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爾哈朗此時走上前來深施一禮,“秉汗王,當年在涿州,這個趙烈可是用他的火藥包讓我軍折損極重,此番趙烈部下定然還會如此行事。”


    濟爾哈朗的話就像是在火盆上澆了一捧冷水般,讓眾人的炙熱的戰意降下不少,當然倒也沒有人怪他,畢竟這是在保全自己的實力不是。


    當然看到自家的獵物就在眼前卻是看得摸不得的焦慮當真折磨人,年輕的如多爾袞、多鐸更是急的團團轉,那可是宿敵趙烈啊,殲滅這個強敵的誘惑可是太大了。


    德格類嶽托阿濟格也是眉頭緊鎖,都在絞盡腦汁想辦法,畢竟他們聽聞,旅順灣的海冰除了個別的年份都是凍的不厚實,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解凍了,不象其他地方的海冰一凍上就要三四個月才能解凍。


    因此他們要盡快行動,才能在冰化開前鏟除趙烈這個勁敵。


    皇太極此時也是冥思苦想,他是這裏斬殺趙烈的心思最重的那個人了,畢竟皇太極以入主中原為己任,不將大金帶入中原就不能成為一代雄主,忽必烈就是他的榜樣。


    大明的廣闊富庶對向來偏居苦寒一隅的女真人有致命的吸引力,當然你要想征服一個帝國,首先得擊敗摧毀他的軍隊,大明的九邊精銳,皇太極幾乎碰個遍,對這些明軍的戰力嘛,他的評價就是不過如此,也就是遼鎮拔尖一些,但是遼鎮對上大金軍也是節節敗退,如今成了守城軍。


    但是就是這個趙烈同大金數次交鋒,對上金國是無一敗績,在皇太極看來隻要擊垮明國這個最後的強軍,大明軍麵對金軍時就會失去脊梁,大金是要怎麽揉就怎麽揉,大明就會成為一堆死肉。


    因此趁此良機斬殺趙烈的念頭是如此強烈,讓他一向冷靜的頭腦也有些混亂,一時毫無頭緒。


    “汗王。我軍可以挖掘地道,到了旅順城的下麵放置火藥,炸開城牆,如此就可以突入城內。”向來不太願意多言的阿巴泰建言道。


    “這裏離著旅順南城有四裏多地。太遠了吧。”最年輕的多鐸也是最沒有耐心,他第一個不大看得上這個笨法子提出質疑。


    “不算遠,要知道這裏可是有萬餘漢軍,他們做這個最擅長了。”阿巴泰笑道,他可是思量許久了。這才向汗王建言。


    阿濟格、嶽托也是大笑附和著,盡顯對尼堪的鄙夷,一幹懦弱尼堪也就是挖土守城之類的最擅長了。


    “阿巴泰這個法子好,就按這個法子來,隻是這裏有多少火藥嗎。”汗王皇太極也投了讚成的一票,當然既然破城火藥就是根本了,少了不濟事。


    “這裏隻有三千斤火藥,怕是不足。”德格類幹巴巴的迴道。


    一般這般攻城都要六七千斤火藥,最少分兩部炸開,將這段城牆摧毀。才好讓後續的步隊衝入城中,因此,這點火藥是決計不足的。


    “德格類你即刻派人到金州等處收集火藥等物。”皇太極發令道。


    德格類領命,皇太極又安排了人手查看地形,在哪裏開挖,當然這裏最麻煩的是護城河那一段,畢竟那裏是最難得地段,必須從護城河下麵挖過去,最耗費人力,當然如今大金鳥槍換炮。有大把的苦力為他們效勞,漢軍旗就是幹這個的。


    心急的諸位貝勒們下午就將漢軍旗萬餘人派了出去,開始在冰凍的大地上忙碌開來,一些人開始挖開冰凍的土地。這個地點選在了兩個小土崗後麵,這裏擋住了守軍的視線,雖說這麽多人忙碌,不可能不讓守軍警覺,但是看不到就隻能靠猜測了。


    還有數千人來到附近的林地開始采伐原木,地道必須得有原木、木板支撐。否則必是塌陷下來,這麽遠的距離,需要的原木當真是不少,好在旅順附近林地真是不要太多,漢軍旗過去就是砍伐就是了。


