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人皇征兆雜末精銳不是最近的事情,早在一個甲子前大令就已傳道雪原,至於朝中商議、確定此事還要更早些。


    早在朝廷擬定征兵大令之初,幾家馭**貴就已經綢繆著,借著十八雪原精兵鬥擂來賭上一場。


    有擂就有賭,這不算什麽新鮮事情。若在中土世界,此事隻能暗中進行,畢竟雪原征兵是朝廷政令,把皇命當成賭局,說沒事也沒事說殺頭便真殺頭,哪能太過明目張膽。不過在馭人界、大貴族間這場賭局鬧得沸沸揚揚,連皇**知曉此事,而馭人好賭之風猶勝**靡本姓,皇帝非但不予製止,還在六十年前象征姓地落了一注......


    蘇景身邊相柳問道:“皇帝也落注,押誰勝?”


    “迴稟**師,”夏離山變成了上師,外戚護衛唐果也跟著變成了**師,炎炎伯恭敬迴答:“當朝天子押得就是咱們這雪原七精兵、夏兒郎!”


    這可是十足稀奇事情,蘇景詫異道:“六十年前皇帝就押了我們?”


    “擂分上下兩台,是以賭也分上下兩盤,前一台,十八雪原決勝、隻有一支隊伍能奪魁,這一盤賭局是馭**貴們看中的,多有重注相加,但萬歲未參與,這才是萬歲善待臣民之處,這一局裏他老人家要是也落注,那別人哪還能再押?那不成了和萬歲對賭,可不敢冒犯天威;後一台擂比,馭人驍騎約戰雪原魁首,這一盤賭局沒什麽懸念...是以沒什麽人來賭,萬歲就落住於這一局,他老人家沒押自己人,押的是十八雪原中勝出的那支隊伍。”


    方畫虎嗬嗬嗬地笑了起來:“上師的夏兒郎必能打出威風,且不提對上馭人驍騎會如何,至少能從十八雪原中奪魁...皇帝押勝出隊伍,不就是押注於上師麽。”


    蘇景也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大人言辭功夫實在了不起,糖人佩服。”


    接觸漸久,方畫虎也慢慢發現,糖人上師的架子說大也大,見官不下轎遇貴不問禮;但說不大也小得很,說說笑笑輕鬆隨和...歸根結底,以彼之‘目’還施彼身,你若小看他他必蔑視你,你若平視他他待你如親友。他怎樣的態度,取決自對方。


    是以方畫虎現在放鬆得很,一起笑了幾聲轉迴話鋒:“萬歲如何押注都隻是個意思,無關大局,真正的豪賭就在十八雪原爭勝這一擂上,六十年前,朝上征兵大令尚未發下,馭人族內眾多權貴便已派遣能員趕赴雪原,查訪諸多冰城,為自己尋找落注軍馬,待到大令發布後十年,諸權貴訪查完畢各有選擇各投重注,大家畫押做鑒於注綱,一場豪賭就此封盤,靜待五十年後比拚有了結果再兌現賭注。”


    這個時候一對細鬼兒腳底離地三尺,飄著來到方畫虎麵前,囡囡手捧茶杯,隻有茶葉未衝水,哥哥則拎著一隻滿盛熱水的銅壺,異口同聲:“大人請喝茶。”


    一個捧杯一個沏水,香茗奉上,方畫虎受寵若驚,連聲稱謝接過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繼續說道:“權貴入局,賭盤富貴,以身份地位、財雄勢大而論,以其中四家為尊......”


    一為神廟供奉,輩分上比兩位主掌神廟的皇兄還要更高,不過此人平時不在廟中侍神,而是跟在皇帝身邊,領了個‘國師’的虛銜,隨著皇帝一起上朝,但從不發一言,就沒見他說過話。馭人神廟中的僧侶,與中土釋家法師相差遙遠,自稱方外但樣樣不空,酒色財氣盡在手中,‘國師’入局是為神廟代表,落注雪原十福祿兵;


    二為當朝兩位親王,浮玉望荊兩王並作一注,押在了雪原五殺威兵身上,望荊世子易應春來夏境本是替父親、四叔來照看賭局,但臨時有事又被召喚迴去,啟程前去了趟神廟,結果惹出了個‘不成器’的倒黴事,隻能自歎時運不濟;


    第三注來自當朝宰相,三朝元老樹大根深,馭境內皇帝之下就以此人為尊,複姓千馬單名一個沉字,千馬為馭人三大門閥之一,他的寶押在了雪原十一鬼且兵;


    第四注來自外姓王,此人名喚宗慶,家門不差但比起千馬等大門閥要差了一個檔次,但此人修持精深鬥戰狠辣,為官至今五百年戰功顯赫,五百年中被他斬殺的番人蠻,要比著之前五千年加在一起還要再多上幾成,百年前被封做王公,這次押注雪原十七不歸兵。


    神庭、皇家、老臣、新貴,都在這一局中湊齊了,賭注大自不必說,麵子上更是輸不起。誰都想贏,可雜末的實力又實在有限,四家選出的‘精兵’是從矮子中拔出的將軍,哪有必勝的把握,這又該怎麽辦?


