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在跟隨重耳流浪的所有人中,介子推最看不慣的人就是狐偃。在他看來,此人的功利心實在是太重了,他跟著重耳根本就是為了功名利祿而來的,而不是為了重耳公子的品行和晉國的未來而來。


    雖然狐偃對於重耳也算是忠誠,為人處事也還過得去,但是在他的身上表現出來的霸道和強勢,介子推一點都看不慣。


    介子推之所以在重耳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離開,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他看不慣狐偃的所作所為,想以自己的離開讓重耳慎用狐偃。現在晉公重耳沒有封賜智慧、人望、品行都為上品的趙衰為上卿,卻任命狐偃為上卿,這說明了什麽?


    還不是因為狐偃是重耳的舅舅嗎?


    既然狐偃當上了晉國的上卿,自己當司寇還有什麽意義呢?將來做了官,還要受到狐偃的節製,他當然不願意了。


    介子推的神情慢慢的黯淡下去,“趙兄,狐偃為相,你願意接受嗎?你能夠與他並肩共事嗎?”


    趙衰知道介子推話裏的意思,“子推兄,我今日為官,不是與任何一個臣子共事,而是為君上、為晉國辦事。更何況狐偃為相以來並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處的是井井有條,還是不錯的上卿之才啊!”


    趙衰雖然沒有說介子推的缺點,但卻明確的告訴他,狐偃並不是他心目中那樣的霸道和強勢,人家其實也是很有能力的。


    聽完趙衰的話,介子推明白了,他知道現在趙衰已經是晉國的官員了,而且是高官,他不願意把同僚之間的矛盾暴露出來。


    但是眼睛裏容不得沙子的介子推卻不願意了,他絕對不會在功利心如此強的狐偃手下當差,於是憤憤的說道:“趙兄,既然狐偃為相,我看我還是不迴絳都了,畢竟道不同不足為謀,我是不願意在狐偃手下做事的。今夜我們喝了這碗酒,明日還請趙兄迴絳都告訴君上,就說介子推已經過慣了山中的生活,過不慣都城的繁華生活了。<>讓他另請賢明吧。”


    說罷,介子推端起酒碗與趙衰碰酒,隨後一口喝幹。


    趙衰知道,介子推是一個十分執拗的人,既然他已經做了不迴絳都的決定,就是十頭牛也拉不過來。


    但是既然已經接受了君上的任務,趙衰就不能不把話說明了,“子推兄,我知道了你看不上狐偃的為人,但是我們是為了君上的事業來盡心盡責,並不是為了他狐偃。更何況君上在安排我來請你的時候專門說道,若不是國家初定,事物繁雜,他一定會親自來接你的。既然君上能夠有這樣的誠意,你為何不肯給君上一點顏麵,出山做官呢?”


    聽到晉公重耳都準備來迎接自己,介之推心中稍稍溫暖了一下,但隨後又暗淡了下去,“雖然君上說是要請我出山,但是他還是任用狐偃為相,這還不等於說明在君上的心中狐偃才是他最為信任的人。既然君上信任這樣的人,那我們還有什麽出頭之日呢?”


    很顯然,介之推對於晉公重耳任用狐偃為相還是很在意的。


    趙衰聽罷道:“子推兄,你為何非要讓君上在你與狐偃之間做出選擇了?為何就不能與狐偃一道為君上、為晉國盡心盡力呢?你這樣做,真的讓君上非常為難的。話又說迴來,雖然你對狐偃有些意見,但是在人家狐偃的心目中,並沒有對你有任何不好的看法啊!”


    當趙衰說出這樣的話來時,介之推不高興了,“照你這麽說,狐偃能夠容我,倒是我介之推容不下他狐偃了?”


    “難道不是嗎?”趙衰也不高興了,直接反問道:“雖然你看不慣狐偃的霸道強勢,但是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狐偃說過你一句壞話,在君上打算任命你為晉國的司寇這件事上,狐偃也是支持你的。我就不知道了,你為何要對狐偃耿耿於懷呢?”


    趙衰越是說狐偃的好話,介之推愈發的生氣,“哼---,看來你們這些人官越做越大,想法也越來越一致了。<>既然連你都認為狐偃人不錯,卻為何要來這綿山找我呢?好了,話不投機半句多,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去做你的高官吧,我呢也不願意與你們為伍,請便吧


    說罷,介之推起身準備送客了。


    這樣的做法對於趙衰來說實在是太難堪了,自己好心好意來勸介之推出山,竟沒有想到人家會給自己下逐客令。


    這讓作為晉國副卿趙衰的顏麵如何下的來。


    趙衰也生氣了,站起身對介之推道:“既然你如此執拗,那我也隻好告辭了,不過臨走前,我還是想請你想清楚,這也許是你人生最後的機會,希望你能夠珍惜。”


    “哼---,我介之推當初離開君上的時候,就抱著一生不做官的信念,今天你又如何能夠用高官厚祿來誘惑與我,你走吧,就當你從來沒有遇到過我。”說罷,介之推扭過頭去,不再理趙衰。


    人家都已經這樣了,趙衰還能說什麽呢?狠狠的拂袖對介之推說道:“告辭,還望珍重。”


    說罷,趙衰連夜離開了介之推隱居的綿山向絳都而去。


    趙衰走後,介之推的母親從旁邊的小屋出來了,對介之推道:“兒啊,君上能夠派人來請你,就說明他的心上還有你這麽一個人。你為何要如此執拗,不肯出山為晉國盡忠呢?”


    介之推是十足的孝子,上前對母親說道,“娘,不是兒不願意為君上和晉國盡忠,隻是當今的晉國權臣當道,兒不願意與他為伍。”


    從剛才的談話,母親已經明白介之推嘴裏的權臣是誰了,“你所說的權臣是指狐偃吧。娘雖生活在山野之中,但是我也聽說此人,知道他是當今君上的舅舅,為人霸道、強勢。但是兒啊,你有沒有想過,天下之大,什麽樣的人沒有呢,再說了整個朝廷中,又怎能都是謙謙君子呢?要想做官,就必須學會與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你為人如此執拗,即便是將來做了官,也難以與他人合作,不一定是個好官啦!”


    介之推吃驚了,幾十年來,自己常常以君子之風標榜,竟然沒有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在母親看來竟然不一定是個做官的料。


    “母親,難道我做錯了嗎?”介之推不解的問道。


    “你的做法沒有錯,但是你的期望卻錯了。你對國家和朝廷的期望太高了,對於你交往的人要求也太過於苛求了。這就是你為人最大的缺點,就拿趙衰大人來說吧,多好的一個人啦,竟然在你的眼裏成了與狐偃同流合汙的人。你說說,按照你的標準,天下除了你介之推之外還有好人嗎?”


    經過母親的提醒,介之推也意識到也許是自己對人太過苛刻了。不過當他意識到自己錯了時候,趙衰卻已經走遠了。


    趙衰走遠了,也就等於說介之推說出去的話也沒法收迴了。


    對於執拗的介之推來說,就算是現在晉公重耳來請自己也沒有辦法挽迴了。


    “母親,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孩兒已經對趙衰說過自己不屑於入朝為官,那麽就算是國君來請,孩兒也不會迴去做官了。請母親隨孩兒繼續進山,我們避開這塵世吧!”介之推對母親說道。


    “哎---,兒啊,為娘就想不明白,你為何要如此執拗呢,你明明心中還沒有放心做官的念頭,卻偏偏要做出一副不想做官的樣子呢?”娘雖然這樣說介之推,但是兒大不由娘,還是不得不跟著介之推向綿山深處走去。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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