    而數千兩紅旗兩藍旗的甲兵則是在離城兩裏多地的地方戒備著,防止破虜軍狗急跳牆出來攻擊漢軍旗,兩黃旗的三千甲兵當然留在大營拱衛大金的主子爺皇太極了。


    建奴這麽大的陣仗,城上當然看的很清楚,衛銘滔看了半天莫名所以,隻好迴稟趙烈、張盤。


    趙烈如今一般都在旅順南城的南城門駐守,畢竟那裏離著艦隊最近,但是此番的天氣巨變,讓艦隊退出了海流不是很順暢的旅順灣,畢竟這裏不是太流動的海水最是容易凍結。


    這樣,封凍的旅順灣立時將旅順南城變成了孤島,這讓趙烈不禁好笑,隻要到了旅順,肯定有緊急的情況出現,上番正有遇上莽古爾泰攻打旅順。


    此番卻是莽古爾泰的一母弟弟德格類統兵前來攻打,艦隊還無法提供護佑,隻能退出海灣,讓破虜軍困守旅順孤城。


    對於建奴是否趁勢來攻,這就不是問題了,如果旅順成為孤城,建奴還不來攻取,那麽還有更好的機會了嗎,皇太極等人沒有那麽腦殘。


    趙烈接到稟報在護衛的簇擁下來到北城頭,此時離著北城不遠的張盤已經先一步趕到了,正在細細觀陣。


    趙烈同張盤打過招唿後用遠望鏡仔細觀看建奴的舉動,看了一會兒,趙烈就確定建奴這是要挖地道炸城,想想建奴也沒有其他的招數,隻有這一招了。


    “趙大人,建奴的這個法子狠毒啊,他們也許挖出四五條地道,其中兩三條是真的,然後用火藥炸開城池,甲兵突入。”


    張盤這員老將也看出了建奴的打算,


    “從前建奴沒法這麽做,畢竟讓女真大爺們挖土還不如殺了他們,現下奴才太多了。”


    張盤譏諷著,也是一種無奈,他也曉得很多活不下去的明人蹈海投入建奴的地盤,但是如何處置此事是天子和閣老的職責,他作為一個武將,隻能眼看著著急,卻是無能無力,上報了事,而朝廷卻隻是嚴令加強海禁敷衍了事。


    其實能將人送到遼東,這裏是有商人在中間組織海船偷渡,很多邊軍都被收買了,這已經是固定的利益鏈條了,怎麽可能輕易斬斷。


    何況到了遼東就有地,你管是租種的還是自己的,總比當流民強,因此對視田畝為命根子的明人的吸引力那是太大了,怎麽可能輕易斷絕。


    大明要是想徹底斬斷這個通道還得是讓流民百姓有地種,不至於流離失所,隻是可能嗎,如果真是能做到這個地步,還有這麽多的民亂產生嗎。


    “嗬嗬,建奴要玩地道戰,這個好,建奴是馬上稱雄的,如今被我旅順逼的跑到地下當地老鼠,當真可笑。”趙烈發現建奴的打算,不禁好笑。


    “大人可有破解的法子,建奴如此攻城,不好應付啊。”張盤可是有些發愁。


    “這個好說,好說。”趙烈笑眯眯道。


    後世對地道戰可是說的太多了,隻要是華國人就能說出一二三來,不礙乎水淹、爆破,毒氣、挖掘幾個法子。


    水淹是不用想了,挖井吃水的旅順真是沒有那麽多的水,而毒氣,拜托,趙烈不是理科生穿越,還隨身帶著電腦手機等作弊器,實在是做不出來。


    但是爆破這個法子簡單粗暴,完全夠用了。


    失去了大炮,方西門、方東門、路有等人也得同其他漢軍旗軍兵一同好好做個炮灰了。


    他們同三千漢軍一起正在費力的挖掘者凍土,這裏的凍土層不是太深,也就一尺多深,但是就是這一尺多深想挖開也是極為不易的事情。


    方東門、路有氣喘籲籲的來到後麵坐下,他們剛剛被下一波的人替換下來,休息一陣子再上去,好在人手足夠,他們也都能有休整的時候。


    “唿唿,這手都震麻了,”路有唿哧帶喘道。


    他使勁搓揉著麻木的雙手。


    “知足吧你,不過是挖土,又不是攻城,看看前些天死了的人還在城下凍著呢。”方東門一指南方。


    路有縮了縮脖子,“嘖,方頭,俺就是說說罷了,如果不是跟你方頭你們兄弟,俺路有也可能躺在那裏了。”


    “唉,都是托西門的福氣,俺哪裏有那個本事,唉,這個虎口都震麻了,這地真夠硬的,敲動起來真是太費事了。”方東門也是呲牙咧嘴的揉著雙手。


    路有咧嘴一笑,沒說什麽,繼續活動著手指手腕。


    一會兒,方西門也帶著人下來歇息,他管轄的近千人都完成活計,下來休息。


    “方頭,你喝點水。”路有十分狗腿的上前遞上水囊。


    方西門急忙接過猛灌了幾口水,雖說水冰涼,不過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十分的解渴,雖說他沒有親自動手幹什麽活,但是畢竟唿喝了半晌,嗓子真是幹渴,這冷水反倒是正好讓冒煙的嗓子好好潤一潤,舒服了不少。


    “西門,這得挖到哪裏算啊,活計累不累的不說,就是挖到地下可是瘮人啊。”方東門藏頭藏腦道。


    “哼哼,到哪裏,到那裏,”方西門一點旅順南城。


    方東門倒吸一口冷氣,太特麽的遠了,還得遭多少罪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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