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淫笑著撲向女眷的徐州亂兵,看著不住悲泣的家中女眷,曹嵩聲嘶力竭罵道:“畜牲,畜牲啊,你們不怕老天報應嗎!”

    曹德雖然被綁著雙手,但他奮力用身體撞開一個,撲向她妻子的徐州亂兵,“我大哥是曹孟德不會放過你們的!”

    “曹操算什麽,他再厲害,能來這裏救你嗎?”一個亂兵抽出環首刀砍向了曹德。

    但那個牙門將趕緊攔住了他,“你幹什麽!沒有說要殺他們。”

    “知道,不過嚇嚇他們而已。”

    說著徐州亂兵繼續著那喪失人性的勾當。

    典韋帶著五十狼衛就蹲在遠處的山坡上,他們目睹著亂兵的暴行,但他們眼中隻有那如同空中寒風般的冷漠。

    經過嚴酷篩選、訓練出來的一眾狼衛,已是純粹的殺人兵器。在他們的觀念裏,隻有任務。再者這種勾當在戰亂頻繁的年代並不少見,西涼軍就是如此。

    半個時辰後,曹家女眷的哭訴聲、慘叫聲、悲鳴終於漸漸微弱。曹嵩等人也罵累了,都疲軟無力,兩眼無神地癱坐在冰冷的地上。

    張闓神情得意地走出營帳,他輕蔑地看著曹嵩等人,出身卑微的他痛恨那些權貴。

    “張都尉,真的不要宰了他們嗎?”

    張闓想了想,終究搖了搖頭,“想起來此事當真有蹊蹺,一月前送那書信,告訴我等曹嵩去兗州,並帶有不菲財貨,還讓我等安排人手進入護送曹嵩的車隊的那個人是誰,咱們現在還不知道。”

    張闓手下一個都伯會意道:“是有人想借咱的手除去曹嵩?”

    張闓眼神陰毒中帶有狡獪,“我等不知道那人的圖謀,故不要將這件事做絕了才好。”

    那都伯和幾個頭目也讚同,“我等擅離駐地,曹操、陶謙他們查起來肯定知道是咱們幹的,殺不殺無所謂。”

    張闓迴首看了看後麵營帳,淫笑道:“再說讓他們活著,讓他們到死也要帶上綠油油的帽子”

    一眾亂軍紛紛大笑,收束好車馬後,就朝迴頭的方向趕路。

    因為袁尚的一番作為,曆史終究沒有按原先的方向走動。

    亂軍走了一刻鍾時間,官道邊的營地一片肅靜,隻有空中嗚嗚的北風聲。

    曹德掙紮著爬到曹嵩麵前,他轉過身去,試圖解開曹嵩身上的繩子。

    突然地,傳來“踢踏”的馬蹄聲,約莫五十

    騎衝到了營地。

    曹嵩等人驚懼地看著那闖入的騎士,他們都一身黑衣,連臉也蒙上黑布。更重要的是,黑衣騎士手中那散發寒芒的兵刃。

    一聲哨起,五十多黑衣騎士翻身下馬。他們不顧曹嵩等家眷,還有被俘的幾十個兗州兵的驚叫,見人就殺。

    一眾黑衣騎士殺人手法極其利落,用環首刀窄長鋒利的刀尖,刺進了癱坐在地上的人心間,再一抽拉,一條性命頓時消失。

    曹嵩驚恐哀嚎著,但刀尖還是無情地刺向他胸口。

    整個屠殺持續了半刻鍾,營地裏包括那些被蹂躪得奄奄一息女眷在內,所有人皆沒有了半點氣息。

    迴費國的一個山坳裏,張闓等人正趕著馬車,雖然他們不做言語,但都掩飾不住心裏的激動,這百車的財貨數目不小。

    騎著戰馬奔走在最前麵的一個亂兵,也正幻想著分到財貨後的花銷。另一個亂兵卻正在迴味方才那曹嵩小妾的風情。

    “嗖!”一支冷芒瞬間洞穿那個亂兵的眉心。而後麵的人看到他落下馬,都沒有反應過來。

    “嘀嗒”的馬蹄聲響起,五十狼衛策馬衝向了四百多徐州亂兵。

    一眾狼衛皆是冀州軍中精銳,並且經過各項嚴酷的訓練,都有武將級別的水準,跟那些陶謙收降的闕宣降卒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馬不停歇,一眾狼衛每個人都能左右開弓。雖然是騎射,但準頭比之在地上射也毫無偏差。

