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雲彩2011同學盟主支持,不知道該怎麽說,隻有認真碼字,不辜負你們的鼓勵。


    晚上九點盟主加更,敬請期待。


    劍驚、劍醒,劍瘋癲。


    劍魂陡然化作一道淬厲銀線,一道蘇景並不陌生卻絕不習慣、更無法言喻的銳意,自經絡間直竄而起、由經入脈、入手、入劍,旋即一聲倉倉劍鳴直刺蒼穹。


    便是這個刹那,十二真傳、十七長老,離山界內修為最最高深的二十九人,隨身所帶仙劍盡做長吟,便如一條毒蛇遭遇另條毒蛇時的吐信嘶嘶。但也隻有劍主人才明白的,聽上去毫不示弱的怒鳴,其實色厲內荏!劍連心,劍恐心微慌。


    再看蘇景手中那把平凡長劍,銀芒層層流轉於劍身、豪光噴薄於鋒刃,明豔至目光不敢直視、璀璨到一劍之光投射於蒼穹倒映出八百裏離山!不世之劍、煌煌**!


    劍微振,啪地一聲脆響,盲目少年的玉簪崩碎;劍再振,劍器哀鳴連串,篆、葫、袍、冰盡被破去。


    若有意誅殺,滇壺四秀無一能活,所幸‘蘇景’無意對付他們,振劍破局隻為擺脫桎梏,之後長劍鋒銳一轉,迎上了正激射到麵前的十三根青色劍羽。


    隻一斬。


    十三根劍羽盡折兩端,再沒有丁點威力。好像垂老孔雀身上脫落的翎毛,失了光彩、毫無生氣地散落在地......本能被輕鬆收迴的劍羽,蘇景竟斬斷了它們。劍勢不肯就此停歇,燦燦流光暴漲、直刺裹挾著任疇乘的劍霧。


    ‘嘭’的一聲悶響。青色霧氣遇到蘇景一刺,連瞬瞬僵持都不存便徹底炸碎,任疇乘甚至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就是這個瞬間,一道烏光擊中蘇景手中長劍,場中主持長老出手。同時兩道人影急閃而至,任奪的兩個分身趕到近前,一個握住了蘇景的手腕、另個自奮力踢開任疇乘......


    劍受外力影響,歪了些準頭;任疇乘被師尊分身踢飛。錯開了些距離,千鈞一發之際得到施救,僥幸逃得了性命。


    劍芒落空、啪地一聲銳響中,狠狠刺中不遠處的一根金烏殿大柱。


    金烏大殿的柱子何其結實。受劍芒一擊竟裂開了一線!


    劈啪的輕響幾乎細不可聞,大柱受創之處,拔出了層層細密裂紋,仿若蛛網。劍魂一擊不止傷及表皮。


    隨即又是一聲慘唿震天,握住蘇景手腕、阻止他出劍的那個任奪分身。口中鮮血狂噴,整個人也仿佛個被頑童一腳踢飛的木鴨子,翻滾著摔飛開去,而他去握蘇景的那條右臂扭曲詭異、竟然被巨力震斷!


    任奪本尊立刻入場。顧不得去理會蘇景,忙著去查看分身和弟子的傷勢。隨即他鬆了口氣,分身受怪力反衝、傷得不算輕但撤手及時總算根基無礙。調養個一年半載便能迴複。


    任疇乘就更沒事了,不知是不是踢他的那個任奪分身下腳太重,任疇乘此刻昏迷了過去,但身體完好無損。


    受傷分身還能勉強施法,這就飛起迴九鱗峰休養去了;另有其他弟子上前將樊翹抬到場邊,施以醒神藥物加以救治。任奪本尊麵色鐵青,返迴原位......


    而光明頂周圍其他弟子,再看蘇景的目光,仿佛凡人看到惡鬼一般!


