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鈞號稱北地第一刀,十餘斤重的寬背大刀在他的手中仿佛活過來了一般,善於近戰搏殺,為人心狠手辣,殺人越貨,在北地江湖中有一號。【ㄨ】


    劉鈞身材矮壯,筋骨外露,但是麵貌極為普通,同街邊的阿貓阿狗一般無人理睬,在人群裏泯然眾人。


    因為仇家甚多,劉鈞向來神出鬼沒,從不在臨清老家逗留,因為很多的仇家找不到他,拿他的家人瀉火,他曾經有五個兄弟,如今隻有兩個半,半個是殘疾。


    當然凡是傷了他家人的,劉鈞就是滅門迴報,他的很辣震懾了仇家,長此以往,也沒有人敢再打他家人的主意。


    但是此番卻是錦衣衛的番子抓了他的家人,告之他在濟南恆泰酒樓領人。


    劉鈞雖說冷血無情,但是家人還是極為看重的,幾經思量他還是在這一日來到濟南城南的恆泰酒樓。


    當他被夥計引入第三層上的大廳時,這裏已經有三個人坐在不同的桌椅後麵了。


    看到其中的兩人他眼睛一縮,這兩人同他一樣都是北地的所謂豪俠,一個名喚賴邢,此人善使短兵器,幾乎所有的短兵器在他手裏都能用的爛熟,近戰近乎無敵。


    另一個名叫湯隆,善使短劍,他用的短劍也就是匕首的兩倍大,這是個標準的殺手,他曾用一雙短劍在一個客棧中殺了三十餘個鏢局的鏢師和趟子手,也是近戰的好手。


    山東和河南人士,他們之間都見過麵,一起為某個東主效勞過,如今卻是來到了一起。


    幾人心照不宣的點點頭,都是明白錦衣衛的番子將他們找來定是有大事來辦,連錦衣衛都如此低調的從外麵找人,可見此人的難纏,這差事不好辦啊。


    最後一個竟然是個女子,三十來歲,麵貌如同村婦,隻有一雙眼睛極為靈動,她安然坐在大廳一角喝著茶水,對同在一個廳內的三個男人全無懼意。


    大廳內極為的安靜,各人都是想著各自的心事,誰都是有家眷被控製的,想來番子找他們來也是出生入死的活計,前景黯淡,但是為了家人不得不來。


    別的江湖人或是士紳抓了他們的家人還可以用其他手段解決,手段不要太多。


    但是對上大內錦衣衛還是算了,這是無法對抗的存在,除非他們沒有盯上你,否則根本逃脫不了,當然孤家寡人除外。


    樓梯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很多人在踏上樓梯,樓梯在吱吱嘎嘎的響著。


    近十名身穿藍色短打扮的漢子登上三層,他們向前散開,將後麵護衛起來。


    老周一身玄色長衫,頭上方巾束發,手拿一把折扇不斷搖動著,錦衣衛百戶消失了,如今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個微胖的富家翁。


    他身後還跟隨著數名短打扮的壯漢。


    “幾位都已經來了,好好,都坐下來吧。”老周態度的不錯,笑眯眯用折扇點指著。


    幾人麵麵相覷,都在幾個桌邊坐下,他們絕對不會在一個桌子邊坐下,都是同類太知道對方的危險,還是隔開一段的好。


    老周在護衛的隨扈下慢慢悠悠的來到主位。


    “來人,告訴店家上菜吧,另外告訴二樓的弟兄們不許一個人上到二三樓。”


    老周收起笑容命道。


    一個番子躬身施禮下樓去了。


    四個人心裏都是沉甸甸的,對麵的番子越是如此慎重,他們心裏也是沒底,看來這次讓他們做掉的人物個頭不小。


    至於為什麽一定是殺人,如果不是,找他們作甚,決計不會跑了這個活計。


    “這位大人,我等不過是廝殺的粗漢,有什麽事情大人盡管吩咐,何必抓住我等家眷呢。”湯隆笑嘻嘻的躬身道,他有個江湖匪號笑麵虎。


    “怎麽同大人說話呢,不知道上麵的是百戶大人嗎,還不跪拜見禮。”


