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章節)


    七年等待也是七年醞釀,七年凝神更是七年蓄勢,蘇景不理身外情形、不知時間幾何,精、氣、神盡數融於無盡虛無之中,直至此刻,當那一點靈犀綻放,真就仿佛一根藥線,將他所有的修為乃至自己的性命,於這一瞬間引爆開來!


    目灼痛、修元轟烈,元識騰化飛龍天虎,身體隨之膨脹到無以複加,而唯一宣泄僅在手中這符筆一枝!筆落,一劃仿如鐵裂,赤墨點染符紙。


    小至福佑辟邪,中至喚靈化妖,大到撕天裂地驅役仙魔,符篆功效包羅萬象,但符撰書畫不外三種情形:


    一為照貓畫虎,按照前輩指點、經書照示,一筆一筆有樣學樣,此類符撰皆有冊可循,算得固定套路固定招式;


    二為自出機杼,不走前人路子,自己創符畫篆,所得符篆威力難測,隻有畫符者知曉它的厲害之處。這等畫符辦法看似突破前人、頗有驚豔之處,其實在得道高人眼中也算不得什麽,須知符篆一道,歸根結底是以自身法力勾連乾坤,真正的關鍵不是那黃紙上的符號,而是製符者自身與天地的聯係、關係,隻要身上有些道行,隨時可以畫出‘自己的符’,但是這種符比起第一種情形,未必就能更靈驗;


    第三種情形則是畫符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畫的是什麽,隻因一道靈機乍起,一筆揮就、畢生參天所悟盡落於方寸之間。蘇景現在就是這樣的情形。


    卻不料,‘啪’一聲脆響驚人,符紙全然受不得蘇景筆力,才一碰便告崩碎,就此飛煙!


    又何止符紙,紙下桌案、案下地麵,盡在蘇景一筆下,崩個粉粉碎碎。


    蘇景隻覺得腦海中嗡一聲怪響,萬萬隻蜜蜂鑽進耳洞的可怕感覺,吵得人心煩意亂、吵得人七竅生煙、吵得身體欲裂......


    三千世界隻說中土。一方靈秀天地。孕育多少精彩之士,有人天賦奇才,有人刻苦執著,每一年都有無數人自凡俗人間投入修行天地中來。可到得最後真正能破道飛仙的又有幾人?蘇景已經修行了十個甲子。整整六百年中。諾大世界飛仙去的,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其中還包含了燕無妄、任奪、戚弘丁三個被‘直接送走’之人。


    真正靠著自己本領飛仙的。大師娘藍祈算一個,師兄塵霄生算一個,還有誰。


    修道者眾、個個靈秀,為何成道者那麽少?就是那個最最紮實的道理:修行路上,寸寸艱險!且不說正邪爭鬥,且不說天劫可怕,且不說機緣氣數,單隻‘走火入魔’四字就讓數不清的精修高人飲恨半途。


    越到高深境界,越是容易走火入魔,尤其跨入元神境界後。三劫十二境,前麵八個境界的修行,全靠修家自身的智慧與毅力,那時修行是由自己主導的。但進入元神境界後,隻依靠自身努力已然遠遠不夠了,還須得‘天人感應’、‘虛緲觀想’等諸般關鍵,不如此就再休想能有寸進。說它是領悟天機也好、說它是天人交融也罷,總之,當心境空空、神思冥冥的參悟、修行的時候,一切都不再是修家能自己能夠控製的了,性命、修為全都交給了天。


    而天無常!


    就好像蘇景之前,七年尋靈犀,若尋不到呢?七十年、七百年、直到三千年壽命耗盡,仍無法尋得那一點靈犀綻放的大有人在;有了靈犀,就一定可以把握麽?一閃而過的虛無感覺,看到了抓不住也是枉然;更多的,冥想之中心魔暗生,錯把魔念做靈犀,參天就此變作逆天,立刻召至氣血逆行,重傷或者喪命。