    亂兵驚慌,紛紛躲到馬車後麵。

    待一眾狼衛射了四輪箭後,他們抽出特製的馬刀、長戟,一邊疾馳一邊砍殺亂兵。

    張闓不住咒罵,果然是被算計了,他趕緊讓手下將馬車結成一堆,好抵禦騎兵的衝擊。

    五十多狼衛將亂軍從頭到尾,衝擊了一遍。再從尾又殺迴頭。

    張闓恨恨地讓下屬再次全部抵擋在前。一眾亂兵沒有等狼衛再次衝殺過來,就將馬車推到前麵抵擋。

    正在張闓以為穩住陣腳時,馬蹄聲又響起。這次是從曹嵩那營地方向來的。徐州亂兵震驚,以為是兗州軍救兵來了。

    典韋帶著五十狼衛,將痕跡清理幹淨後,趕緊策馬趕上來,和另一半狼衛夾擊亂軍。

    典韋沒有用那標誌性的大雙戟,而是用了一柄長刀。他一馬當先,狠狠劈開幾個亂兵的頭顱。

    經過這番衝擊,車隊頓時大亂,再也組織不

    起有效的防禦。

    單兵或者小隊配合作戰正是狼衛的強項。他們各自配合著擊殺徐州亂兵。

    兩刻鍾後,亂兵終於抵擋不足狼衛的攻擊,有了兩百多人陣亡,剩下的出現了向費城方向逃跑的兵卒。

    張闓一邊叫罵,一邊搶來一匹戰馬。他知道這樣下去全部四百人都會被殺,他趁著亂戰,躲過狼衛反方向地向曹嵩的營地逃去。

    典韋眼尖,看到有個將領反方向逃走,於是追了上去。

    張闓逃的急,聽到背後有追兵,慌亂中取出弓,轉身胡亂射了一箭。

    典韋根本不加理會,再近一點距離後,一支手戟脫手而出,將張闓的腦袋打得迸裂。

    待典韋趕迴,剩下的亂軍一百多人已經投降。典韋示意副將伺機行事,自己又帶上四十騎追擊潰逃的幾個亂兵。

    副將會意,將繳了械的一百多亂兵集中一起。然後五十狼衛紛紛上了戰馬。

    亂軍有的不知所以,但有的驚醒過來,“他們是要斬盡殺絕啊!兄弟們逃啊。”

    話沒有說完,狼衛就突殺上去,片刻就將一百多徐州亂兵斬殺。

    等典韋迴來後,一眾狼衛又開始打掃戰場,將徐州亂兵的屍首堆砌在一起,然後澆上油脂,開始焚燒。

    此次交戰,狼衛陣亡了十多人,剩下的狼衛在典韋的帶領下,向蒙山進發。除了每人能攜帶的金銀珠玉,其餘的財貨尋個山地將埋了,然後從小道折返青州。

    ※※※

    臘日。

    曹操在東郡的府宅裏設了家宴,宴請一眾親族。曹仁、曹洪、曹純、夏侯兄弟,還有其他親屬也都悉數到場。

    曹操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他雖然舉杯跟眾人飲酒,卻記掛著父親曹嵩。按照行程昨日曹嵩他們就該到達東郡,但到現在還沒有音訊。

    曹純知道曹操擔心,“主公,何不讓我遣一支人馬去接應世叔。”

    曹操點頭答應,讓曹純派人去查看。

    接著,曹洪笑道:“一定是世叔的家產行禮多,他可能將琅琊那裏的所有物件都裝車帶來了,所以耽擱了行程。”說道財貨,曹洪一向是很敏感的。

    曹操搖頭,他這個父親的財產確實很多,可惜跟曹洪一樣生性吝嗇,當年招攬兵馬時,曹嵩可是沒有給半金的,反而怕受到牽連,而去了相對安定的琅琊定居。

    曹昂也抱怨道:“

    早知應該派孩兒去的,應太守辦事也忒慢。”

    就在曹操勸酒時,剛剛出去不久的曹純急匆匆地跑迴來。並且曹純臉色白得厲害。

    曹操眼皮又加緊跳了跳,“子和,什麽事那麽慌張?”

    曹純張了張嘴,但好像喉嚨被什麽卡住一般,幹幹地“呃”了兩聲。

    曹操內心不安情緒更加擴大,他也不住幹笑,“子和為何說話結結巴巴,吞吞吐吐的。莫不是方才那麽點酒就醉了不成?”

    夏侯兄弟,曹氏兄弟等親屬也感到了曹純的異樣。

    半響,等曹操不再發笑,而是盯住他的時候,曹純終於又張開嘴,“世叔他,他的車隊在泰山費縣一帶……遭到盜匪襲擊……全都遇難了……”

    曹純說完,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幹了般,口幹舌燥,手腳無力。

    眾人聽曹純說完,皆被驚住了,一時間毫無聲音,並且他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曹操愣了愣神,然後哈哈大笑,“子和莫要與我說笑,來來來,定要罰你三碗烈酒。”

    眾人迴過神來,或悲憤,或惱怒,都看著曹操。

    曹操不住大笑,眼中都溢出淚水,並連連擺手,“子和太會說笑了,父親好好的……”

    “主公!”眾人不禁唿喚道。

    曹操突然用力猛地掀翻案幾,“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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