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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


    指不定這個家夥就在偷偷醞釀著什麽陰謀。


    礙於危險源就在身邊,步川小姐的被害妄想症當然再一次爆發,無語凝噎地望著頭上沒有星星的夜空。


    已經認定未來完全一片渺茫了……


    不過她還是有點納悶蜂屋為什麽忽然變成了天王?並不是再說蜂屋沒有這個實力,隻是按照步川小姐以前對於她的理解,對方應該不怎麽喜歡讓自己出風頭才是,十分擅長利用乖巧的外表讓自己置身事外。


    有些女王特別喜歡展現自己的存在感,巴不得整個學校都知道自己正是女王,行為舉止更是囂張得不可一世。


    誰讓她們有這個資本呢?


    不過有些女王顯然會低調很多。


    不僅不會大出風頭,而且還會故意拉出一個顯眼的目標作為替身,讓外界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匯聚在隻有在名義上是“女王”的那個目標身上,自己則是悄無聲息地蝸居在一個不怎麽起眼的小角落裏麵——要麽扮演一個處於團體底層存在感幾乎為負值的小透明,要麽就充當一名隻會圍觀卻從不參與其中的路人角色,基於這種情況,根本不會有人知道真正的女王其實已經隱藏起來了。


    除非有人發現貓膩之處亦或者女王她自己懶得繼續偽裝下去。


    從表麵上看起來毫無牽連,然而卻是整個團體的核心,隻有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才會肆無忌憚地露出女王一麵。


    是的。


    長著一張甜美臉蛋的蜂屋顯然十分適合後者這種扮豬吃老虎的女王不是麽?


    步川小姐也沒有鄙夷這種行為的意思,畢竟換成是她的話估計也會讓自己一邊保持低調一邊悶聲發大財,誰讓純良而又乖巧的外表如此得天獨厚?要是不好好利用一番簡直就是在暴遣天物!


    反正蜂屋就是這麽做了,想必她十分喜歡躲在不受牽連的安全區域、光明正大地觀賞一群笨蛋認錯女王卻不自知的畫麵吧?


    然後趁著人家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之時再給予致命一擊。


    嘖嘖……


    真是一個惡劣的家夥……


    總而言之,步川小姐當初也差點被她置身事外又長得乖乖巧巧的假象給哄騙過去了,花了一段時間各種捕風捉影,最後才敢將信將疑地確定那個看起來完全人畜無害的蜂屋才是真正的幕後boss——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步川小姐又不懂得讀心術,光看外表確實看不出來好嘛?就像她一直迫不得已地頂著一個完美副會長的形象,又有誰會看得出她的心靈已經漸漸被金錢腐蝕了呢?


    偽裝是一門技術。


    就讓步川小姐可以無師自通,那麽肯定也會有人善於此道。


    而蜂屋又正好擁有一張就算不怎麽偽裝也能騙得別人放下心防的甜美臉蛋,一旦配上出色的演技簡直如魚得水。


    若是這樣還成不了最後的贏家就怪了好嘛?


    控製不住地迴憶起當初的事情,步川小姐自然又是一陣唏噓,有些慶幸地想著自己聰明機智又尚存一點運氣,最後能揪出蜂屋這個幕後女王說來也是一個奇妙的巧合——畢竟上下完全一條心的女子軍對於外界的戒心肯定十分嚴重,再加上女王本人想要低調行事、頗有大隱隱於眾之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會順從女王的指令將女王當成一個小透明,想必也隻有完全沒有外人的場合才敢換迴恭敬的態度。


    要是嚴格一點,說不定團體裏麵的底層人員都不知道詳細情況,唯有地位較高又忠心耿耿的一些人才知道真正的女王到底是誰。


    反正十分麻煩就對了。


    而步川小姐處於這種情況之下也隻能老老實實地靠著自己的眼睛來進行觀察了。


    本來這種模式擱在其他女生團體之中很容易出什麽事情,畢竟難保那位作為替身的女王呆在上麵久了會不會生出異心想要取代真正的女王,到時候一旦撕逼起來,好好的一個大團體肯定地四分五裂。


    然而換成蜂屋這邊卻是根本無需擔心這些。


    畢竟她靠的是洗腦不是麽?


