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孩子可不敢這麽亂說話啊,要文明,對了,你找我什麽事兒啊?”


    張天元幹咳了兩聲,急忙岔開了話題,不然這小丫頭非得在這個事情上糾結半天不可。


    “差點忘了,我今天收了一件古董,花的錢不多,不過給我父親拿去的時候,他的禦用鑒定師說的贗品,我不服氣,所以讓你來看看。”


    溫蒂急忙說道。


    “就這事兒啊?你把東西拿過來吧,我正好在家,不過這會兒有點累,可不想亂跑了。”


    張天元還以為有什麽大事兒呢,搞了半天,就這個啊,於是隨口說道。


    “行,沒問題。”


    溫蒂似乎很急切,僅僅半個小時之後就到了農場,急匆匆地拿出來一本書給張天元看。


    “大叔,就是這個,名字叫《民史通典》,據說整個中國就這麽獨一份的,而且當時我買的時候,人家就告訴過我,這是古籍,我也在網上查過了,民史通典非常有名,中國有很多收藏家都在拚命地尋找呢。”


    溫蒂似乎已經忘記了張天元不接她電話的事情,興奮地巴拉巴拉個沒完。


    感覺這丫頭是被人給忽悠了。


    不過《民史通典》這本書張天元也的確是聽說過,而且也非常感興趣,他在國內的時候就曾托人尋找過,隻可惜一直未果。


    這本《民史通典》的封麵上,有四個楷體字,非常的漂亮,下麵還有作者的留名——大清禮部尚書紀昀曉嵐編纂。


    翻開封麵,去看裏麵的序文,除了原著的文字之外,還有“協議大學士紀曉嵐”、“軍機大臣和珅”、“帝都翰林院”、“周樹人收藏”等陰刻或者陽刻的藏書印。


    古往今來,大凡喜歡藏書的名人雅士無不愛在自己的藏書上鈐上印。


    印章上除名號之外,往往還留有別的文字,用以反映藏書者的人品和氣質,讓讀者感到妙趣橫生,韻味無窮。


    最早的藏書印章要追溯到唐代,相傳為唐太宗李世民自己寫的“貞觀”二字連珠印。


    此後,唐玄宗李隆基“開元”二字連珠印、李泌“端居”寶印,李煜“建業文房”之印等也頗有名氣。


    明代以後,使用藏書印的風氣逐漸普及開來,私人藏書尤為重視藏書印的應用。


    明代文學家黃宗羲的藏書印上刻著“窮不忘買,亂不忘攜,老不忘讀,子子孫孫,鑒我心曲”,愛書之情,盡在其中。


    明代“汲古閣”主人毛晉藏書之豐舉世皆知。


    他有一方56個字的大藏書印章,印文為“趙文敏於書卷末雲,吾家業儒,辛勤置書,以遺子孫,其誌如何,後人不賣,將至於鬻,頹其家聲,不如禽犢,若歸他屋,當念斯言,恥非其有,無寧舍旃”。


    可謂蔚為壯觀。


    清代“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他的私人印章寓人品於字裏行間,頗具韻味。


    常見的鈐印有“七品官耳”、“動而得謗,名亦隨之”。初看印文平淡,細究方覺可貴。


    藏書大師馬太龍自刻一藏書印章,印文為“印奴”。


    由於藏書甚多,他的書常被人盜走。


    他一氣之下又刻了“警印”,鈐於書之扉頁:“竊書非雅賊”。


    現代許多文藝家藏書印章獨具特色。


    瞿秋白、楊之華夫婦常合用一印鈐於書扉頁,印文是“秋之白華”,含二人名字在內,構思巧妙,用意深刻。


    茅盾所藏的《莊子集解》上,蓋有他的“玄珠68歲後所讀書”的藏書印記,頗有深意。


    鄭振鐸對洋裝書籍,往往隻在封麵簽個名,線裝書才加鈐“長樂鄭氏藏書之印”。


    魏建功替他鐫刻了兩枚印章,長形者曰“長樂鄭氏藏書”,方形者曰“長樂鄭振鐸西諦藏書”。


    都是朱文寫經體,前一枚每字加框,古風純然,令人喜愛。


    國畫大師張大千的藏書印章大都自撰自刻,比較耐人尋味的有“大千掌握”“藏之大千”“南北東西隻有相隨無別離”等,愛書之情,溢於言表。


    魯迅先生藏過不少石刻拓本、古籍和其他書籍。他用過的藏書印章有“周樹人所藏”“會稽周氏收藏”“俟堂”等。


    魯迅曾結識著名國畫家、金石家陳師曾。


    陳師曾先後為魯迅刻過“周樹人所藏”、“俟堂”等5方印章。


    鄧拓先生的藏書印也別有格調。


    他曾刻有一枚“書生之氣不可無”的藏書印,形象地表達了自己堂堂正正做人、勤勤懇懇做事的學者風度。


    董必武愛藏書,他所有的藏書均鈐上一方橢圓形“樂益堂”的藏書印,“樂益堂”是他居室客廳的匾額。


    簡單來說,藏書印也稱為也稱為藏書章,一般都印在目錄頁或是扉頁的右下角,加印藏書章是為了表示這本書曾經的主人收藏過這本書。


    有時候,一個名人款的藏書章往往能使這本書身價倍增。


    藏書章一直是鑒別古字畫的重要依據,因為它介乎於古與今之間,很難作假,道理很簡單,新做舊容易,做半新舊也容易,但要做舊中夾著半新舊就不容易了。


    尤其是這本書,藏書印可不少,從清代到民國,多達十幾個藏書印,這想要作假,實屬不易。


    而且這些藏書印,還基本都是名人或者著名的地方收藏用印,意義可不小啊。


    看了一會兒,張天元笑著問溫蒂道:“溫蒂,你把這東西拿去給你父親看的時候,他是怎麽說的?”


    “不是他說的,是他請來的一位善本專家說的,那人說,這《民史通典》一看都是作假,而且非常明顯,隻要是稍微懂行的人都應該清楚。


    這個紀曉嵐的確曾做過清朝的禮部尚書,並且也負責編纂過大量的書籍,其中就包括《四庫全書》,然而就是沒有什麽《民史通典》。”


    溫蒂迴答道。


    “他的這個話沒錯。”


    張天元點了點頭道:“你父親請的這個專家倒是水平不差。”


    “這麽說這東西真是假的?”


    溫蒂失望地問道。


    張天元點了點頭道:“沒錯,這個的確是假的。


    你要知道,古籍的作為手法是非常多的,比如說偽改書名、著者以充罕見之書;增刪刻書牌記、剜改序跋;染紙造蛀以新充古;版本雜拚;割改目錄、卷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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