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販說得是興高采烈,可是那掌櫃的卻黑了臉。


    “我看你才是白癡,有那種東西,為什麽不直接拿到我這裏來賣?”


    “什麽意思?”


    攤販愣了一下問道。


    “什麽意思?我告訴你什麽意思吧!”


    掌櫃的小心翼翼地從一份集郵冊一樣的東西之中取出了兩枚煙標,正是張天元之前賣給他的。


    “這!這就是我剛剛賣給那小子的啊,怎麽會在您這裏?”


    攤販是徹底傻眼了。


    “怎麽會在我這裏?我花費了三萬美金買的,你說呢?”


    掌櫃的瞪了攤販一眼道。


    “多少!”


    攤販感覺自己的下巴都掉在地上了,他簡直不能接受掌櫃的這番話。


    “三萬美金!明明你才是白癡,居然還笑別人是白癡,不要以為自己死記硬背了點東西就能忽悠人了,你還嫩得很呢,在這方麵,簡直就是外行。”


    掌櫃的不屑道:“以後別再瞎折騰了,有什麽東西先到我這裏來,我給你過過眼,雖然我給你的價錢未必是最高的,但最起碼不會坑你,誰讓你是我小舅子呢。”


    他說的這番話,那攤販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反正那廝這會兒完全就是傻眼了。


    要知道,他是一千五百美金賣給張天元的啊,人家轉手一賣就變成了三萬美金,漲了十倍還多啊,他真得是連跳樓的心都有了。


    “我找那小子去!”


    攤販愣了半晌,突然站起來往外麵衝去。


    “站住,那位客人可不是一般人,那個大胡子黑人你知道吧,寶華街上的一霸,可是被那客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你如果覺得比那人還厲害,那就去吧,我絕對不攔著你。”


    掌櫃的冷笑了一聲道。


    攤販聽到這話,徹底蔫了,坐在那裏,一臉的生無可戀。


    許久之後,他咬了咬牙道:“姐夫,您那裏不是有一塊脂硯嗎,拿來給我,我幫你處理了去。”


    “你不會是心裏頭不舒服,又想去找那位客人吧,我可提醒你,那人是個行家,別最後又是偷吃不成蝕把米,把你自己給坑了。”


    掌櫃的說道:“那塊脂硯雖然被人穿得離奇,但我看就是個低劣的贗品,你根本糊弄不了他的。”


    “嘿嘿,姐夫你這就不對了,我拿去讓他看,若是他買了,那咱們不吃虧,我也解了氣,他如果不買,你也沒有什麽損失啊。”


    攤販笑道。


    掌櫃的想了想也是,於是將那脂硯拿了出來給了攤販道:“出去可別說你是我小舅子,我丟不起那個人,賣了錢是你的,如果沒賣掉,東西給我拿迴來。”


    “放心吧姐夫,我知道了。”


    攤販把該給的錢給了那老亨利,然後拿著脂硯就去找張天元了。


    此時張天元還在寶華街上閑逛,因為天色還早,能多給徒弟們見識店東西,那肯定是要給他們多看看的。


    正逛著,就見那攤販湊了過來。


    “先生,我這裏還有一件好東西,不知道您要不要?”


    攤販拽住張天元的衣角,開門見山地說道。


    “什麽好東西?”


    張天元一時間沒能摸清楚這家夥到底想要幹什麽,不過既然對方攔住了他,那肯定就是有事兒要說,他也不急於一時。


    攤販取出了那塊脂硯,然後笑道:“這塊硯台側麵刻有小分書一行‘脂研齋所珍之硯其永保’,其流傳有著一段曲折的故事,參與其中的人不乏權威名家,加上人們對《紅樓夢》以及脂硯齋的好奇,‘國寶’一詞似乎順理成章。


    您對這國寶級別的脂硯,就沒興趣嗎?”


    “你這破硯台還有故事?我怎麽那麽不信呢?”


    不等張天元說話,李雲璐先有些不耐煩了。


    他主要是不爽眼前這個人。


    這個攤販居然跟托兒一起來欺騙別人,這讓正義感爆棚的她十分不爽。


    攤販笑了笑,將三人叫到了一旁比較安靜的地方,繼續說道:“明代文人王穉登看上了名妓薛素素,為討好薛素素,他從蘇城匠人手中買下一方脂硯,並在其上刻下一首詩,詩中包含‘潤娘’(薛素素的字)兩個字,送給了薛素素。


    時光流逝,到了清代,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因喜歡收藏古董,從薛素素後代手中買下了這方脂硯。


    這方脂硯也就成了後來‘脂硯齋’稱謂的由來。


    曹家淪落,這方脂硯被賣到當鋪中,後被端方收藏。


    隨著端方的死,此硯失蹤。


    1955年此硯被發現於山城舊貨攤,後被人帶到帝都,為時任吉省博物館館長的張伯駒先生買下後歸館收藏。


    後被紅學界重視。


    20世紀70年代後,此硯再次神秘消失。”


    “這故事還真是夠曲折離奇的,但就算是張伯駒買的東西,也不見得都是寶貝吧,他親口說過嗎?”


    張天元笑著問道。


    那攤販又道:“張伯駒先生的確對這塊硯台有所青睞,他在《脂硯齋所藏薛素素脂硯》一文中是這樣描述的:‘珊瑚紅漆盒,製作精致。


    清乾隆尺寬一寸九分,高(長)二寸二分,盒底小楷書款‘萬曆癸酉姑蘇吳萬有造’盒上蓋內刻細暗花紋薛素素像,憑欄立帷前,筆極纖雅;


    右上篆‘紅顏素心’四字,左下‘杜陵內史’小方印,為仇十洲之女仇珠所畫者,硯質甚細,微有胭脂暈乃魚腦紋,寬一寸五分許,高一寸九分許。


    硯周邊鐫柳枝,舊脂猶存……背刻王穉登行草書五絕……依此始脂硯齋命名之所由。’”


    “嗬嗬,看起來你對這脂硯,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啊,不過很可惜的是,你這東西,它並不值錢。”


    張天元笑了笑道。


    “先生何出此言,難道連張伯駒先生的話都不信了嗎?”


    攤販驚訝地問道。


    “嗬嗬,張伯駒先生也未必就不會犯錯。


    首先,根本就不存在用來畫胭脂的所謂‘脂硯’。


    胭脂的做法是搗汁調膏,和以香料,用時挑一點在手心,以水化之,然後或用於唇,或用於腮。


    這一過程根本不會用到硯台,因此所謂‘素卿脂硯’,就是一件臆造的假古董。


    那麽,閨房化妝會用到硯台嗎?會。


    但是,那是用來研細黛墨,用來描眉毛的,這是所謂的‘黛硯’,也稱‘畫眉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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