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往事恩怨
(終候滿花直須折，末等空枝曲求迴。)
昨日坐診有些累，今日一覺睡到隅中，是臨近中午的時候。我是被小黑使勁扯頭發才爬起來的。
我發現習慣是個神奇的東西，時間一久，加上小黑蛇吃一頓可以飽好幾天，我甚至忘記了它的存在，似乎它就是一個手鐲，戴久了就忘了，隻有當它挪動位置時，皮膚上冰冷的觸覺我才會想起它。
所以我感覺我不適合養寵物，照顧寵物這樣細心的活我可能堅持不了太久。記得孩提時，大長老送我一隻赤霞鳥，是一隻紅色的鳥，可惜後來我進藏書塔修煉，把它留在家裏，忘記放生。我父親是心狠手辣的主，人都不在意，更何況一隻鳥?巽長風我也不指望，他每日做暗衛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它是否還活著。因此小黑蛇已經是我所有寵物中養的最好，活的最久的了。
等我洗漱完，換上白色為底紅色楓葉印花的校服下了樓，剛好看見柴老板和小霜在一樓下棋，小霜今天看著心情不錯，主動和我打招唿。
“少主來了啊，我還以為你又要午時才起呢，東西收好了嗎？”
看著小霜的笑顏我晃了晃神，小霜笑起來是真的很好看，即使在周良世家裏這麽美得女子也是少有的，可柴老板對我不錯，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還是懂。移開視線，我迴道:“收好了，可以出發了。”
其實我來時沒帶什麽，走時也是一身輕鬆。還在房間裏留下一瓶四品風行丹四枚和一封信，風行丹可以瞬間在短時間內提升自身下盤四成的速度，如乘風而行。同級打架什麽的，腳上速度快，走位快，絕對處於優勢，且沒有副作用，可是此丹藥煉製困難，需要以風蘊養，最好天氣爽朗，可以提高煉丹成功率，因此算是有價難求。主要是其中一味藥名梓沫，丹火溫度高會融化消失，火候不好把握，所以這種丹藥基本上是五品藥師才會煉製。我也是為了充分利用天時地利，大晚上在屋頂上煉的，吹了一夜風，失敗了幾次，一個晚上才煉製了六枚。
“我今早命人出門給少主買了些幹糧，少主可路上充饑。”小霜走過來，塞了一個紙包的餅給我，我接過來一看，是油酥餅，雲錦街我最喜愛的食物之一，我道了一聲謝，柴老板點點頭帶我出了門，小霜在後麵目送我們離去，她應該是要留下看場子的，我突然想起我忘了丹火留了一些還在她體內。
我轉身走近她，伸出一隻手對她道:“手給我。”
她疑惑了一會，還真把手放在我手心，她的皮膚很好，膚如凝玉脂，軟軟的，芊芊細手放在那，什麽都不用做，已經是足以撩撥心弦，我心跳有些快，竟意外的有些緊張。我沒看她的臉，隻是盯著手看，裝作一臉我認為很專注的樣子，意念一動，一絲幽綠的火焰從她眉心蹦出，不知火焰是感受我的召喚而興奮還是我心神不寧它在躁動，丹火跳動的幅度很大，隨後才纏繞她手臂幾圈迴到我手中消失不見。我依依不舍的鬆開手離去，走時還是沒看她的神情，我不想知道她現在的感受，隻想快點離開，可轉身一霎那心裏有些落寞，腳步似乎比平時重一些，或許這一別對我們而言是永別也說不定。
出了門，柴老板已備好馬車，竟是二品妖獸踏山駒，此馬日行三百裏，乃良駒，價高難求，我在整個染城一共也隻見過不到不超十次。
柴老板與我同坐一車廂裏，他看了我許久，終於忍不住問:“怎了？擔心?璽嶽那家夥雖然不太正經，但還是不錯，特別護內，再說少主實力在學院裏，除了那幾個老院長，基本也是無敵的。”
“還好吧，隻是心有些亂。”我揉了揉額角，啃著酥油餅，估計是最近有些上火，體內熱，才會這樣煩躁不安，到學院泡杯菊花茶降降火。
“你……覺得小霜怎麽樣？”柴老板猶豫了一會突然這麽問了一句。
我差點噎著，連忙苦笑道:“柴老板您真會開玩笑，你的女人我可沒興趣，其實我在家還有一個素未謀麵的未婚妻，小時候的事，聽父親說過……”這話編的我都不信。
柴老板打斷了我，一臉認真道:“其實你和小霜挺配的，你要是願意我可以湊合你們在一起”
我“……”
柴老板這什麽意思我還真是看不懂，我到底該怎麽辦，要說對小霜那樣的大美人沒想法我自己都不信，可經過幾個月的觀察，我確定以及肯定小霜對柴老板是一片癡心，柴老板不可能不知道，他這玩的是哪一出?
