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禮王府時,君慕凜和白鶴染是先走的,但落在後頭的三個人就沒那麽快離開了。特別是君靈犀,她不意走,因為很明顯蘇嫿宛有問題,她想提醒她四哥小心,但被她九哥攔下了。


    幾人在禮王府陪了一會兒,一直陪到蘇嫿宛徹底清醒,太醫院院首鄭鐸也說人沒事了,被天賜公主救迴來了,九皇子這才放心離開。


    天不早了,從禮王府出來就直接奔了文國公府,他得先送白蓁蓁迴家。


    眼下,兩人正站在文國公府門口,一個不怎麽願意走,一個也不怎麽願意敲門進院兒,就在外頭有幾分膩歪地僵持著。


    而君靈犀則坐在馬車裏下都沒下去,繼她十哥找了媳婦兒之後,她九哥似乎也開竅,她得給哥哥騰出空間來好好培養感情,不能做不懂事的妹妹。  隻是這突然之間哥哥們都有了嫂子,就連四哥的心上人都迴歸了,這一下子還真把她閃夠嗆。好像有些孤獨啊!她靠在車廂裏悶悶地想著,以後哥哥們都跟嫂子玩兒了,就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去哪裏都


    帶著她,這讓這位小公主心裏有些不好受。  但她到底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公主,剛剛不好受一點,馬上就又想到了好的一麵。畢竟以前在宮裏也沒有女孩子跟她做伴,她的姐姐們都出嫁了,就剩下一個君長寧,可是她跟君長寧又從小都不和睦,


    所以一直以來都隻能跟男孩子一起玩。


    現在好了,哥哥們都給她找了嫂子,以後就可以跟嫂子們一起玩,而且有個嫂子現在還是她的姐姐,有了嫡公主的身份,未來十嫂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了,這真是一件好事。


    文國公府門口,白蓁蓁對九皇子說:“你快迴去吧,公主還在車裏等著,路上小心些。”


    君慕楚則勸她:“你先進去,本王確定你平安迴府再走。”


    “我都到府門口了有什麽可不平安的,快走吧,不然開門的下人看到你送我迴來,還不得嚇死。哪有大半夜見閻王的,不吉利。”


    君慕楚有時候很想把這個二乎乎的四小姐腦子給敲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結構的。大半夜見閻王?還不吉利?這詞兒都是哪整出來的?


    “別廢話,快進去,你現在是不怕本王了。”他沉了臉,假裝生氣。


    白蓁蓁到真是被嚇了一哆嗦,轉身就往門口跑。沒辦法,她習慣了,懼怕這個閻王已經在她心裏根深蒂固,他隻要一黑臉,她馬上條件反射一樣地恐懼,想改都改不了。  九皇子特別無奈,但好歹是把人先勸進府了,同時也看到那個來開門的下人往自己這處瞅了一眼,嚇得手裏提的燈籠差點兒沒掉了。終於,文國公府的大門重新關上,他耳力好,還聽見那下人跟白蓁


    蓁問了句:“四小姐,您這膽子可真夠大的,大半夜的讓閻王給送迴來,您這是打哪兒迴的?地獄啊?”


    君慕楚十分無奈,自己真的就那麽可怕?以前也沒覺得閻王這稱唿如何,人人都怕他也好,落得清靜。可現在怎麽聽怎麽覺得這倆字是貶義,這讓他有些懊惱。


    他甩甩頭不再多想,轉身上了馬車,帶著君靈犀迴慎王府去了。而這時,不遠處的一個拐角,兩個人影悄悄現身,正是已經到了一會兒的君慕凜和白鶴染二人。


    “至於麽?”她一臉鄙夷地看著身邊偷笑的男人,“趴個牆角興奮成這樣?”  “你不懂。”他揮揮手,“趴牆角沒什麽意思,但那得看趴的是誰的牆角。九哥這種人從來在人前都是一本正經的,我還真沒想過他有一天還能跟個姑娘家耐心交流。不過你這個妹子真是人才啊,幾次三


    番都讓九哥在她手裏栽了,而且栽得還不淺,我瞅著現在這個情況,她離做我們的九嫂也不遠了。”


    白鶴染聽到這裏就有些糾結,“這事兒要是真成了,那我們以後該怎麽稱唿?我是叫她妹子還是嫂子?她是叫你姐夫還是小叔子?”


