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宣紙無言,唯留石濤震耳,板橋流韻,悲鴻嘯林,苦禪驚秋,冠中吐秀;宣紙無色,卻叫白石紛呈,大千可染,美林抱石,海粟泛金,稚柳揚翠……


    在涇縣中國宣紙博物館,我看到了古往今來無數書畫藝術大師在宣紙麵前謙恭的身影,聽到了他們對宣紙無限崇敬的感言。


    古代的大師就不說了,單說黃胄、李可染、李苦禪、白雪石、劉海粟、賴少其、劉大為這些當代著名的書畫家,哪一位來到宣紙的故鄉,不是滿懷敬仰、心存感激?


    李可染曾深情地對宣紙工人說:‘你們是我的衣食父母,是我的恩人。沒有你們就沒有今天的我!’


    趙樸初賦詩宣紙:‘看挽銀河照硯池,涇縣玉版啟遐思。澄心舊製知何似,贏得千秋絕妙詞。’


    吳冠中曾撰《宣紙戀》一文,以形容宣紙之妙:‘宣紙誕生了,這滋潤、寬敞的處女地真誘人……黑白之相搏、相咬,淡濃之相競、相滲,偶然性和必然性在‘棉質’的差異中變幻……都是繪畫,都是宣紙這一特殊材料所引發的繪畫特色。’


    妙味無窮的宣紙,完全般配得上如此詩意的描述和如此真誠的讚美!


    結束短暫的烏溪采風,時逢‘沿溪紙碓無停息,一片舂聲撼夕陽’的黃昏。


    驀然迴首——


    一襲藍底白花,兩袖烏溪清芬,她頭上戴青檀葉子編製的翠冠,翩然飄來,又向金輝斑斕處飄去……我知道,這是宣紙的精魂!”


    聽到這裏,張天元和歐陽曉丹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柳憐。


    隻是兩人的想法卻是截然不同。


    張天元是驚訝於柳憐如此的博學多識。


    而歐陽曉丹則是驚訝於柳憐竟然可以將宣紙說的如此美好,仿佛那字天上飄然而至的仙女一般。


    “咳咳。”


    看到兩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柳憐幹咳了兩聲笑道:“讓你們見笑了,我隻是有感而發,曾經親眼目睹過宣紙的曼妙,這會兒有些情不自禁了。”


    “正常,正常。”


    張天元擺了擺手道。


    歐陽曉丹此時還在那裏喃喃自語“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啊,區區的紙張,竟然也能收藏?”


    “你是不是有生出了收藏的心思啊?”


    張天元笑著問道。


    “怎麽,不行啊?”


    “倒不是不行,隻是不懂行的情況下,我勸你還是不要輕易玩古董的,不然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張天元搖了搖頭道:“而且古董可是鬧鬼的哦。”


    “你少騙人了!”


    歐陽曉丹叉著腰說道。


    “我還真不騙你。


    前一段日子我迴了一趟中國,就出了一件新鮮事,紛紛傳言慈禧太後的一件寶貝麵世。


    我本閑散多日,冬日山高水冷,無心探得究竟,幾位朋友卻意味深長地說:‘越是無心尋覓,越是天隨人願。’


    果然,不幾天,一個滿口唐城口音的老者就找上門來。


    老者神秘兮兮,須發皆白,尤其是兩道白眉,下垂過眼,宛如世外高人,又像得道高僧。


    這還不稀奇,老者啜著我泡好的鐵觀音,一邊順嘴吹氣,一邊漫不經心地讓我猜他的年齡,我從60開始,以每次5歲的台階向上猜,一直猜到100歲,老者都是閉目搖首,笑而不語。


    說實話,那個時候我有些害怕,擔心自己遇到了陸地神仙,滿世界100歲仙風鶴骨的人可是鳳毛麟角。


    於是,我索性不再努力,笑咪咪地喝茶,幾分鍾後,終於是老者開了口,托著一叢胡須洪亮地說:‘老朽生得早些,鬧拳匪的庚子年冬天降生,如今已苟活人間105載。’


    我頓時對老者刮目相看,我竟然得見1900年的人瑞,真是三生有幸。


    幸福之下,剛要表達我的敬仰,老者從口袋取出一個尺把長的旱煙袋來,黃銅煙鍋、棗木煙管,煙嘴是一截兒白裏透黃的籽玉,晶瑩中微現幾絲血沁,絲絲透入肌裏,仿佛夾在曆史門縫裏的美人衣衫。


    煙嘴尾部長年累月熏染成黃色,能想象出105歲的老先生,每天叼在上麵的暗黃門牙。


    老者把煙燃著,猛吸一口,對我招招手:‘慈禧老佛爺在清東陵下葬的那年,我8歲,就站在家門口看著儀杖人馬從官道上迤邐而來,幾百喇嘛前麵引導,幾百尼姑後麵唱經,文武百官哭哭啼啼,一直過了兩個時辰才走完,忒熱鬧。’


    老者喝口茶接著說:‘聽人說你是行裏的這個?’


    一舉大拇哥:‘我這裏有件寶貝,不知入不入得你法眼。’


    老者從口袋掏出一個麂皮袋子,鬆開抽口,取出一個很小的木盒,小心翼翼遞給我。


    盒子長四寸有奇,一寸寬,厚半寸,我托在手裏反複打量,外觀暗紅衰敗,用手指敲敲,有鐵音,放在鼻下聞聞,有檀香,起碼是百年老檀木。


    我舉著盒子對老者說:‘老人家,您這是百年前的雲貴老檀啊。’


    老者微微頷首,表示嘉許:‘你把它打開。’


    我取來手套,顛來倒去地看,卻沒有發現銅鈕螺鈿之類的開關。


    茫茫然不知所措,老者太息一聲,像哀歎世道之衰微,古業之不傳,淡淡地說了三個字:‘向上拔。’


    吐出的濃煙繚繞徘徊,在頭頂迴旋成一派舊日時光。


    原來是一個套盒。


    我敏捷地把盒子拉起來,行兒裏的規矩,入手知輕重,開關最費心。


    是說開合古董的盒子不能一下完成,千百年來很多的教訓,尤其在打開古墓、棺槨時要萬加小心。


    古人的生死觀和現在不同,他們認為地下是一個樂園,一個國度,是不能打擾的,所說的‘入土為安’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為了防止有人盜墓,除擺放鎮墓獸外,往往在墓道和棺槨裏安裝很多機括。


    諸如鋼絲飛箭、淬毒匕首之屬,在打開墓葬的同時,機關發作,取人性命。


    基於這方麵的教訓,古物成手是不會貿然開啟棺槨的,後來慢慢擴大到各種匣函。


    最典型的一個例子就是陝州扶風法門寺的唐朝地宮,開啟佛骨舍利函時,發現一套完善的旋轉鋼錐連接在鎖孔上,幸虧是隔了一千多年,連通鐵筋早已鏽爛,否則,打開的刹那會從鐵函四角刺出來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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