    一名番子喝道。


    幾人此時終於確定確實是錦衣衛的檔頭和番子公幹,都是心下叫苦。


    “不妨事,”老周笑著抬手阻止了番子,他看向這四個人。


    “你們應當都猜出來了,這次找你們來做什麽。”老周收起了笑意,語調也變的冰冷,


    “告訴你們,這次你們事情成了,每人五千兩銀子,家眷安然奉還,本大人還領你等的人情,就是你等失風陷進去了,五千兩銀子也會送到你等家中。”


    老周獰笑一聲,


    “如你等做不成這事,哼哼,家裏的家眷一個不得好,都得不得好死。”


    “這位大人,妾身打生打死這是命中注定的事,妾身的家眷何其無辜,能不能放他們一馬呢。”


    那個女人嫣然笑道,眸子越發的靈動,語調輕柔綿軟,同她的相貌比起來怎麽看都不是一個人。


    隻是老周根本不吃她這套,就當什麽也沒看見,


    “之所以此番如此鄭重,那是因為此番要你們對付的人太不尋常,他名叫趙烈。”


    老周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話語雖輕但是卻是如同晴天裏打個霹靂。


    幾人一聽心神大震,果然是九死一生的活計,趙烈是誰他們太是一清二楚了。


    登萊總兵這個職位注定會是眾多護衛隨扈,刺殺這樣的軍將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你等放心,錦衣衛會派出人手同你等一同行動,本官就是要一個,趙烈的腦袋。”


    老周眼神兇狠的依次看向眾人。


    幾人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本官知道你們不甘心,不過不想著動什麽歪主意,如果不能斬殺趙烈,結果你們曉得,就是你等不顧家人逃亡,錦衣衛上天入地也能將你們抓住零碎了,你們不是趙烈。”


    老周森然道。


    是啊,他們不是趙烈,幾人頹然無語,真是反抗不得啊。


    杜立是被快馬加鞭召集迴石島的,因為此番征伐青州,登州、萊州成為前方,杜立不放心登州方麵,特別是登州的鎮守府和錦衣衛所在,會不會趁此做出什麽事來。


    因此杜立親自前往登州水城坐鎮,保證青州戰場後路的安危。


    青州戰事結束,杜立剛要返迴北華,就被副手派人快馬召迴,信裏沒有明說,但是信封上羽毛的數量說明了一切,這是最高等級的。


    杜立接到信後心急如焚,大人如今正在返迴石島的途中,按說不能出事,那麽石島出了什麽事,難道是兩位夫人還是。。。。


    杜立飛馳數天,渾身塵土的奔迴石島軍情司的衙門。


    “大人,軍情司在排查近兩年來進入石島的商戶時,發現了幾個可疑的商戶,盯著他們時,發現一個商人的庫房有夾層,這裏麵有十餘個人,他們就是窩在庫房裏哪也不去。”


    副手何允顧不得寒暄,急忙報秉。


    杜立點點頭,嗯,這麽多人手根本不象是傳遞消息的,更像是行動隊,怪不得何允快馬飛報他。


    “而這個商人同靖海衛戰兵的一個百總來往密切,而這個百總同亞曆山德拉夫人的一個女護衛訂了婚。”何允的這句話驚呆了杜立。


    “此事確實嗎。”杜立急切道。


    根據趙大人的命令,內衛司操練了五十名女護衛隨扈趙家女眷,減去了男護衛無法時時刻刻隨扈的缺點,使得防護力加強,卻是沒有人想到,有人會從這裏下了手腳,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大人,是還等等引蛇出洞,還是現在就抓捕。”


    副手何允請示道。


    “用誰引蛇出洞,萬一有了閃失,我等死不足惜。”杜立瞪起眼睛嗎,真是糊塗。


    副手何允張了張嘴,他想說一切都是監控下,不會出什麽問題,但是如果出了問題就是地動山搖的大事,他終於沒敢出聲。


    “這些軍中的敗類一概摘除,絕不容留下禍患,否則我等百死不足以贖罪。”


    杜立切齒道。


    何允施禮就待離開,杜立又將其叫住。


    “其他石島的奸細暫先不予動手摘除,畢竟大人還要他們傳出我軍希望他們傳出的消息,此時不是動手的時候。”


    杜立也是有些憋屈,不能獲利全開的打擊敵手,讓他這個軍情司的指揮使也是窩火。


    何允又張了張嘴,最後無言的施禮退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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