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明久經世故,什麽沒經曆過,出於一向的謹慎,他將護衛以及門外的羅胖都叫過來一一詢問,核實三兒子所言,也終於解放了已經凍的半僵的羅胖,總算是迴話完畢可以迴去暖和一番了。


    趙海明問完後,證實了此番因果,即刻果斷派出李管家前往董文龍府上詢問,兩家交情尚可,應當可以環轉。


    李管家很快迴話楊泰走了,盛怒之下直接乘船迴登州了。


    趙海明思量一會兒,即刻派李管家乘船到登州,到楊府拜上,前往道歉,同時奉上千兩白銀。


    “老爺,真有這麽嚴重。”看到趙海明如此看重,趙秦氏狐疑道。


    “嗯,我最怕的是耽擱烈兒的大事,畢竟烈兒的千戶所正是都司治下,如楊家想要報複,就在那裏了。”趙海明答道。


    “不過是兩家的小子吵了一架,我家也算是派人登門致歉了,還能如此行事。”趙秦氏不信道。


    “那可是難講啊,楊景堂是個什麽人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多半會借此發難,這可是個借力打力賺取好處的機會啊,否則楊家如何讓登萊軍將如此忌憚的。”趙…《,海明苦笑道。


    此番趙秦氏也不再言,在這些事情上還是趙海明看的遠看的真,她是不成的。


    兩天後,登州城南,登萊都司都指揮同知楊景堂的府上書房中,一個微胖的留有八字胡須身著常服的男子安坐椅上,而在他麵前恭立的正是灰溜溜折返登州的楊泰。


    “你說的為父同幾個護衛詢問過了,”楊景堂眉毛一挑,看了看恭立一旁的楊泰,“你還是改不了你好色的毛病,嗯。”楊景堂聲調揚了起來。


    “爹,不過是兩個戲子的事,那個趙家分明是藐視我楊家,通過這個事看出威海衛董家也就是個騎牆的。”心中腹誹自家老爹隻是小妾就有五六個,還說別人好色,但是口中確是解釋道。


    “你懂什麽。”楊景堂敲了敲桌子,“騎牆如何,不與我家為敵就不錯,哼,楊家不是當朝宰輔,還沒有那個權柄讓他們懼怕。”


    楊景堂起身背著手走了幾步,楊泰恭立一旁等著老爹訓話。


    “爹,這個趙家太過可惡,董均已經報上我楊家的名號,他還是不依不饒,若是不加追究,我楊家顏麵何在。”楊泰點了點楊家顏麵,他可是曉得老爹最是在意這個。


    果然,楊景堂聽了楊泰的話手扶茶碗,半晌無言,室內隻有他手指敲擊茶碗的聲音。


    “這個趙家確是跋扈,”楊景堂良久發話道,楊泰聽聞心中暗喜,心道報仇有望,“我楊家如今在衛所還是有幾分薄麵,不過,戰兵營和水師有些軍將看來還是對我們楊家很是看不上啊。”


    楊景堂自嘲的笑笑,楊景堂自來兩頰就有兩道笑痕,就是不笑的時候也帶著三分笑意,此番一笑配著這兩道笑痕,真是讓外人一看笑的這個真誠。


    但是熟識老爹的楊泰卻是看出楊景堂眼中的寒意,心下更喜,成了。


    “爹說得對,我家也有到南方和倭國的海船,雖說登州水師還算幫襯,不過趙家所為看的出水師那裏有些人還是不大看重我楊家。”楊泰再上去添了把火。


    “嗯,是得讓登萊有些人曉得,不在衛所,也得敬著我楊家。”楊景堂放下茶碗。


    “正是,爹說的在理。”楊泰暗中得意,急忙笑道。


    “哼,現下說說你。”楊景堂冷眼看向自家長子,對於他這個長子,楊景堂很是不滿,但是這已經是他三個兒子裏算是不錯的了,無可奈何啊,“從即日起閉門半月,哪裏也不能去。”