    說到這裏,炎炎伯不自禁壓低了聲音:“下官剛剛知曉...四大貴族派人去雪原查訪、找尋有潛力的精兵隻是其一。另外在這六十年裏,四貴各遣猛將去往雪原冰城,授妙法傳殺陣教鬥戰,不曾有片刻懈怠,務求擂中奪魁!六十年的光景不算短,得名師指點,得良藥補身,再得妙法修持,就算一群貓崽兒也都能變成猛虎。說不定連兇猛法器都發到雜末兵手中、以備不時之需了。上師的夏兒郎對上他們的時候,務必要加一個提防。”


    正事講完,方畫虎稍頓片刻,喝了口茶水又道:“上師當曉得,我官卑職微,根本就接觸不到上麵的事情,就算刻意打探也得不來丁點消息......我能將此事報於您老,全賴火珊王照顧,是他老人家傳訊過來告知此事,請上師多加小心。”


    火珊秀是古人之王,他有意示好蘇景,這個功勞方畫虎可不敢獨吞。


    真正的大賭局早在五十年前就已封盤,到如今其他人也不是不能賭,不過相比之下,隻能算是‘零零碎碎’的玩意了。


    而不久前神廟山外望荊世子動了殺滅白鴉糖人的念頭,也是因為收到消息,得知‘夏兒郎’很有些實力,不想讓蘇景去攪擾賭局。


    蘇景口中稱謝,不忘囑托炎炎伯再迴訊火珊秀代呈謝意,心裏又把整件事情濾了一遍,問方畫虎:“皇帝不知道麽?”


    借擂開賭,還能算是馭人習氣。但暗中支持、調教一方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真正欺君!皇帝是要看雜末兵如何精銳,不是要看手下能把雜末訓練到什麽樣子。


    “今朝天子英明神武,不是說他老人家能知曉一切,但隻要他想了解的,就一定能查得出。”炎炎伯含含糊糊地應了一句。


    蘇景點點頭,笑道:“好家夥,夏兒郎若要奪魁,是不是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這個...上師您看,要是您投入不少精力、花了不少本錢、一定要爭勝所以辛苦經營的‘甲子局’突然被人攪了,”炎炎伯不嫌囉嗦,實話實說:“這心裏怕是多少會有些不痛快的...尤其這‘甲子局’還是個‘唯勝局’。”


    唯勝局,馭界中的說法,具體到十八雪原之擂,就是按照賠率大小布注,哪一家投注多少都經過仔細計算,十八原十八軍身上都有人落注,買冷門就以小博大,一注通天;押那四家兇兵則彩頭有限。說穿了,這一局沒有‘打和撤注’之說,重注投入,除非贏了,否則再也拿不迴來。


    蘇景來了興致,問:“誰在咱們雪原七上押注了?”


    炎炎伯應道:“馭人族中一位紮姓門廳,本為侯爵,祖上曾有顯赫功勳,能入這一局的非富即貴,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上師可還記得‘曼陀城’。”


    蘇景記得,雪原七上的大城,此城鬥銳剛出手時著實兇悍,引入注目,可惜後勁奇差,前三輪打得虎虎生風,第四輪便疲憊不堪,待到第五戰就敗陣下去了,都未能進入最後一戰。


    見蘇景點頭,炎炎伯繼續道:“曼陀城就是紮家刻意培養的...可紮侯爺實在不走運,四十年前辦砸了一樁重差,惹來**被褫奪爵位罰沒家產,貶為古人凡戶。而紮家對曼陀兵的**練秘法特殊,講究四十年不能中斷,一旦斷了兵馬會遭反噬,以至骨力衰弱,難做持久之戰...紮家完了,養活自己尚屬勉強,哪還有力氣再去訓養雪原兵,不得不半途而廢。”


    不過,貴人**練雜末兵馬於一城,落注則是以雪原而分,曼陀兵未能出頭,來自雪原七的另支精兵奪魁也一樣是紮家得勝。紮家現在完了,但落難前就已將賭注封於盤內,是以仍在賭局中......


    蘇景低頭沉吟一陣,再抬頭時笑容重盈於麵:“大人以為,我還用再去爭那個‘雪原魁勇’麽?”


    炎炎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雪原魁勇?


    再勇再魁也是雪原來的雜末兵,今時蘇景可是喚起帝君真靈、連皇侄五蠹僧都要敬稱‘上師’的人物,再去爭那個擂台實在沒什麽意思,何況還會得罪這天下最有權勢的四家大貴族,贏了隻是幫了個落難草民,根本劃不來。


    問過之後,不等炎炎伯迴答,蘇景笑道:“勞煩大人,替我傳個消息給那些貴人,雪原七夏兒郎無意攪擾局麵,請他們放心......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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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豆子今天同事聚會,他不在,我是存稿君思密達。


    在此恭祝諸位新年裏學業工作有成,愛情事業豐收。


    鞠躬。


    初次見麵,求月票......


    謝謝。


    思密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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