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管亥帶領挑選出來的部分精銳黃巾軍,對追擊的曹操軍發起了逆襲。

    三十多萬黃巾軍兵士,分六個五萬人隊,沿途不停地阻截曹操軍的追殺。

    曹操軍雖然每戰都是小捷,但三十多萬黃巾軍畢竟勢大,不是一口能吃下的。

    每每一波黃巾軍被擊潰,另一波黃巾軍就又出現在兗州軍麵前。

    一波黃巾軍退敗後可以休整,但兗州軍接連作戰,士卒多有疲困。

    黃巾軍方麵,情勢也不容樂觀,相對三十多萬人的基數來說,幾番交戰下來,他們沒有損失多大,但士氣跌落得厲害,軍心隨時都有崩潰的危險。

    兗州軍大營。

    曹操眉頭緊鎖,荀攸、戲誌才、程昱,跟一眾將領也是一副苦惱困頓的神情。

    “再這樣下去,黃巾賊就要逃出兗州地界了!”夏侯惇急道。

    “元讓將軍莫急,集諸位的才思,必然能想出阻止黃巾賊逃竄。”戲誌才勸道。

    “看現在這個情形,黃巾賊是想逃迴青州呀,那樣顯甫豈不是首當其衝了?”曹昂擔心道。

    張遼、趙雲兩人默不作聲,郭嘉問道:“那諸位可有法子能截住黃巾賊?”

    戲誌才跟荀攸,程昱交流了下眼神後道:“黃巾軍流竄至青州,必然會對新占據濟南、平原的冀州軍構成威脅,要阻截他們也不難,張遼、趙雲兩位可帶本部騎兵,先行突破黃巾賊的防線,攻擊前麵黃巾賊的眾多家眷,這樣黃巾賊流竄的速度必然減緩。”

    程昱接著道:“隻要滯緩青州黃巾家眷的行程,黃巾賊主力必然還要停下來,抵擋我軍的進攻。以雙方的態勢來看,再有幾戰黃巾賊的士氣就將分崩離析,我軍就可不戰而勝。”

    郭嘉眉頭皺起,“我們隻有三千多騎,黃巾賊家眷並兵卒有百萬之眾。”

    “不必交戰,隻需想盡法子滯緩即可,我差曹純帶我部騎兵,也去阻截黃巾軍家眷部,先生還可差人向顯甫求援,務必阻止黃巾賊進犯青州。”曹操好心道。

    “曹公放心,不管是為了青州,還是為了兗州的安定,嘉和張遼將軍必定滯緩黃巾賊的行程。”郭嘉信誓旦旦道。

    “好!有勞先生和兩位將軍了。”曹操拱手稱謝。

    郭嘉三人也迴禮。

    曹操軍大營前。

    曹操神情不舍地握住了郭嘉的手,“先生留在中軍

    統籌即可,不必親身上前線犯險。”

    郭嘉麵帶微笑,“多謝曹公好意,隻是前方戰事幹係重大,嘉不得不親自督戰本部騎軍。”

    隨行的程昱不住的向曹操打眼色。

    曹操嗯了一聲,神色間帶著猶豫。

    程昱對郭嘉拱了拱手道:“張將軍深通戰事,奉孝先生大可不必擔心,先生何不跟中軍,好等文若來與先生敘舊呐。”

    “現今曹袁兩方如同一家,往來青州兗州道途通暢,待平了黃巾跟青州諸郡,嘉與三公子再與諸位把酒敘舊,豈不快哉。”說罷郭嘉在典韋跟兩百狼衛的護衛下,騎馬離去。

    待他走遠程昱對曹操頓足道:“主公為何猶豫,文若、公達不也是說過,要想盡一切辦法留下郭嘉麽?”

    “現在袁家是我等盟友,怎好私自扣下袁尚的人。”

    一旁的荀攸立場尷尬,始終不做言語。

    程昱歎息道:“能得戲誌才、荀文若、荀公達三位舉薦的人豈是尋常。”

    曹操看著遠去的郭嘉,眼神陰晴不定。

    兩天後。

    通往濟北的官道上,曹純曹仁帶著一隊親兵,趕上了領軍的張遼。

    “張將軍,為何行軍如此緩慢!”曹純強按住火氣問道。

    張遼淡淡地看了眼這個意氣風發的青年,“郭軍師染上寒疾,正在前麵馬車上。”

    曹仁心裏暗罵郭嘉礙事,這時還病了,但還是好言道:“可留下一些人帶郭先生尋良醫,餘下人馬繼續追擊黃巾賊。”

    張遼皺了皺眉,“這怎麽成,我們剛剛突破黃巾多層阻截,此地正處兩方黃巾賊中間,一個不慎即會被圍困,留下郭軍師實在危險萬分,出了事我無法向三公子交代。”

    “那將軍就這麽坐失戰機!”曹純急道。

    “郎中給郭軍師診治過了,待到他有所好轉,我軍就全速趕上,而且黃巾賊家眷盡是老弱婦孺,量他們也走不快。”

    曹仁氣極,“如此,我領本部兵馬先行追擊,隻是耽擱了戰機,讓黃巾賊竄入青州,誰負這個幹係,將軍保重!”

