住。


    占卜結束後,霍金斯抬頭掃了朧一眼,拿起了第一張牌,凝聲道:“我們會活著離開,概率超過百分之八十!”


    麵對朧,他很清楚不能耍什麽心眼,最好實話實話。


    和這種強者,也沒必要弄虛作假,沒有用。


    牌麵上,是一道黑色的人影即將跑出一條類似隧道或山洞一般的空間,前方就是光明。


    “真的…嗎?”


    朧眯了一下眼睛。


    下一秒,霍金斯指尖的牌麵赫然被一股憑空出現的勁力揉搓,脫手掉落在地。


    他本人猛然一驚。


    意識到,不是朧在搞鬼,就仿佛他的占卜牌,自身因為某種力量,產生了變化。


    這種情況,是他自占卜以來的頭一次!


    他迅速將被‘捏’成一團的紙牌撿起,當再展開後,他的麵癱臉勃然色變。


    就瞧牌麵上,還是原先的那張圖案。


    隻不過因為折痕,讓人影的腦袋與脖子分家了不說,牌麵上的‘光源’也被折痕擠壓得消失了。


    “現在呢?”


    朧揚起嘴角。


    “生存…百分之零…”


    霍金斯瞳孔縮如針眼的盯著朧。


    他知道是朧在搞鬼,但他不清楚對方做了什麽。


    占卜的結果一旦落定,就無法改變…這是命運!


    “既然想到了會碰上我們,那麽…你應該…也嚐試著占卜過有關我的事吧?”朧沒有解釋的意思,淡淡道。


    霍金斯閉上了眼睛,“是。”


    “結果呢?”


    “混沌…最為神秘的一張牌,也是無法解讀的一張牌。”


    這也是他之前為何在船上進行占卜時,心神駭然,接連幾天都無法平靜的原因。


    因為這張占卜牌,是一套組合牌,不是單一的牌麵,而是多種牌麵連在一起,所形成的‘混沌’,也是從未有過的。


    言畢,不用朧提醒,霍金斯再次洗牌。


    他上一次的占卜,是看著報紙上有關地獄海賊團的信息,包括一些成員的畫像…以及朧的那張通緝令,進行的占卜。而這一次,本尊就在他麵前,作為占卜師他也能近距離切實的感受到這個人物,所以…占卜結果的力量會更強,也會更加準確。


    朧的…命運!


    慢慢…霍金斯抬手,將第一張牌掛向草頭。


    然而,他一鬆手,牌麵竟然直接掉落,掛不上去!


    他的動作霎時僵住。


    又嚐試了幾次…發現…沒有。


    牌麵就是無法嵌上。


    不能占卜…或者說,占卜不了?


    不光是他,這一次連他身邊的夥伴都愣住了。


    什麽情況?


    “嗬嗬嗬…看來,我的猜想是對的。”而這時,朧笑了,“多虧了伱,讓我確定了一件事。”


    “你的命運…”


    霍金斯似懂非懂,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這種結果,霍金斯能想到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眼前之人的命運脫離了‘這個世界’,是被無法‘控製’或‘推動’的存在。這也表示,對方隨時隨地可以做任何事情…而這些動機的源頭,不是命運。


    單純隻是他自己的意願。


    “這個世界的意誌,除了壓製和限製自己的靈魂與一定係統的效果外,拿自己毫無辦法。”朧閃過一個念頭,霍金斯能占卜出生存概率,是因為當下的地獄海賊團不光自己一個人,還有多姆、尤裏和多朗斯,以及新上船的成員,這些人的命運依然屬於這個世界,也是地獄海賊團這個共同體,所以霍金斯可以通過他們當媒介,來進行占卜。


    而朧剛才隻是改變了一下想法,動了要殺死霍金斯的心思,占卜結果就立馬變成了生存率為零。


    霍金斯也很快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他畢竟才是占卜師。


    也意味著,他的占卜能力,是生是死…其實對地獄海賊團根本沒用,完全就是看朧的個人決定。


    這個決定,是外界因素或命運,左右不了的。


    讓他想不通的是,一個人的命運怎麽做得到,脫離‘軌跡’的?