想了一會，我覺得事情不簡單，問道:“此話怎講?”
“哎，這事情好像確實有點複雜。”他歎了一口氣，正了正身子，似乎是要開始說故事了，我也坐直了身體，認真聽著。
“這事大約要從十二年前說起。”柴老板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地麵看，似乎是在迴憶著什麽，他歎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感覺這故事就像是自己說給自己聽。
“願聞其詳。”我不在啃手中的餅，幹脆微微後倚，找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坐姿，靜靜等待他開口。
“那時我和我家主子的……朋友在雪天趕路，在一個雪地裏撿到小霜，那是她還隻是小小的軟軟的一隻，被一群敗類欺負，看著隨時可能去世，我們便救下她，從那以後我就把她帶迴柴家，一起做生意。那時的小霜除了我，基本不與外人說話，她又廋又矮，幹不了重活，做飯都要踩一個小凳子，我就不讓她幹活了。請了先生教她詩書琴樂。對了，她小時候還就是喜歡往高處爬，我記得那一年貼春聯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不過她從小膽識過人，同齡孩子不敢點炮爆竹，她就衝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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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柴老板表情柔和了下來，有了些許笑意，我想這些迴憶對他很重要。柴老板剛剛猶豫了一下，他所謂的‘朋友’身份怕是不低，我現在也知道小霜不會做飯的原因了，雖然我也不會，但是我覺得做飯和煉丹差不多吧，隻要步驟對，應該問題不大，後來我才發現做飯確實不容易，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小霜就這麽漸漸長大，後來不知怎麽的，她一天天越長越漂亮，姿色越來越美，而且她做為一個武者，天賦極佳，在家族年輕一輩中也是佼佼者，後來嫉妒的人，羨慕的人，上門說媒的人越來越多，每次我出門替主子辦事，她在家都會被欺負，我夫人似乎不喜歡他，我二女兒柴小雪處處刁難她，我大兒子柴東鳴情竇初開，一直愛慕她，於是這三個孩子天天家裏鬧騰，不過小霜年齡最大，還算懂事。”柴老板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我這迴震驚了，柴老板原來有夫人，孩子也有了?不過他應該比柴小霜大至少六七歲吧，我雖然現在很想問一句您貴庚，還是忍住了，也就是說柴老板和他兒子都喜歡柴小霜？這……
“柴老板，你和你夫人……”我忍不住插話了，柴老板的感情很複雜啊。
“嗬，不過是柴家和茨家的利益聯姻罷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柴小雪和柴東鳴都是她和別人的孩子。嫁我之前她早已心有所屬，我們隻是名義婚姻，成婚之前我們素未謀麵，成婚之後我也從未與她有染過。”柴老板不知何時說著說著突然盯著我看，一臉玩味的笑意令我心裏有些發毛。
我突然想起來，照柴老板這麽說，他三十了吧?這麽多年來孤身一人，莫非……“柴老板，我能問個私人問題嗎？”
“少主說吧。”他笑了笑倚在身後軟布枕上。
“柴老板，莫非三十多年……你都……你都沒經曆過男女房事?”第一次問別人這種問題我也有些緊張啊，糾結了一會，還是說出來了，我抬頭看他表情，他此時愣住了，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咋也不敢問，咋也不敢說。
為了緩解尷尬氣氛，我狠狠咬了一大口餅，用我覺得比較自然的表情笑道:“沒事，武者嘛，活個兩三百年不成問題，我也沒有啊，我至今連心儀的女子都沒有，謹慎點也好啊，畢竟是要對人家姑娘負責的……”
“少主，你……”柴老板打斷了我，我乖乖閉了嘴。
“其實我不是，煙花之地我也是去過的，技巧至少是比少主嫻熟。”柴老板皺了皺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我:“……”
