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威一聲令下,三十艘唐級戰艦和十艘巡海船進入海灣,將十艘尼德蘭人的十艘戰艦圍困在熱蘭遮城的碼頭上。


    而剩餘的巡海船和二十艘的宋級戰艦則是留在外海,為艦隊和步隊護住後路,而飛剪船則撒出去繼續探查左近的情形。


    兩艘巡海船在東部的棧橋登陸,放下了兩個百隊的破虜軍軍兵,他們登陸後,先是休整了頓飯的時間,然後向東北方向的赤坎城進發。


    一路上他們小心翼翼的前行,畢竟在戰場上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看著敵人都撤離了,但是也可能是敵人的障眼法,等著埋伏給破虜軍的前鋒迎頭一擊。


    他們來到城堡的大門前,大門大敞四開著,陰暗的門道裏沉寂無聲,頗有些恐怖。


    破虜軍軍兵用鐵盾護體繼續前行,他們進入城堡的底層,城堡空無一人,裏麵到處是隨便丟棄的雜物,顯示了尼德蘭人離開的倉促,甚至還有四門大炮安靜的留在底層的炮位上。


    至此,軍兵們可以確定城堡沒有問題,尼德蘭人沒受什麽埋伏,他們是倉促逃離的。


    得到消息的李祿立即決定將赤坎城作為步隊的大本營,輜重等物件都卸載在赤坎城,先解決步軍修整問題。


    這邊,一艘接一艘的海船開始向東邊的海邊靠攏,開始向陸地上吞吐人員、馬匹和輜重,一時方才還是寂靜無聲的東岸喧鬧起來。


    範德堡、範德爾遠遠聽著東岸隱約傳來的喧囂聲,心下複雜,他們大概能聽出,明人來的兵馬不少,看來他們要迎來一場惡戰。


    就在此時,明人的戰艦開始動作起來,他們向城堡碼頭上停泊的十艘蓋倫船靠近。


    範德爾看出明人這是不想讓這十艘戰船繼續存在下去,他急令城堡東部的二十餘個炮位全部戒備,隨時準備掩護在東部停靠的十艘戰船。


    “範德爾先生,我們能保住這些戰船嗎。”範德堡緊張的問道。


    “保不住,”範德爾一搖頭,這麽多的敵艦撲來,這些戰船全無幸免。“但是我們的火炮能讓敵人付出大的代價。”


    這點,範德爾充滿自信,原因很簡單,城堡如何轟擊都是立於不敗之地,而敵人的戰艦要受到對麵戰船的轟擊,以及城堡上火炮的夾擊,即使最後擊沉了這十艘戰艦,但是他們明人也要拿幾艘戰船來換。


    因為如果想擊沉戰船,必須是抵近射擊,否則破壞力決計不夠。


    但是抵近迫近到兩裏甚至一裏的地界,那麽城堡的重炮可不是吃素的,明人的戰艦想不付出代價就擊沉這些戰艦是不可能的。


    當然,範德爾的想法按正常來說很正確,但是和破虜軍遇上的敵人往往都是失算,此番也是如此。


    在不足四裏的地方,前方的五艘唐級戰艦開始側舷對敵,他們的炮窗全部打開,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就在範德爾極為疑惑明人的戰艦離的這麽遠炮擊有什麽用時,對方的大炮開始轟擊。


    轟轟轟,大股的濃煙和火光從明人戰艦的炮窗裏冒出隻是不是不是所有的炮窗都冒出了濃煙,隻有過半的炮窗如此。


    就是如此也有六十門火炮先後鳴響,打破了海灣裏的寧靜,將四周的海鳥驚絕。


    彈丸帶著嘯音從遠極近,瞬間來到碼頭上,登時碼頭左近或是騰起大股的水柱,或是擊打在碼頭上騰起不高的煙柱。


    嘭嘭嘭的響聲中,一少半的彈丸擊中了停泊那裏也是備戰的尼德蘭人戰艦,中彈的尼德蘭戰艦左右激烈的搖晃著。


    就在範德爾感到不過如此時,自家戰船上隱隱傳來淒厲的嚎叫聲,這讓範德爾極為驚詫,由於停泊在碼頭當作炮台使用,明人開始要炮擊的時候,幾乎所有的水手都躲入下甲板避炮去了,怎麽還有這麽多人受傷慘嚎。


    轟轟轟,明人的齊射很快,不足百息,第二輪炮擊又是開始了。


    此番範德爾注意觀察著最邊角的一艘戰艦的側舷,因為角度的關係,大部分的戰船迎著明人的側舷正好是熱蘭遮城的背麵,因此看不到彈著點。


    隻有這艘船因為停泊的地方不太充裕,而將前半部分船身向南停泊,範德爾能從城牆上看到它的側舷。


    可惜,此番尼德蘭人的戰艦還是有被擊打的劇烈擺動不止的,一看擊打的力量極重,還有受傷的水手在大聲的嚎叫,顯然明人的彈丸擊破了船舷突入了船艙內,但是範德爾能看到的那艘戰船還是沒有被擊中。