    “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把東西留下。”


    朧吩咐道。


    霍金斯聞聲,如釋重負。


    他很怕朧突然改口,畢竟像地獄海賊團這種…出爾反爾,太正常了。


    朧雙手插兜,往自家的船上走去,在走動幾步後,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轉身…這個動作讓霍金斯海賊團的成員們,剛懸下的一顆心再次提了起來,“你的潛力不錯,去偉大航道…好好鬧一鬧吧。”


    “……”


    這句話倒是讓霍金斯怔住了。


    接著,不等他反應,就見朧像是甩出了什麽東西,他身體一顫,腦海中頓時湧入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麵。


    經驗卡。


    朧對他使用了一張經驗卡…雖然霍金斯在北海是新星海賊,但放眼整片大海,依然屬於‘新人’,經驗卡可以提升一下他的實戰經驗,使其變得更有威脅。至於其惡魔果實的能力…朧暫時沒有想法,現在的霍金斯還是太弱了,另外,他的身份隱瞞不了多久,地獄海賊團肯定會被世界政府給盯上,要遭受到的壓力,恐怕遠超其他極惡世代…他們現在可是連北海都沒出去呢。


    一旦身份暴露,進入偉大航道前半段,麵臨的危險將是空前的…所以,朧需要其他人來幫助自己,分散海軍的注意力,給敵人製造更大的威脅,而非讓對方的精力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


    這也是他為什麽召集了一群‘沒有資格’,但能發揮一點餘熱的海賊們上船。


    這些人,都是未來的犧牲品,要扔掉的。


    這一張品階較高的經驗卡,足以讓霍金斯在抵達香波地群島之前,實力比原著有著一定漲幅。


    霍金斯很強…至少地獄海賊團的見習船員,如果沒有多朗斯兩人在,哪怕數量夠多,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對手。眼下之所以顯得狼狽,是因為被船員分了心神,擔心夥伴…沒有這些累贅的話,霍金斯絕對能活到最後。


    至於多朗斯與劍士鶯歌,一對一都吃不下霍金斯的。


    聯手的話,還有可能…但也要看臨場發揮。


    作為極惡世代的成員之一,霍金斯最值得期待的,是他的潛力…也就是成長性,現在表現出來的,不過是基礎而已。隻有通過不斷的戰鬥和遭遇,尤其是在進入偉大航道後,這些超新星才會閃耀出真正的光芒,爆發出驚人的‘海賊天賦’!


    當下,還是有點嫩。


    朧是船長,他的命令是絕對的。


    見他開口放過了霍金斯海賊團,其餘人當即收起武器,開始如土匪一樣肆無忌憚的闖入這條海賊船上的所有艙室,開始將值錢的物價帶走,洗掠一空。


    長相如女子一般的男劍士,無視多朗斯投來的怨恨目光,瞥頭看向疲憊的霍金斯,調侃道:“咦?奇怪…船長竟然沒有招攬你的意思…我還以為,我們今後就是同伴了。”


    霍金斯看他一眼,沒有吭聲。


    劍士鶯歌,北海很有名的‘殺神’,也是出道時間比較久的海賊,之前是一個海賊團的船長,個人賞金在北海就已經達到了兩千九百萬!他們霍金斯海賊團之所以有如今的名氣,也多虧了這人…巴茲爾霍金斯在出海後不久,就與對方的紅鶯海賊團發生了一場戰鬥,雖然最終獲勝,但也是慘勝。


    兩人算是老對手了。


    之前,對方可沒有這種將火焰附著在刀身上的能力。


    還有…臉上那一條條像血管中毒一樣的黑色紋路。


    “很美妙吧…”


    鶯歌看出來船長賜予了霍金斯神力,留下一句話後,也轉身離去。


    “我們…偉大航道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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