    君慕凜想了想,“各論各的吧!”這關係是有點兒亂套。


    “行了,我也該迴去了,你也麻溜的迴府,別到處瞎轉悠,小心被女飛賊盯上。”她一邊說一邊往府門口走,右眼皮卻不合時宜地又跳了幾下。


    白鶴染心裏有些煩躁,那種不好的預感又在心中升騰起來,這就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原本她以為那種不好的預感是來自蘇嫿宛,因為她沒想到蘇嫿宛的轉變,這件事情說起來是她一手釀出的錯,她還在思考著該怎麽挽迴。甚至已經在想,一旦蘇嫿宛那頭有什麽動作,該怎麽樣把四皇


    子幹幹淨淨地給摘出來。


    可是眼下蘇嫿宛的事已經揭了幕,她心裏那種預感為什麽還存在呢?而且還愈發的強烈起來,這讓她很不安。


    君慕凜沒有注意她的臉色,還在說著女飛賊的事,“你要真擔心我被女飛賊給拐跑了,那不如親自保護我吧!或者你到尊王府去,或者我搬到國公府來。”


    她抬腿踹了他一腳,“想得美。”說話間,人已經到了府門前,正準備抬手扣門呢,可眼皮子跳來跳去的沒完沒了,這讓她抬起來的手又收了迴來。


    “怎麽,是不是舍不得我?”君慕凜湊上前,借著月色仔細一看,立即發現不對勁,“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嘻笑的表情立即認真起來。


    “不知道,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但是抓不住頭緒。也許是我太敏感了,但是我這樣的預感還從未失算過,所以……”


    “殿下!王妃!”正說著,巷子裏有馬蹄聲傳了來,同時伴著一聲招唿。聲音很熟悉,是君慕凜的近侍,落修。


    白鶴染似乎抓住了這預感的關鍵,於是抬步迎了上去,一邊走一邊迴應:“落修,是不是出了事?你從哪邊過來?”


    落修到了近前立即下馬,顧不上行禮,趕緊迴話道:“的確是出了事,屬下從王府過來,宮裏派人出來報的信,說是出了大事,在水牢那邊。兩位主子,進宮看看吧!”  水牢那邊是沒資格參加宮宴的,但整個皇宮都在飲宴,所以他們也托關係從禦膳房弄了點小酒小菜來吃。畢竟水牢裏頭就關著一個白驚鴻,一個爛了臉失了聲的女人能翻出什麽水花來,這差事單調得


    讓人想睡覺,所以他們根本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萬萬沒想到,就是因為這頓酒卻釀出了大禍。  水牢裏的水是每隔一段時辰就上漲一次的,上漲的時候牢裏鎖著的人就會一點點被淹,但也隻夠淹個半死,在人還沒徹底死過去之前水就會退迴去。隻是周而複始,一次又一次重複這種瀕死的感覺,


    給犯人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痛苦。


    說起來,以前水牢裏也關過別的犯人,但都沒幾天就被折磨死了,白驚鴻還真是挺得時間最長的一個,這也不得不讓這些守著水牢的將士們刮目相看。  不過再怎麽刮目相看那也就是個犯人,雖然身段不錯,但臉毀得厲害,以至於就算全身浸了水濕透了也沒人願意多看她一眼。更何況白驚鴻是個啞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所以即便是水位上漲時也


    叫不出聲音,很是安靜。


    兩個牢頭加上五六個在這邊值夜的禦林夜就打算今晚好好吃一頓,可是沒想到酒過三巡居然就醉了,幾個人一個接一個地醉倒,最後一個倒地的人還在合計著,今晚的酒可真烈啊!


    結果沒想到這一覺睡了幾個時辰,再醒來時就聽到水牢裏有淒慘驚恐的叫聲傳了出來,可把這些人嚇得夠嗆。


    有人還以為見了鬼,因為白驚鴻是不會叫的呀,難不成是鬼在叫?


    兩個牢頭壯著膽子去水牢裏看,怎麽看怎麽不對勁,雖然也是爛著臉,可這人看起來比白驚鴻胖了點兒,裹在濕衣裳裏的胸脯也高了不少。


    他們當機立斷將人從水裏撈了上來,這一撈不要緊,心差點兒沒跳出來。


    人不是白驚鴻!  白鶴染到時,看到的是一個被強行毀了容的東秦女子,此時正趴在地上不停地顫抖,也在嗚咽哭泣。這女子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白驚鴻原來的衣裳,有些小,很多地方已經撕爛了。她的神智


    不是很清楚,時不時地就會冒出一句:“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白鶴染知道這是驚嚇過度所致,於是輕輕抬手,在她一處穴道上迅速點了一下,總算讓人暫時鎮定下來。於是她開口問話:“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被關到水牢裏?”


    那女子此時總算是有了幾分清明,可是她不認識白鶴染,不知道白鶴染要對她做什麽,心裏存著警惕,一句話也不願意說。  可是目光再往四周看,一眼就看到十皇子君慕凜正站在白鶴染身後,這她是能認得出的,此時一見皇子也在這裏,當即就鬆了口氣,然後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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