柴老板笑了一會，似乎看出了我的尷尬，繼續道:“後來我與夫人商量，給小霜找了一個好人家，希望她嫁過去。那日看著漸行漸遠的花轎，我以為她不會在迴來了，我當夜一人喝悶酒，那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後來她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甚至覺得這就是一場夢。”
“第二天才知道，原來我們找的那戶人家的公子是小雪心儀已久的對象，小雪在成婚前一天哭著找小霜，新娘就悄悄換成了小雪。”
“之後我吧小霜派到其他城池看場子，她卻聰穎能幹，一天天生意做大，直到現在，柴家在整個染城的產業都是她打理。”
“這，柴老板，你們即是真心，為何不在一起呢?”我疑惑道。
“東鳴也喜歡小霜，而且小霜的生世顯有人知，她比小雪，東鳴大不了幾歲，本家大多數人都以為小霜是我女兒，難辦啊。”
“時間久了，我自己也分不清這份感情了，我隻是家族的一枚棋子，倒是不在意紅塵戲說，可想到她淪為笑柄，我還是於心不忍，但也不想她成為東鳴的妻子，而且小霜其實對少主也不錯，從第二次見到少主時，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或許才是一對。”
我揉了揉額角，認真思考了一會。第一，現在隨時可能有人為了高額懸賞殺我，小霜和我在一起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一起涼。第二，我確定小霜愛的人不是我。第三，我家族的人不會同意，不過我想若是我執意要娶妻，也沒人攔得住。第四，柴老板苦苦等候這麽多年，不能如此草草了事。
於是我斬釘截鐵道:“這件事我不能答應，周良世家曆屆家主都有規定，我父親是不會同意我娶四大家族或陌醫閣之外的女子。”我要是真心娶小霜為妻，父親應該拗不過我，不過這時拿家族當擋箭牌應該是最好使的。
果然，柴老板沉默不語，點了點頭，閉眼假寐，我也是不在說話，閉目養神，車子裏的人不再說話，安靜下來時，車輪碾過的地麵，發出聒噪聲，讓人無論如何，心都靜不下來，時間也似放慢數倍，車裏的人各懷心事，就像在時間軌跡中被車輪碾壓又展開，碾壓又展開，那種糾結與煩躁令人鎖緊眉關。
不知過了多久，我後來閉著眼，還真似乎睡了一會，醒時已經身處夕染學府中，我甚至連校門口的鎏金大字都沒見著，直接被送到璽嶽這。
下了車，看見一臉春風出門相迎的璽嶽，我朝他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唿，隨後對身旁的柴老板小聲道:“終候滿花直須折，末等空枝曲求迴。”說完我就朝璽嶽走去，柴老板離開時依舊什麽也沒說，表情無喜無怒，目送我離去。
(終候滿花直須折，末等空枝曲求迴。)
昨日坐診有些累，今日一覺睡到隅中，是臨近中午的時候。我是被小黑使勁扯頭發才爬起來的。
我發現習慣是個神奇的東西，時間一久，加上小黑蛇吃一頓可以飽好幾天，我甚至忘記了它的存在，似乎它就是一個手鐲，戴久了就忘了，隻有當它挪動位置時，皮膚上冰冷的觸覺我才會想起它。
所以我感覺我不適合養寵物，照顧寵物這樣細心的活我可能堅持不了太久。記得孩提時，大長老送我一隻赤霞鳥，是一隻紅色的鳥，可惜後來我進藏書塔修煉，把它留在家裏，忘記放生。我父親是心狠手辣的主，人都不在意，更何況一隻鳥?巽長風我也不指望，他每日做暗衛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它是否還活著。因此小黑蛇已經是我所有寵物中養的最好，活的最久的了。
等我洗漱完，換上白色為底紅色楓葉印花的校服下了樓，剛好看見柴老板和小霜在一樓下棋，小霜今天看著心情不錯，主動和我打招唿。
“少主來了啊，我還以為你又要午時才起呢，東西收好了嗎？”
看著小霜的笑顏我晃了晃神，小霜笑起來是真的很好看，即使在周良世家裏這麽美得女子也是少有的，可柴老板對我不錯，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還是懂。移開視線，我迴道:“收好了，可以出發了。”
其實我來時沒帶什麽，走時也是一身輕鬆。還在房間裏留下一瓶四品風行丹四枚和一封信，風行丹可以瞬間在短時間內提升自身下盤四成的速度，如乘風而行。同級打架什麽的，腳上速度快，走位快，絕對處於優勢，且沒有副作用，可是此丹藥煉製困難，需要以風蘊養，最好天氣爽朗，可以提高煉丹成功率，因此算是有價難求。主要是其中一味藥名梓沫，丹火溫度高會融化消失，火候不好把握，所以這種丹藥基本上是五品藥師才會煉製。我也是為了充分利用天時地利，大晚上在屋頂上煉的，吹了一夜風，失敗了幾次，一個晚上才煉製了六枚。