    即便真正把握了靈犀,也不是就此過關的。靈犀所至,元修盡動,刹那綻放急急宣泄,於此一刻修家須得及時把握、調節好自身,不可絲毫急躁,以保‘宣泄’順放、通暢。


    道理簡單得很,可靈犀引元動的瞬間,修家的心識還在虛無之中,又如何及時把握自身......此刻蘇景,便犯下此忌。


    出身名門,精修日久,畫個符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蘇景以前也常常畫符,凝神於筆觸,藏力於墨間,浩**力隱而不放安然‘棲身’於黃紙上。但這一次靈犀來得突兀、宣泄來得太急,筆上力量鋒芒太露,以至符紙崩碎。


    不是蘇景準備不夠充分,隻因畫符於他等閑事爾,倒是捕捉靈犀、控製心魔才是重中之重,這就仿佛用筷子加菜,找到自己愛吃的那塊肉、搶在雷動之前夾起來,卻就在快要送入口中時候筷子斷了...事後迴想會覺得太粗心了著怎麽都沒想到,事先卻真就想不到。


    看上去,碎掉的不過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黃紙;實際裏,毀去的是那‘宣泄’的出口!無符紙則無以成符,不成符則滿腔元精銳氣無以釋放,無以釋放就等著倒足一個大黴吧,重傷還是隕落,天也不知道。


    頭痛欲裂、心識混亂,智慧花開心神十立也不能包打天下,此刻蘇景根本沒有思索之力,甚至不知自己死到臨頭,他隻是憋悶、悶得就快爆碎了!本能指引、他想做的要做的就隻有一件事:揮筆、畫成這一張符撰。


    即便失去意識,瀕死的本能也一定是救命之道。


    但失去意識,他根本就想不到再取出一張符紙,就算取出來也沒用處,不能收斂筆鋒,再來一萬張符紙也全都會崩碎飛煙!而蘇景領悟的這一篆,非得是有靈基之物,他才能落筆,才能宣泄......雙目血紅,雖圓睜開來可眼中卻空無一物,本能尋找、找,找那唯一的生機所在、找那能供自己落筆之處。


    突然。蘇景身體飛撲,手中‘龍猿大敕’直直點出、中!


    中了蜂僑。


    一筆法撰,點在了蜂僑的肩膀。筆鋒不停,握筆左手如墜千鈞,落、挑、迴、轉,一道曲劃勾天,同個時候一聲長嘯自蘇景口中湧出,哪裏是人聲,分明是連串鷹隼長啼!


    靈基之物?蜂僑就是。


    這諾大正殿內,能讓蘇景落筆的。近在眼前的那個俏生生的女子。


    疼!紮身亦紮心。蜂僑疼!軟綿綿的筆觸,尖錐鋒頂般銳利!


    蘇景符筆銳氣透出,若非如此符紙也不會爆碎,所幸筆上的鋒芒隻是‘泄露’而非全部綻放。蜂僑雖痛但還能咬牙忍住!蘇景撲來如風如電。蜂僑躲不開也根本沒打算躲。涅羅塢最出色的女弟子,自然曉得離山小師叔現在的狀況,能救他的辦法。隻有一動不動讓他把這道劍符畫完。


    蜂僑想救蘇景,是以她忍。可她能忍,身上衣裙卻沒得忍,等閑布料而已,比著符紙也結實不了多少,蘇景第一筆才畫完,又是‘啪’一響清脆,綾羅衣裙盡化彩蝶紛飛,曼妙身體呈現。


    蘇景眼中哪有美色,玲瓏軀、窈窕身於他眼中不過一張畫符的紙而已。


    蜂僑曉得自己隻是‘紙’,可還是哭了,一下子就哭了。但、死死咬住朱唇,哭卻不敢出聲,心裏委屈到無以言喻卻還要緊緊繃住,不讓身體有絲毫顫抖。


    蘇景脫智、瘋魔邊緣,‘符紙’一哭一顫,都可能讓他萬劫不複。


    修行人,皮囊骷髏,沒什麽了不起......要真沒什麽了不起,那些幾千幾百歲的女修老妖精為何還要浪費修元維持麵目嬌嫩?再如何超脫凡俗、再如何斷滅紅塵,終歸也還是人間的女子,許多東西根深蒂固,有些認知長存不變。