    楊泰的笑容僵在臉上。


    五天後,風和日麗,愈來愈和煦的春風讓威海的天氣愈發宜人,午飯後,趙海明同王哲正在官署內飲茶敘話。


    “唉,這樣的休閑日子不會太多了。”趙海明意味深長的看看王哲。


    “指揮使說的是,建奴攻伐朝鮮東江,定是為了騰出身來能揮師西向,直指我大明遼西寧錦一線。”王哲深以為然。昨日已經接到登州王僉指揮使的通報,建奴正月間攻伐朝鮮義州,正揮軍南下。


    “不止如此,東江建奴也必取之,否則全軍西向後,毛文龍在後方就是個麻煩。”趙海明笑著喝口茶。


    “大人所言極是,毛文龍所部與建奴正麵對撼必無幸理,不過,建奴主力不在,毛文龍不會坐失良機的,總得砍些建奴的腦袋交差吧,否則如何向朝廷和天子交待啊。”王哲微微一笑輕搖折扇道。


    兩人說道此處不禁莞爾,毛文龍的東江如今也就能打個悶棍的用場了。朝廷也是曉得,但是介於毛文龍在東江如土皇帝般的存在,朝廷不斷用糧餉等敲打毛文龍,讓他多多主動出擊,緩解遼西壓力。


    毛文龍於是在保全實力和斬獲戰果向朝廷天子交待之間不斷權衡,也是難得很。


    他們作為登萊軍將一係也隻能同情一下罷了。


    “唉,多事之秋啊,如建奴大舉攻伐寧錦和東江,我登萊水師必是不得清閑,恐怕就得在登萊東江遼西各處奔忙了。”王哲放下茶碗歎道。


    “風雨欲來風滿樓啊。”趙海明慨歎一聲,水師雖說不用上岸,但是風險也是不小,否則他弟弟是如何喪命的。


    最為緊要的是一旦敗軍失利,那就會牽連家小,根基不存啊。這也是趙海明讓趙烈到步軍布局的因由,狡兔三窟嘛。


    “秉大人,門外府上李管家求見。”一個當值護衛頭目進來稟報。


    “哦,”趙海明眼皮跳動一下,“讓他進來吧。”


    須臾,李管家風塵仆仆的帶著一股海腥氣進得房內,跪拜於地。


    “見過老爺,見過王先生。”


    “起來吧,”趙海明虛扶一下,“怎麽樣,這個事辦的如何。”


    “秉老爺”李管家沒有站起來,仍是跪著稟報,“楊家老爺沒有見到,楊家的大管家劉承倒是見到了,隻言楊家老爺說了此番不過是一場誤會,都是登萊世襲軍將,此事就算是翻過去了,隻是日後兩家還須管教各自子弟。”


    “哦,”趙海明眯起眼思量起來。


    “李管家,這劉承待你如何。”王哲問了一句。


    “秉王先生,同小的談笑了小半個時辰,禮金也都收下了,還言道日後到登萊有閑暇可以聚聚。”李管家恭敬答道。


    “東翁,其中蹊蹺啊。”王哲搖扇轉向趙海明。


    趙海明閉目思量,他也認為如果對方說些狠話,講講對錯論論理,甚至不讓李管家進門都要比這個結果強,還算正常,也許楊家真的不想將事情鬧大,不過,這個可能隻怕三成都沒有。


    趙海明驀地睜開雙眼。


    “李管家,派出幾個家生子,就在登萊盯著楊家老爺,記住,一定不能讓他發現了。”


    “遵命。”李管家急忙應答。


    “王先生,還得麻煩你一趟啊。”趙海明轉身看向王哲。


    “大人客氣了,盡管吩咐。”王哲合起折扇一揖道。


    “王先生帶我拜帖往登州一趟,同黎都司說項一下,如楊景堂有何舉動,都司應有耳聞吧。”趙海明正色道。


    “王哲這就領命。不過,”王哲抬頭看看趙海明,“家中除了二公子外,還有出倭國的海船,甚為可慮。。。”


    “嗯,言之有理,這樣,王先生可再行水師衙門一行,通曉王指揮,這兩條海船都送與他了,至於錢款日後再還就是了。”趙海明當機立斷,如今是再小心也不為過。


    “學生領命了。”王哲一拱手道。


    王哲同李管家先後離開後,趙海明又喚過親衛崔海吩咐一番後,這才返迴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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