“我今早命人出門給少主買了些幹糧，少主可路上充饑。”小霜走過來，塞了一個紙包的餅給我，我接過來一看，是油酥餅，雲錦街我最喜愛的食物之一，我道了一聲謝，柴老板點點頭帶我出了門，小霜在後麵目送我們離去，她應該是要留下看場子的，我突然想起我忘了丹火留了一些還在她體內。
我轉身走近她，伸出一隻手對她道:“手給我。”
她疑惑了一會，還真把手放在我手心，她的皮膚很好，膚如凝玉脂，軟軟的，芊芊細手放在那，什麽都不用做，已經是足以撩撥心弦，我心跳有些快，竟意外的有些緊張。我沒看她的臉，隻是盯著手看，裝作一臉我認為很專注的樣子，意念一動，一絲幽綠的火焰從她眉心蹦出，不知火焰是感受我的召喚而興奮還是我心神不寧它在躁動，丹火跳動的幅度很大，隨後才纏繞她手臂幾圈迴到我手中消失不見。我依依不舍的鬆開手離去，走時還是沒看她的神情，我不想知道她現在的感受，隻想快點離開，可轉身一霎那心裏有些落寞，腳步似乎比平時重一些，或許這一別對我們而言是永別也說不定。
出了門，柴老板已備好馬車，竟是二品妖獸踏山駒，此馬日行三百裏，乃良駒，價高難求，我在整個染城一共也隻見過不到不超十次。
柴老板與我同坐一車廂裏，他看了我許久，終於忍不住問:“怎了？擔心?璽嶽那家夥雖然不太正經，但還是不錯，特別護內，再說少主實力在學院裏，除了那幾個老院長，基本也是無敵的。”
“還好吧，隻是心有些亂。”我揉了揉額角，啃著酥油餅，估計是最近有些上火，體內熱，才會這樣煩躁不安，到學院泡杯菊花茶降降火。
“你……覺得小霜怎麽樣？”柴老板猶豫了一會突然這麽問了一句。
我差點噎著，連忙苦笑道:“柴老板您真會開玩笑，你的女人我可沒興趣，其實我在家還有一個素未謀麵的未婚妻，小時候的事，聽父親說過……”這話編的我都不信。
柴老板打斷了我，一臉認真道:“其實你和小霜挺配的，你要是願意我可以湊合你們在一起”
我“……”
柴老板這什麽意思我還真是看不懂，我到底該怎麽辦，要說對小霜那樣的大美人沒想法我自己都不信，可經過幾個月的觀察，我確定以及肯定小霜對柴老板是一片癡心，柴老板不可能不知道，他這玩的是哪一出?
想了一會，我覺得事情不簡單，問道:“此話怎講?”
“哎，這事情好像確實有點複雜。”他歎了一口氣，正了正身子，似乎是要開始說故事了，我也坐直了身體，認真聽著。
“這事大約要從十二年前說起。”柴老板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地麵看，似乎是在迴憶著什麽，他歎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感覺這故事就像是自己說給自己聽。
“願聞其詳。”我不在啃手中的餅，幹脆微微後倚，找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坐姿，靜靜等待他開口。
“那時我和我家主子的……朋友在雪天趕路，在一個雪地裏撿到小霜，那是她還隻是小小的軟軟的一隻，被一群敗類欺負，看著隨時可能去世，我們便救下她，從那以後我就把她帶迴柴家，一起做生意。那時的小霜除了我，基本不與外人說話，她又廋又矮，幹不了重活，做飯都要踩一個小凳子，我就不讓她幹活了。請了先生教她詩書琴樂。對了，她小時候還就是喜歡往高處爬，我記得那一年貼春聯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不過她從小膽識過人，同齡孩子不敢點炮爆竹，她就衝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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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柴老板表情柔和了下來，有了些許笑意，我想這些迴憶對他很重要。柴老板剛剛猶豫了一下，他所謂的‘朋友’身份怕是不低，我現在也知道小霜不會做飯的原因了，雖然我也不會，但是我覺得做飯和煉丹差不多吧，隻要步驟對，應該問題不大，後來我才發現做飯確實不容易，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小霜就這麽漸漸長大，後來不知怎麽的，她一天天越長越漂亮，姿色越來越美，而且她做為一個武者，天賦極佳，在家族年輕一輩中也是佼佼者，後來嫉妒的人，羨慕的人，上門說媒的人越來越多，每次我出門替主子辦事，她在家都會被欺負，我夫人似乎不喜歡他，我二女兒柴小雪處處刁難她，我大兒子柴東鳴情竇初開，一直愛慕她，於是這三個孩子天天家裏鬧騰，不過小霜年齡最大，還算懂事。”柴老板無奈的搖了搖頭，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我這迴震驚了，柴老板原來有夫人，孩子也有了?不過他應該比柴小霜大至少六七歲吧，我雖然現在很想問一句您貴庚，還是忍住了，也就是說柴老板和他兒子都喜歡柴小霜？這……