    事情似乎再明白不過,任疇乘奪了劍羽,蘇景受辱後心中大怒,祭起驚仙一劍、先破身邊圍攻、再自斷劍羽、劍指任疇乘。


    瞎子都能看得出,蘇景用的是劍;聾子都知道,入擂弟子盡可放手一拚,全不用擔心會誤傷同門,場中自有長老看護。蘇景並未違背規則,更談不到作弊,就算任疇乘被他殺了也是白死。


    人人都知道這位光明頂的小前輩不好惹,誰惹到他最後肯定是個灰頭土臉的下場,但是誰都不曾想到他竟不好惹的這般程度:大庭廣眾、同門較藝中,真敢一劍殺人?


    而真正讓人心驚肉跳的是...他...這個蘇景竟把任長老的分身重創!這又怎麽可能?什麽時候聽說過奔跑的兔子能夠撞塌一座大山!


    任奪沉聲開口了,對蘇景道:“舉劍便殺人,小師叔的手段當真狠辣。若非我們及時出手,小徒現在已經喪在師叔手中了!”他隻說弟子,不提分身,也實在沒臉去提。


    蘇景無動於衷,目光低垂看著自己的手中劍,手腕輕輕一抖,精煉長劍忽然散了。不是崩碎、更不是拔裂,就是真真正正的化為齏粉、隨風飛散;心眼開,內視身體,劍魂又歸於安寧,靜靜躺在自己的經絡間,隨著真元流轉輕輕飄蕩著,不見崢嶸。


    所有人都誤會了,動劍的並非蘇景,元兇是他體內之劍,哪怕蘇景去攔也休想攔得住!


    至於剛才那個握住蘇景手腕的分身,他活該倒黴:不是蘇景出劍,分身想要截斷的是劍魂的暴怒,被劍魂反擊重創再正常不過。


    見蘇景不做應答,任奪又複開口,:“怎麽,師叔敢殺晚輩,卻不願解一句緣由麽?”


    此時忽然一陣依依呀呀地歌聲傳來,循著聲音望去,被抬到場外的任疇乘轉醒過來,晃晃悠悠地爬起,臉上盡是癡癡呆呆的笑容,一邊起身、手舞足蹈著哼著個山歌小調,分明是癡呆了。


    風長老上前問脈,片刻後一哂:“離憶蔽魂,也不用太擔心,傻個三五天自然就迴複清醒了。嚇的。”


    修行之人,尤其勘破第二境之後的修家,個個心基牢固、心神穩定。於爭鬥中慘死在所難免,但是於比試中被活活嚇傻,還真是罕見了。雖隻是暫時瘋癲,卻也未免太、太誇張了些吧?


    蘇景那一劍之威。尚震懾著數千離山弟子的心神,是以眾人絲毫不絕任疇乘可笑,正相反的,隻覺得麵前場景詭異。


    任奪門下弟子人人皺眉,這次九鱗峰的臉麵丟大了,任疇乘則不管周圍,臉上憨憨傻笑,雙腳錯步在地上來迴轉圈。口中呐呐不休:“和尚...妖怪...嘿嘿...老頭子......”


    隻看他這副樣子,大夥當然能想到‘蘇景那一劍驚仙,否則以任疇乘五境修為何至於如此’,但也僅此而已了。光明頂上數千修家,真真正正了解到那一劍究竟如何可懼的,便隻有曾身臨其境的任疇乘:


    哪是單單一劍?劍魂的狂躁一擊,落於任疇乘眼中,分明是一個仙魔世界:陰兵鬼將、巨妖獸、高僧活佛、劍仙大修。絕不該出現在一起的兇猛能者,竟匯湧成潮、鋪天蓋地、在那一刻間齊齊向他殺來!還有、還有一座座雄峰峻嶺、一座座洪湖大海、甚至那個天、那個地,整整一座乾坤,全都化入劍髓。欲致他於死地!