    說罷曹純喝令自己兩千騎,越過張遼部急速向濟北進發,待到曹純曹仁部騎兵都走過,郭嘉從一輛馬車鑽了出來。

    張遼來到馬車旁,拱手道:“軍師,已按你的吩咐應對曹純曹仁了。”

    郭嘉淡笑道:“曹純雖是

    個難得的將才,但畢竟年輕,火氣大了點,曹仁卻是個大將。”

    “虧得軍師想出這種推托的說法。”護衛在一旁的典韋道。

    “我等的做法是否太過明顯,他們氣消之後必定會有所察覺。”趙雲道。

    “那就管不了,經這一戰,即使主公跟曹操麵上和睦,內裏也必定心生齷齪,又何必在乎他們的想法。”郭嘉伸了伸腰繼續道:“我現在可是染疾的人呐,子明叫你差人在附近村落尋的酒食呢?”

    典韋哼了哼,“咱走過的一段路哪有啥村子人家,前麵再尋。”

    郭嘉笑笑又鑽進了馬車裏。

    剛走不遠曹仁,就覺得張遼等人在借故推托,但他想出袁尚郭嘉的謀劃,隻好一邊派出斥候稟告曹操,一麵率千餘騎兵趕去追擊。

    在十萬黃巾軍兵卒,跟百餘萬的黃巾家眷麵前,曹純這千多兵馬根本不值一提。

    好在組織防守濟北城的正是接替鮑信的荀彧。

    經過苦戰,帶著家眷的那十萬黃巾軍,還是攻破不了濟北城,隻能在沿途村落取得一些補給。

    曹仁曹純知道不能硬拚,所以他帶領千餘騎白日裏進駐濟北城休整,夜間偷襲黃巾軍駐地。

    雖然這一部分黃巾軍對曹純軍的襲擊不勝其煩,但曹純曹仁部畢竟人少,效果不明顯。

    兩天之內,曹純曹仁眼睜睜地看著十萬黃巾並上家眷,帶著耕牛農具湧向青州濟南國方向。

    曹操前鋒於禁、樂進部,經過一番苦戰,終於成功在濟北肥城設防,阻截住管亥那二十多萬人。

    兩天時間裏,管亥率領的二十萬黃巾軍迫於肥城的防線,向泰山郡方向流竄。這樣黃巾分成了兩部、從兩條路線逃往青州。

    一天後,曹仁軍才跟追殺上來的曹操軍步卒匯合。

    追殺黃巾家眷,的兗州軍步卒先鋒正是夏侯淵和李通。

    夏侯淵一見到曹純立即麵帶厲色地喝問,“子和,你們是怎麽搞的,黃巾賊一眾家眷呢,他們在哪紮營?”

    曹純狠狠地甩了一下馬鞭,“別提了,都流竄到青州濟南去了。”

    “你們幹什麽去了,冀州軍呢?怎麽會讓黃巾賊家眷逃到青州。”夏侯淵臉色不善。

    “冀州軍真不是東西,在行軍路上,推托說那個郭嘉染病,而放緩了行軍速度,最後我差斥候打探,得知他們根本沒有按原先的路線行軍,而

    是沿著泰安,泰山一線追趕那黃巾賊主力去了。”曹仁氣惱道。

    “不好,袁家小子是想自己吞下青州黃巾賊的人馬!”夏侯淵恍然道。

    曹仁點點頭,“我也這麽想,他們可能籌謀已久,可惜我們還當他們幫兗州圍剿黃巾賊。”

    “現今怎辦?妙才他們分兵,去追擊那黃巾中軍去了。”李通問道。

    “我已差人將情況稟報給主公,在此期間我軍是追是等?”曹純問道。

    “李通文達匯合後麵的元讓,沿著泰安、泰山追擊黃巾主力,我跟子孝、子和追擊黃巾賊的家眷,務必將他們拖住。”夏侯淵冷然道。

    李通吃驚於夏侯淵的大膽,“不妥,未經通報,輕易越境恐怕會引起是非啊。”

    曹純也是有些猶豫,“主公的迴信一天內會到。”

    “等不及了,現在就要追擊黃巾賊家眷部眾。”夏侯淵最後決斷道。

    最後幾人商定夏侯淵率四千步卒,曹仁、曹純率千餘騎兵越境過青州追擊。

    李通帶兩千兗州兵卒匯合後麵曹操夏侯惇等人追擊黃巾軍中軍主力。

    通往濟北的官道上,曹操看完曹純差人送來的急報後,放聲大笑,“不想我竟然被兩個後生糊弄了!”