“柴老板，你和你夫人……”我忍不住插話了，柴老板的感情很複雜啊。
“嗬，不過是柴家和茨家的利益聯姻罷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柴小雪和柴東鳴都是她和別人的孩子。嫁我之前她早已心有所屬，我們隻是名義婚姻，成婚之前我們素未謀麵，成婚之後我也從未與她有染過。”柴老板不知何時說著說著突然盯著我看，一臉玩味的笑意令我心裏有些發毛。
我突然想起來，照柴老板這麽說，他三十了吧?這麽多年來孤身一人，莫非……“柴老板，我能問個私人問題嗎？”
“少主說吧。”他笑了笑倚在身後軟布枕上。
“柴老板，莫非三十多年……你都……你都沒經曆過男女房事?”第一次問別人這種問題我也有些緊張啊，糾結了一會，還是說出來了，我抬頭看他表情，他此時愣住了，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咋也不敢問，咋也不敢說。
為了緩解尷尬氣氛，我狠狠咬了一大口餅，用我覺得比較自然的表情笑道:“沒事，武者嘛，活個兩三百年不成問題，我也沒有啊，我至今連心儀的女子都沒有，謹慎點也好啊，畢竟是要對人家姑娘負責的……”
“少主，你……”柴老板打斷了我，我乖乖閉了嘴。
“其實我不是，煙花之地我也是去過的，技巧至少是比少主嫻熟。”柴老板皺了皺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我:“……”
柴老板笑了一會，似乎看出了我的尷尬，繼續道:“後來我與夫人商量，給小霜找了一個好人家，希望她嫁過去。那日看著漸行漸遠的花轎，我以為她不會在迴來了，我當夜一人喝悶酒，那時我才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後來她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甚至覺得這就是一場夢。”
“第二天才知道，原來我們找的那戶人家的公子是小雪心儀已久的對象，小雪在成婚前一天哭著找小霜，新娘就悄悄換成了小雪。”
“之後我吧小霜派到其他城池看場子，她卻聰穎能幹，一天天生意做大，直到現在，柴家在整個染城的產業都是她打理。”
“這，柴老板，你們即是真心，為何不在一起呢?”我疑惑道。
“東鳴也喜歡小霜，而且小霜的生世顯有人知，她比小雪，東鳴大不了幾歲，本家大多數人都以為小霜是我女兒，難辦啊。”
“時間久了，我自己也分不清這份感情了，我隻是家族的一枚棋子，倒是不在意紅塵戲說，可想到她淪為笑柄，我還是於心不忍，但也不想她成為東鳴的妻子，而且小霜其實對少主也不錯，從第二次見到少主時，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或許才是一對。”
我揉了揉額角，認真思考了一會。第一，現在隨時可能有人為了高額懸賞殺我，小霜和我在一起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一起涼。第二，我確定小霜愛的人不是我。第三，我家族的人不會同意，不過我想若是我執意要娶妻，也沒人攔得住。第四，柴老板苦苦等候這麽多年，不能如此草草了事。
於是我斬釘截鐵道:“這件事我不能答應，周良世家曆屆家主都有規定，我父親是不會同意我娶四大家族或陌醫閣之外的女子。”我要是真心娶小霜為妻，父親應該拗不過我，不過這時拿家族當擋箭牌應該是最好使的。
果然，柴老板沉默不語，點了點頭，閉眼假寐，我也是不在說話，閉目養神，車子裏的人不再說話，安靜下來時，車輪碾過的地麵，發出聒噪聲，讓人無論如何，心都靜不下來，時間也似放慢數倍，車裏的人各懷心事，就像在時間軌跡中被車輪碾壓又展開，碾壓又展開，那種糾結與煩躁令人鎖緊眉關。
不知過了多久，我後來閉著眼，還真似乎睡了一會，醒時已經身處夕染學府中，我甚至連校門口的鎏金大字都沒見著，直接被送到璽嶽這。
下了車，看見一臉春風出門相迎的璽嶽，我朝他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唿，隨後對身旁的柴老板小聲道:“終候滿花直須折，末等空枝曲求迴。”說完我就朝璽嶽走去，柴老板離開時依舊什麽也沒說，表情無喜無怒，目送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