    乾坤為敵,世界視仇、天誅地滅!任疇乘他被嚇傻。一點不冤。


    毫無征兆的,‘呱呱’聒噪猛然炸散四方。千萬烏鴉再度匯聚成潮翻湧而起,畜生們哪管什麽死人不死人,眼看主上的主上大獲全勝,盡數飛起為蘇景喝彩。


    天上混亂到無以言喻,地上卻隻有無邊沉寂......


    任奪不肯就此罷休,口中質問不停,語氣越來越嚴厲,蘇景突然抬頭望向任奪:“目無尊長之人,若不忿、便請入場!”


    話音落,眾人臉色再變。


    任奪雙目如電迎上蘇景,可對視片刻,他的目光閃爍了起來......現在下去打算什麽?


    比試?赴劍塚的人選之比,與任奪何幹;報仇?莫說任疇乘沒有大礙,就算他被誅殺當場,任奪也沒有報仇資格;或者單純的同門過招,試劍煉法?讓蘇景吃個苦頭或許不難,不過當著離山所有重要弟子的麵前,無論怎麽比,真正丟人現眼的都絕不會是蘇景。


    蘇景能開口,但任奪不能應戰。


    何況蘇景那一句‘目無尊長之人’,也真正直戳要害,任奪怒而忘形、造次了。看半空裏,千萬鴉潮中幾隻白鳥分外醒目,隸屬刑堂的小小筆仙跨在坐騎上滿臉嚴肅奮筆疾書,把任奪剛才說過的每一句質問之詞都抄錄在案,留待日後問罪時作為證據。


    龔長老一言不發,但他望向任奪的冷冷目光早就說明刑堂的態度了。


    任奪的臉色愈發難看了,他身邊的虞長老咳嗽了一聲,踏上一步開口為任奪墊台階:“任師兄的語氣是稍有不妥,但心思毋庸置疑,是為了小師叔好。”


    蘇景一句話逼住了任奪,見虞長老開口,少年隻是一個冷哂,不再理會他們,低下頭重拾思緒......


    一位主持長老、任奪兩大分身也僅僅是讓那一劍稍偏了一點,見過了它的威力,四十年前發生在光明頂的那樁懸案也有了解釋:屠滅白狗澗逃獄重犯之人,就是蘇景自己。或者說,是這劍魂假蘇景之手殺光了那些魔頭。


    隻不過那一次劍魂暴發得更激烈得多、自己則修行尚淺,被巨力與劍意轟滅了神智。


    ‘三聖三冥君...三仙三大士...百劫屠晚...洗劍轉生...無上心訣...’蘇景口中喃喃,反複咀嚼著《三這三那訣》的全稱。


    由無數冤魂寫成的古怪功訣、混不起眼的解牛刀、普普通通的磨刀石。三件一套、與大聖令牌和無撚青燈擺放在一起、出自摩天古刹的寶物。它們的效果遠不止煉化三屍那麽簡單,現在蘇景幾乎斷定,自己體內的這枚劍魂才是三件寶物真正的關鍵。


    但是這劍魂從何而來?為何會沉睡於解牛刀中?更要緊的是它遁入自己體內究竟‘意欲何為’、它和自己又算是個什麽關係......投店的客人與客棧東家的關係?乍一想是這麽迴事:劍魂來了,原來客棧裏的三位客人被趕了出來,但那三個客人不是客人,三屍算是自家親戚,這麽算的話,劍魂頂替了三屍,也成了蘇景的自家親戚?


    越想越荒謬、可越想又越覺得有那麽點道理,自從修成三這三那訣,蘇景開始喜歡劍,對劍術頗有癡迷,且陸崖九、淺尋都說他有學劍天分、在修習劍術時他的悟性與進境都頗為驚人......這些未必不是這劍魂的功勞,它是真的在幫助自己、它也真正給自己添出一份愛劍、求劍的欲望。


    若真如此,蘇景覺得自己還真是與眾不同了。


    無數念頭紛至遝來,蘇景的腦筋都快轉成一團亂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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