    甜美的外表隻是一個聊勝於無的偽裝,真正讓蜂屋一躍成為女王的還是那猶如傳銷組織特有的洗腦手段。


    連最下等的底層人員都毫無異心,更何況是被拉來當成替身的人呢?


    言歸正傳,當時步川小姐直接理所當然地以為在這個女子軍團裏麵最為顯眼、也一直對軍團發號施令的那個女生就是她們的領導者才對,然而在真正出手之前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由於直覺一向敏銳並且準確,所以步川小姐才不得已順從這份感應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繼續小心翼翼地躲在暗處再觀察一段時間,充滿懷疑的目光十分細致地從團體裏麵的每一位成員身上移過。


    明明找不到任何異常之處,但古怪的感覺卻是越來越盛,於是她又為了小心起見開始觀察非團體成員。


    比如一些不會摻和進這些事情之中的局外人。


    最終還是將目光定格在了蜂屋身上。


    原因無他,畢竟她的處境顯然與真正的局外人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要知道在整個學校被各種霸淩事件所充斥的情況之下,沒有一個人是真正可以完全不受牽連地置身事外——即便現在相安無事,但未來的事情永遠無法確定,說不定某一天就會被盯上成為惡劣事件的當事人。


    如果不想被欺負,那麽隻能加入欺負人的一方,成為欺負別人的霸淩者之後才能永遠斷絕被別人欺負。


    因此許多想要保護自己的人便不得已地參與進小團體之中。


    而小團體得益於此日益壯大起來。


    然而一旦參與其中顯然會變得身不由己,即便一開始再怎麽不情願,但周圍的環境一直在對思想進行潛移默化,悄無聲息地想腦袋灌輸一種欺負人的霸淩者明明什麽錯都沒有、被她們欺負的家夥才有錯的不正常三觀,久而久之再強大的信念也會變得扭曲……之後一旦從欺負別人的行為之中獲得莫大的優越感與暢快感,自然會不受控製地墮落下去,真正成為維護團體的一份子。


    霸淩者隻會越來越多。


    而被欺負的人則是永遠翻不了身。


    不過總有一些人比較堅持自己的原則,既不想被別人欺負,也不想去欺負別人,所以選擇袖手旁觀的局外人當然不會消失。


    麻木不仁地保持安靜,像是要變成一坨空氣一樣,不去參與也不會圍觀。縱使親眼看到一群人正在欺負一個弱者也不會正義感爆棚地站出去製止惡行,甚至都不會在結束之後偷偷向老師舉報。


    仿佛身邊發生的惡劣事件對於自己而言隻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沒辦法。


    隻有裝作視而不見才能得以明哲保身。


    一旦因為同情心而強行出頭,那麽下一個被霸淩的對象便是自己,畢竟那些橫行霸道地女生團體不可能會容許一個外人插足進自己的事情——既然選擇保護被欺負的人,自然就要做好心理準備事後會被她們報複不是麽?基於這種惡劣的情況,所有局外人都會因為自顧不暇而變得有些精神過敏,再怎麽富有正義感的人也會對周遭層出不窮的霸淩事件變得無動於衷起來,努力克製自己不要和被欺負的人牽扯在一起。


    步川小姐原本以為蜂屋便是這種局外人,沒有參與團體,隻是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情,存在感有些低。


    隻是笑起來十分甜美而已。


    然而其實並非如此……


    一直笑意冉冉的蜂屋明顯有些舉動不太符合一位局外人該有的邏輯。


    大約是這份無法言喻的詭異開了一個頭,步川小姐之後借著學生會其他成員的口、詢問過那些受到欺負的受害者,意外發現她們對於蜂屋的印象非常好,無一例外都將蜂屋看成一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怕不是已經將會說的正麵詞匯全都扔在蜂屋身上了。


    嗬嗬。


    步川小姐知道會造成這種現象一定是因為蜂屋曾經在她們最為絕望最為痛苦的時刻給予了一些溫暖的關照。


    可以想象應該盡是一些舉手之勞,但受害者畢竟處於大家都在冷漠旁觀的境遇之下,屆時再小的一個善舉在受害者眼中也會被美化十倍,所以受害者對於蜂屋的印象如此美好不是完全沒有原因的——然而這就是問題所在!身為局外人的蜂屋在麵對受盡欺負的受害者之時不僅沒有像其他局外人一樣唯恐避之不及,反而還不甚在意地施以援手,難道就不怕事後遭到女生團體的報複嗎?