    明知他看不見,可身體陳露於他麵前,蜂僑想大哭,使勁又使勁地忍。


    蜂僑是破後重立,境界雖低但法術運用熟練,隻消心思一轉就以真元凝化一身好衣裙,要多漂亮有多漂亮,可蘇景符筆暗藏玄力,徹底壓製了蜂僑,讓她有力使不出有氣不能運,隻有:任他畫。


    蘇景咆哮陡變,從高亢嘹亮變作嘶啞沉悶,依舊不是人聲,震懾山林、宣告王霸的惡虎低吼,蘇景身形飛轉,第二筆落,捺、返、豎、提,又是一劃懾地,蜂僑心中亂跳...他跑到我身後去了。


    勾天懾地,兩筆落盡,第三筆落、第三嘯起,鏘鏘驚鳴、如劍交擊,聲音自蘇景口中而出,但這聲音絕非他的嗓音,那是元識接玄虛才能傳出的冥冥靈音!


    終於,再也忍不住了,蜂僑眼淚長流——他在我身上畫圈圈。


    又疼又癢,又羞又怒,又擔心又著急,百味雜陳,這等人間滋味,小小蜂僑就是在紅塵中再行走千年也未必能體會得到。不過慌亂之中,蘇景筆上一道道純粹到蜂僑以前絕難想像的銳劍氣意與陽火靈意,不停傳入她的身體。


    不是真正的力量,是氣、是意、是勢,是心慧根處的元識真意,自蘇景筆上,不斷湧入蜂僑體內。


    再不是鎮壓了,已然變作‘勾連’。自然而然,蜂僑的元修被蘇景法篆調運、隨他筆動、意動,蜂僑識動、修動,這是小小女修的一場天大委屈,但又何嚐不是涅羅少女的一場天大造化!


    蘇景以蜂僑嬌軀為紙,但他畫符行篆,又何以於以他畢生修為所得的神識之力,去為蜂僑做開穴、明脈、磨心、慧智!


    筆走龍蛇,美人入符,蘇景對外物渾然不知,而蜂僑的元識也在一筆一劃之間,迅速沉澱迅速淪陷......


    時間緩慢,時間飛快,時間無關緊要,蘇景提筆圍著小美人層層打轉,仿佛旋風;蜂僑雙目緊閉淚痕猶存,身體卻漸漸放鬆了下來,她麵上的神情很是古怪,恐懼、興奮、忐忑、愉悅,一時一變,不停歇。


    蘇景眼中的血色,緩而又緩地退卻,之前麵上的瘋狂痛苦也在慢慢平複......如此,三個時辰,他口中時時變化的吟嘯靈音散去,身形猛告一僵,噗一口鮮血噴出。盡灑於蜂僑身軀,之後兩眼翻翻、直挺挺地摔倒。


    得順利宣泄,可終歸是慢了一線,蘇景不大不小地受了點傷,昏厥了。值得一提的:他不曉得自己的符畫到哪了,可惜那精彩嬌軀、他圍著轉了三個時辰卻一眼沒看見。


    蘇景昏厥了,蜂僑沒事。蘇景筆一停她就行了,稍作迴味...哇一聲大哭出來!


    這其中...後麵的事情...她想明白了...何止讓他在身上亂畫那麽簡單。


    名門天宗、道家嫡傳,也有‘雙/修’一說。


    雖然同樣是‘雙/修’兩字,但道家高深法持。絕非普通散修、精怪妖魅那種男女糾纏、巫山起落的淫邪功法。而是心神之交、元識魚水,以求陰陽雙魂在交融過程中,體味天地乾坤的行轉和規律,這個過程很幹淨。其中精神的愉悅、元識的愜意和對乾坤的領悟。遠勝男女之事。


    這道雙修法門是稱:識慧合修。


    剛剛畫符。蘇景元修氣意入體、蜂僑本識承應隨之而動、而合,根子上已然扣合了‘識慧合修’。


    不管怎麽‘高雅’那也是雙/修,道宗又如何?這等法門也隻有在雙修道侶間才會使用......以凡俗眼光來看。識慧合修不就是神仙道侶的夫妻之事麽。


    衣裙不見了,蜂僑合修了,未**但‘失神’了,這又是從哪來得桃花劫!