    荀攸、程昱、於禁等人不明所以,但都覺得有變故。曹操將急報傳給了程昱讓他念出。

    程昱攤開了帛書念了起來,“冀州軍推托緩進,改道泰安,黃巾賊家眷逃竄濟南,曹純稟上。”

    “啊!”幾人都想不到冀州軍中途變卦,而使黃巾軍湧入了青州。

    荀攸不住搖頭,“冀州軍恐怕早有圖謀,我等鑽進人家的算計裏了。”

    “誰能想到才占據濟南、平原兩郡之地,且強敵環視的袁尚會有這等胃口”程昱也氣惱道。

    “袁本初生的好兒子呐,一開始就在算計我等。”曹操臉色看不出喜怒。

    荀攸拱手施禮道:“主公恕罪,都是荀攸無用看不出冀州軍圖謀。”

    “不關公達你們的事,是我沒有聽從你等諫言,留下郭嘉。”

    “那現今我等是否繼續追擊?”於禁問道。

    “追,怎麽不追?我倒要看看袁顯甫有沒有這個胃口,吞下百萬的黃巾。”曹操揮動馬鞭縱馬前行。

    戲誌才趕上曹操,“我等去濟北追擊黃巾家眷?”

    曹操

    臉色難看,“元讓、李典、李通、樂進四位帶六千兵卒往泰山追擊黃巾主力。”

    泰山郡北,嬴縣。

    四千黃巾軍精銳,占據著有利的地形,在山地兩邊構築了一些簡易的工事,阻截兗州軍。

    管亥親自帶著四千多嫡係精銳殿後,阻擋兗州軍的猛烈進攻。

    雙方這處山地隘口發生了慘烈的交戰。

    泰山郡多山地,繞道勢必多費兩日時間,夏侯惇的性格自然是選擇強攻這處隘口。

    四千黃巾軍在管亥的指揮下,憑著地形跟堆積起來的一些石塊,順利地殺傷了不少兗州兵。

    但隨著石塊的減少,和黃巾軍弓弩的缺乏,他們很快跟兗州軍短兵相接展開了肉搏戰。

    青州黃巾雖然缺乏兵器鎧甲,但青州民風彪悍,民間多有佩刀習武風氣。黃巾軍中,管亥的嫡係也都是敢死勇決之人,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交戰,黃巾軍並沒有吃虧。

    夏侯惇、於禁等人冷眼警惕地看著距他們一裏外的冀州騎兵。

    雙方經過交涉,雖然沒有刀兵相向,但關係也好不到哪去。

    另一麵,郭嘉帶著張遼、趙雲也在注視著夏侯惇這邊的戰況。

    趙雲神色間有些尷尬,“軍師,我等真的坐視兗州軍跟黃巾廝殺麽?”

    郭嘉讓兵卒給他取來張胡椅,“攻堅非騎軍擅長,我等有心也無力呐,還是坐看兗州軍給我等開道吧。”

    張遼嗯了一聲,問道:“那兗州軍追到青州地界,我等該如何?”

    “自然是趕出青州了,那是俺們的地盤。”典韋理所當然道。

    “是也,雖然感激兗州軍除賊,但還是要將他們請出青州。”郭嘉笑道。

    夏侯惇見久攻不下這個隘口,於是跟樂進兩人親自披甲持刀,帶著親兵上去廝殺。

    管亥看兩人武勇,不停殺傷己方兵士,於是不顧部下勸阻也帶著一些兵卒持刀上前反攻。

    夏侯惇很快看到了管亥,雖然不知道他著就是黃巾軍總渠帥,但瞧他像個人物,於是跟他一對一廝殺起來。

    管亥也是頗有勇力,雖然不像夏侯惇那樣,正規地練過武藝,但經過近十年實戰廝殺,一柄長刀揮舞起來倒也虎虎生風。

    五十迴合後管亥覺得漸漸不敵,於是在其他黃巾軍兵卒的掩護下退迴高地。

    夏侯惇則悻悻地迴到己方大隊。

    “元讓,看來戰事不順呐,按現在這種情形,恐怕攻下這個隘口也要兩日,還不如先前繞道。”李通道。

    “待我歇息一陣再帶人突襲他們,這次一定要攻下。”夏侯惇讓親兵給他卸下鎧甲。

    “不知子和他們怎樣了。”李通擔憂道。

    黃巾軍陣地。

    管亥接過兵卒遞上的陶碗後,狠狠地灌了幾碗水,“曹操軍中那廝將領還真厲害,幸虧是我,換做他人也就沒命了。”

    一名副將趁機道:“管帥,我等阻擋兗州軍也有一日了,是不是該退了?”

    管亥將陶碗扔給了一個兵卒,“不行,保不準曹操軍那些崽子尾追我們到青州,再拖他一日。”

    一眾人雖然不想留下,但看他堅決,也隻得傳下令去防備兗州軍的再次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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