    畢竟對付那些毒瘤團體那麽久了,步川小姐當然十分清楚她們之間的規則,遇上這種多事之人肯定要針對一番才行。


    實為殺雞儆猴。


    要不然所有局外人都團結起來抵抗霸淩那她們的處境得多尷尬?


    趁著即將燃起這個苗頭之前要搶先掐掉才行!


    順便一提,保護受害者的多事之人成為下一個霸淩對象隻是一個常規操作而已——要是女生團體的手段惡劣一點,她們完全可以用“你隻要敢這麽做我們就不再欺負你了”讓原先受到霸淩的受害者反過來欺負勇敢站出來幫助自己的人。


    一場好戲不是麽?


    到底是抓住這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直接擺脫受害者的身份?還是顧念心中的良知不願加害選擇幫助自己的大好人?


    反正她們隻需要站在一旁美滋滋地欣賞一場虛假友情的好戲上演即可。


    然而蜂屋顯然沒有受到什麽針對,也許是她隻在事後給受害者遞一張紙巾的舉動在女生團體看來算不上什麽,又或許是蜂屋語笑嫣然的乖巧模樣讓那些無惡不作的女生團體也沒想過要欺負她……總之步川小姐在得知這些事情之後終於懷疑上一直都是擺著一副好好學生模樣的蜂屋,開始觀察蜂屋和女生團體之間的關係,確定女生團體從未對蜂屋出手過之後才察覺蜂屋確實有可能是隱藏起來的女王。


    等等?——


    現在想來一切好像太湊巧了?


    畢竟蜂屋這麽久以來一直隱藏著女王身份證明她一定是一個小心謹慎的家夥,實在不可能會忽然犯下低級錯誤。


    步川小姐當然不免想到當初有可能是蜂屋主動露出馬腳引她上鉤……


    那個時候一個又一個的女生小團體接連解散,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想必躲在一方清淨之處圍觀的蜂屋肯定有所察覺了吧?知道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小老鼠正在暗處對各個女生團體下手,而且所使用的手段顯然一個比一個還要巧妙,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雖然乍一看上去似乎完全是那些落敗的女王在咎由自取,但蜂屋總歸不在其中,所以看待事物的角度自然會清晰許多。


    應該如同步川小姐當初追查不到她一樣,她也沒有辦法追查到底是誰在針對女王,隻知道這個家夥正在致力於除掉所有女王。


    於是便有了後來的事情。


    故意將自己暴露在外引來步川小姐這一條肥碩的大魚。


    反正學校的女王在經過一番勾心鬥角之後隻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幾個,不成氣候,估計蜂屋也懶得再隱藏自己,正好順其自然地迴到女王之位,然後等著步川小姐解決完剩餘下來的女王之後再一舉成為唯一的女王。


    也許……


    在步川小姐知道蜂屋是女王的那一刻蜂屋也知道她在出手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心中當然不免一怵,步川小姐下意識側目看向身旁的蜂屋,而蜂屋則是順著她眼神側頭輕笑一聲。


    媽耶!


    怕不是真的如此!


    愈發確信自己所想便是真相的步川小姐忍不住在心中深深地捂臉,暗自感慨怪不得到了後麵學校隻剩下一個女王之時蜂屋時常會帶著人往學生會跑,而且看待她這個副會長的眼神也總是有一點怪怪的……隻可惜當初的步川小姐十分自信自己絕對不會暴露出去,所以直接想當然地以為蜂屋這種行為隻是為了向學生會施壓、讓學生會不要覺得學校隻剩下一個女王開始不把她放在眼裏才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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