    大哭,實在太委屈了,一邊哭著,一邊俯身去探蘇景的狀況,見他安然無恙就是昏睡了,睡夢中唇邊竟還浮現笑容,蜂僑哭得更響亮了。


    修元行轉、衣裙加身,蜂僑轉身就向外跑,落荒而逃之際還不忘自挎囊中取出麵小鏡子,一照...連臉上都被畫滿了符篆,沒法看的小花臉,一下子哭聲再拔了個高度,停步、轉身、跑過去、抬腳...猶豫了下,沒踢蘇景的臉,繞道身後狠狠踢了他屁股,之後蜂僑甩著一串串眼淚,遮麵逃出了阿骨王宮正座大殿,逃也似的迴到自己的閉關地去了。


    大殿裏三個時辰怪響不斷,不聽相柳三屍這些‘大人物’都在閉清靜關,未能聞聲,但殿外有蘇景的鬼兵、屍煞值守,又豈能不來查看。


    其間來查看過幾次的,是十七迦樓羅中的四個女子。這群妖物,前生為十惡不赦之人,被召入今世成了‘罪業’,入黑獄關押、被邪佛收服、得摩天刹淨化...一路‘奇遇’不斷,最後變成了半惡半善的家夥,無論他們是善是惡,心底永遠都是‘蠱惑’的,見自家蘇鏘鏘沒吃虧,拿著一支毛筆欺負小姑娘,多大事啊,主上開心就好。她們四個還特意把大殿的門給關好了。


    最後見蜂僑擋著臉跑了,四個‘惡女’迦樓羅進殿查探,見主人微笑沉睡,她們彼此點點頭,不用出聲、一個眼神彼此明白:此事要永遠爛在肚子裏,他日就算蘇景來問,也要推說不知......蘇哥兒是個心眼軟塌塌的好人,估計他是不太會喜歡自己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好事。


    打算隱瞞也不全是迦樓羅混蛋,好歹她們也有至善一麵,有老和尚的慈悲,就當時大殿裏那樣的情形,總要想一想人家姑娘的感受,她若不想此事被蘇景知曉呢?想說讓她去說,反正迦樓羅不說。


    一場大睡十七天,小小傷勢不知不覺裏便告痊愈,蘇景醒來時候隻覺神清氣爽,七年‘憋’出的一道靈犀引動元識真修,所得絕非隻是一張劍符,更多的是他對玄虛的理解,對人之上、天之外的那份浩渺的認識!


    七年一符,即為精修一場。


    隻是蘇景醒來後遇到了一件蹊蹺事......畫成的那張符哪去了?


    當時心智崩潰,神識模糊,他的記憶到‘一筆畫塌了桌子’就戛然而止,後麵發生什麽想不起來了,問鬼袍裏的和尚,和尚入定去了;問守門的迦樓羅,迦樓羅早都對好了瞎話,不擔責任:你畫符時候蜂僑姑娘來過,後來走了,之間事情我們不曉得。


    蘇景可不好騙,但他根本沒想到迦樓羅會騙自己,自也察覺不到什麽,點點頭邁步出殿,自宮內轉了一圈,大家都還在閉關。唯獨蜂僑...這丫頭,大好時間不修行不練劍,居然趴在小園石桌上,慵慵懶懶星目迷離地,不知是在困覺還是走神。


    蜂僑的小臉幹幹淨淨,忽見蘇景來了,她仿佛被劍紮了一下似的,猛地就坐直了身體,倒把蘇景嚇了一跳,笑道:“放心放心。我又不是你師父。不管你偷懶不用功。”之後問起當日殿中情形。


    我衣服被你震碎了,你拿支筆在我身上亂畫,然後咱倆雙修了...這件事蜂僑就算死十次也不會說的:“你第一筆畫塌了桌子,心智迷茫、神智魔癲。萬幸我隨身帶了符紙。是師門傳下的天蛛靈絲篆紙。受得住你的筆觸,但你的劍符最後畫瞎了,以至符篆自燃、飛灰。可惜了我那張好紙。”這種情形於製符時本也屢見不鮮。這樣算是個解釋


    蜂僑聲音幽幽。說著說著眼淚掉下來了。


    蘇景嚇壞了,為一張紙就哭了?除非赤目附體。


    蘇景急忙問道:“你怎了?若有苦衷不妨直說,能幫忙的地方我決不推辭。”