    這讓範德爾心急如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此時,第二排的五艘唐級戰艦替換了方才離開炮擊位置的五艘唐級戰艦,接著開始繼續的轟擊。


    這次的炮擊沒有讓範德爾失望,兩顆彈丸終於擊中了那艘戰艦的側舷,範德爾看到這艘戰船的側舷立即破碎出兩個大洞,彈丸消失在大洞裏,接著裏麵傳來了慘叫聲。


    範德爾立即當機,在近四裏的地方開炮,彈丸還能破碎船板進入,那麽這很可能就是三十六磅炮或是四十八磅加農炮,明人的火炮竟然威力如斯。


    範德爾看到了,範德堡當然也看到了,他長吸口氣,


    “範德爾先生,快讓水手們上岸登堡吧,否則在船上隻能挨打。”


    “來不及了,怎麽也得等明人火炮停息降溫的時候,否則在甲板上或是碼頭上還不如在甲板裏。”範德爾鬱悶的答道。


    他完全沒有想到明人有這麽大口徑的火炮,簡直不可想象,據他所知,在遠東這裏三十六磅炮確實有,但是四十八磅炮這個算是軍國利器的大加農炮絕對是沒有,無論遠東的尼德蘭人、英格蘭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都沒有。


    “我們不能用火炮反擊一下。”範德堡很是不甘心。


    “這不可能,我們最大的二十四磅炮在蘭斯號和瓊克號上,他們還在外海,其他的船上的大炮大不了這麽遠,城堡裏倒是有幾門二十四磅炮,但是這裏離著明人戰船近五裏,射程不夠。”


    範德爾痛苦的搖搖頭。


    範德堡此時就是再白癡一些,也曉得這個時候隻能挨打了。


    接下來,一連六輪的轟擊,破虜軍水師唐級戰艦上的二十四磅炮、三十六磅炮逞威,十艘尼德蘭戰艦艦身全部破碎,其中一艘倒黴催的水線附近連中了三炮,出現了三個大洞,好在水手封堵的及時,這艘船隻是進了少部分水。


    之所以遠距離炮擊,是齊威考慮再三,感覺如果放任這十艘尼德蘭人戰船不管,到了夜晚,如果尼德蘭人的統領真的冒死一搏,從碼頭上衝出,利用夜色真可能抵達破虜軍水師近處互搏,如果運氣好些,還能有接舷戰的機會。


    畢竟這個海灣還是太小了,敵人的戰船還是有這種可能的,由於海灣太小,留給這麽多破虜軍水師戰船躲避的機會不多。


    為了防止大的傷亡,齊威決定幹脆一勞永逸,將敵人的戰船擊毀在當場算了,雖說這樣要耗費很多藥包和彈丸,也是值了。


    當破虜軍的水師戰船使出去掉頭的功夫,尼德蘭戰艦上的船長們立即號令水手撤離,沒法子,總不能在這十個活靶子裏硬挨吧。


    靠近碼頭的五艘戰船上的水手動作很快,他們衝出下甲板通過甲板,來到側舷,從上麵順下,動作極為的麻利,很快多半的水手都已經撤離。


    但是離著岸邊遠的戰船上的水手就悲催了。


    他們隻能從船上登上了小艇劃向岸邊,但是小艇很少,那個年代,小艇主要是聯絡登陸用的,不是太多,而後世遠洋船上大多是救生艇,怎麽也得能裝下乘客和水手。


    沒有船撤不了,難道還有比船上隻能抱頭等著炮擊更痛苦的事情嗎,沒有了吧,那麽為了不迴恐怖的船上怎麽辦,好辦,跳水遊上岸去。


    立時,但聽撲通撲通的聲音不絕,數百名水手跳入了海中,近海就像是下餃子般熱鬧。


    跳下海的水手們蜂擁的向東岸遊去,簡直同後世的鐵人三項開遊的時候有一拚。


    他們想的很好,離著岸上多半裏地,很快就能遊到,到那時望熱蘭遮城跑,就逃出升天了。


    可惜,人的頭腦有時候是騙人的,在人們看來不是太快的船隻比人遊泳的速度是快多了,後麵兜轉過來的唐級戰艦開始了新一輪的轟擊。


    在這麽遠的距離上其實隻能有兩成多的彈丸能夠擊中戰船,其他的都飛到岸上或是海裏去了。


    問題是如今岸上和海上到處是奔逃的水手,於是杯具了。


    彈丸隻要落入海中就能擊打到尼德蘭水手,立時淒厲的喊聲不斷傳來,近海的海水被染成了血紅,如同紅的海。


    而有些彈丸擊中岸上,正在奔逃的水手們也是有不少被彈丸打中,也是慘嚎陣陣,屍體倒臥一片。


    範德爾看著眼前的慘劇大罵蠢貨,他的想法是等明人幾輪轟擊過後,水手利用明人火炮散熱的那個小時開始撤離,而這幫子蠢貨頭腦發昏,此時就開始撤離,真是自己找死。


    炮擊還在繼續,海水的紅色越來越深,岸上倒斃的死傷者也是越來越多,這一天明人帶給尼德蘭人的是血和火。


    如同這些年尼德蘭人帶給很多明人的一般無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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