    多好的一句話,把蜂僑說得更哭了,真相絕不吐露半字,搖著頭隨便找借口:“今天是啟巧師姐整十的生日,門宗裏她對我最好...本來說好要給她過生辰的...想她了。”


    借口有了,可以隨便哭了,蜂僑就接著哭。


    若說蘇景不懂男女之情,未免有些矯情,可修行之人不同紅塵男女,一來蘇景不會主動去體會別人的情愫,二來他也真沒想到事情真相,搖頭笑道:“啟巧生日啊,我去煮個麵,待會你我一起吃了,今朝姑且遙祝,待迴到中土再去找她好好熱鬧一番。”說著,起身,準備煮麵條去,走兩步後又問道:“對了,啟巧多大了?”


    “不能說。”蜂僑哽咽,同門女修的歲數不能隨便說,這是規矩......


    吃麵條的時候,楓橋不哭了,心裏感覺怪怪的,他做的麵條倒是挺好吃。


    見同伴沒事,蘇景放心下來,吃過麵條又和蜂僑閑聊了一陣,其間蜂僑問他:“七年苦熬,到最後劍符畫瞎了,心疼不?”


    嘶...蘇景倒吸涼氣,心頭肉疼的疼。七年準備,單以符篆之道來說,怕是自己的最高成就了,畫瞎了,心疼得要人命!


    不過......這次如此隆重地畫符,本意不是為了那張符篆,他是為了自己下個境界的修行做準備。


    需要準備的、需要體會的是全身投入追逐靈犀的過程,至於最後畫出來的劍符,能成形最好,畫壞了其實也無所謂。‘無所謂的’都如此心疼,若是‘有所謂’小師叔現在怕是不想活了吧。


    第九境、如意胎。自破無量、小乾坤準備完畢而起,結成元神小小金胎,到得這胎兒醒來、張開眼睛收納世界後再發出一聲響亮啼哭而末。不止是凝結金胎就算完事的,還得它活過來、哭一聲才算數。


    元神金胎怎麽來的?


    行法運功、乾坤生轉自不必說。在功法基礎之上,拋開那些晦澀口訣、複雜心咒外,最最重要的一環就是一個字:想。


    金胎不是生出來的,是想出來的,以虛入實、以虛入生,將空蕩思緒凝結一起,將虛無思緒化作真實存在!識海映射,化影成形!修元不夠不行,但更要緊的是對心識、思慧、心境的考驗。


    修為上,蘇景足夠了,但他的心境隻才經過六百年的磨煉,火候差了些,所以他才依著帛絹上記載的煉心煉符的辦法來打磨自己,險險就出事了,不過這也證明了他的心境還需淬煉。


    大概解釋了幾句,蘇景抻了個懶腰,起身告辭、微笑道:“不耽擱了,趁現在沒事再去練一練,爭取這次別把符篆畫瞎。”


    畫符這個過程,除了最後那‘靈犀動元、筆上宣泄’的幾個關鍵時辰,隨時都可以打斷的,不會引動什麽反噬,唯一害處僅在於斷則難續,下次須得重頭再來。


    對蘇景而言無所謂的,他要體會的就是一個過程,過程有即可,中斷也無妨。


    聽說他又要去畫符了,蜂僑的神情古怪到無以複加,朱唇動了動、沒出聲......整座王宮都是蘇景的,不過現在這座精巧院落為蜂僑的修行地方,她算是主人,起身把蘇景送到門口,到底還是沒忍住,囑咐道:“上次險些釀成大禍,萬幸我正好過去看你,這次...你還是請笑語仙子出關,從旁邊護法吧,萬一...就麻煩了。”


    讓不聽去守住蘇景,心裏感覺更古怪了。


    “上次確是準備功夫欠妥了,這次會先做小心準備,應該不會有事。大家都有自己的功課,能不打擾就盡量不打擾了。”蘇景站住腳步,拱手作禮:“上次事情,多謝你了。”


    蜂僑仔細看了蘇景一眼,片刻功夫,她忽然笑了,搖頭:“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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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千字章節,今天的更新二合一了,剛剛寫完的,還熱著。


    嗯,這一章我是抱著批判的態度來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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