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從狐偃府上出來,已經很晚了。


    迴到府裏的郗芮卻一點也沒有瞌睡的感覺,如此重要的夜晚他怎能睡得著呢?


    他一個人在寢室內轉來轉去,一點一點的思考著今天與狐偃的談話。怪不得君上遲遲不願意迴到絳都來,原來他是嫌姬圉沒有死啊!可他嘴上不是一直說不想讓姬圉死嗎?這怎麽又想到讓姬圉去死呢?難道我是理解錯了君上的心思?


    讓姬圉死,是君上的意思還是狐偃自己的想法?不對,狐偃他沒有這樣的膽量,就算是姬圉殺死了他的父親,他也沒有膽量敢殺死姬圉,畢竟姬圉也是當過國君的人。


    想到這一點,郗芮的心慢慢的堅定起來,這麽說原來君上是想讓我殺死姬圉。


    那他為何不直接告訴我呢?難道他不信任我?


    越想越多,最後郗芮隻好命人將弟弟郗稱請過來商議。


    接到兄長的要求,郗稱很快就過來了,“兄長,你叫我?”郗稱就是這樣隻要是自己兄長的召喚,不管多晚他都會過來。


    “都這個時候,除了我還有誰會叫你?”郗芮不客氣的跟郗稱說道。


    “嘿嘿嘿,兄長說的是,都這個時候了,也隻有你叫我,我才會來的。”不管郗芮如何教訓,郗稱就是不會生氣,幾十年過去,他對於自己的這位兄長是由衷的佩服,“說罷,兄長你準備讓我做什麽?”


    這麽晚了,兄長還會叫自己,在郗稱看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郗芮看了一眼郗稱,隻見他一臉的真誠,“這個時候請你過來,就是想與你商量一下,這麽長的時間過去,重耳他為何還不願意迴絳都呢?”


    多少天了,郗芮一直為這件事傷腦筋,郗稱也是知道的,但是來呢郗芮都想不通的事情,郗稱能想出來嗎?“兄長,你都想不出來的事情,我咋能知道重耳為啥不願意迴絳都呢?你非要我說的話,我想重耳肯定是還不放心絳都的安危吧!要不然他早就迴來了。


    ”


    雖然郗稱不會說話,腦子也不是那麽靈光,但是作為人的第一反應,應該才是最真實的反應。


    重耳擔心絳都的安危,看來郗稱是說對了,狐偃也是這麽說的,重耳擔心絳都夷吾的實力太大,擔心私下裏與姬圉私通的人太多,所以不願意迴絳都。


    這麽說,殺姬圉真的是重耳本人的意願了?


    郗芮思索著。


    可是沒有重耳明確的態度,這萬一殺錯了怎麽辦?他會不會因此來怪罪我呢?


    想到這裏,郗芮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萬一是一個陰謀,重耳會不會趁機連我一同拿下呢?


    越想郗芮越感到害怕。


    “兄長,你在擔心什麽?”從郗芮的表現,郗稱看出了擔憂,於是問道。


    郗芮聽罷,望著郗稱道:“你也看出了我的擔心?”


    “對,我能夠感受到兄長確實在擔心什麽?說出來我聽聽。”郗稱一臉嚴肅的說道。


    他的這個表情讓郗芮感到自己的這個弟弟有時候他的表現還真的讓他有些捉摸不透,你說他笨吧,有的時候他的判斷卻還是比較準確的;你說他聰明吧,總是做一些讓人擔心的事情來。哎---,也許是我們這些讀過書的人想法太多了吧,或許郗稱這種很最直接的反應才是最正確的辦法。


    想到這裏,郗芮就把今天與狐偃見麵的事情說了出來,也把狐偃給他的建議說與郗稱,說完之後,郗芮道:“你說說,狐偃所說的將姬圉殺掉,是重耳的意思,還是他自己的意思呢?實話跟你說,我一直在擔心,一旦我們殺掉姬圉,重耳會不會以此向我們發難,要是他以此為借口除掉我們兄弟,怎麽辦?”


    郗稱聽罷想了想道:“兄長,管他是誰的意見呢,不過我想隻要我們殺掉姬圉之後,重耳迴到絳都,那麽殺掉姬圉就是重耳的意思;如果我們殺掉姬圉,重耳還沒有迴到絳都,那就不是重耳的意思。


    但是有一點兄長隻管放心,那就是我們殺掉姬圉,重耳一定不迴怪罪我們的。”


    “為何?”


    “因為我們殺掉姬圉等於是為重耳出掉了後患啊!不管怎麽說姬圉都是重耳在晉國最擔心的禍患,隻要姬圉在晉國,重耳肯定是睡不著覺的。因為他擔心有朝一日有人會再次扶持姬圉重新登台。所以說我們除掉姬圉就等於消除了重耳的心腹大患,他能怪罪我們嗎?”郗稱說道。


    一聽到郗稱說這話,郗芮高興的說道:“哎呀,我怎麽就把這一茬給忘呢?你說的很對,這確實是重耳最擔心的事情,隻要姬圉呆在晉國,重耳就會睡不著覺的。重耳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遲遲不願意迴絳都。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重耳的本意就是想讓我們幫他除掉姬圉,結果呢,我們卻遲遲沒有行動,他這才不得不派狐偃前來跟我們說話。今天狐偃迴來祭奠其父,看似無心,實則是有意為之。”


    “既然這樣,兄長為何當初不直接將姬圉處死呢?”郗稱見狀問道。


    既然是自家兄弟,郗芮也沒有必要隱瞞,“當初之所以不直接處死姬圉,那是因為我有自己的想法,你想想,重耳在外流浪幾十年,跟著他的人又有那麽多,現在他迴國之後,能夠輕易相信我們兄弟?”


    “哦---,我明白兄長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如果重耳對我們兄弟好了,我們就一直跟著他,這萬一他對我們不好了,我們再次扶持姬圉上台,是不是這個意思?”


    “對,我就是有這個意思,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重耳是不會讓我們有這種想法了,他要殺掉姬圉嗎,永遠斷了我們的後路。


    ”隨後郗芮往後退了退,坐在了榻上,“看來這個重耳並不是人們想象中的那樣仁德啊!我們今後可得小心了。”


    雖然郗芮意識到了或許殺死姬圉本來就是重耳的本意,而且也對今後做重耳的臣子充滿了擔心,但是郗稱卻不這樣認為,“兄長,你就莫要擔心了,我想重耳也已經不小了,還能活幾年;再說了,隻要他迴到絳都,就等於是迴到了你我兄弟的掌控之下,不由得他不信任我們。”


    “你是說,重耳迴到絳都就等於是迴到了你我的掌控之下?”


    “那還不是嗎?不管怎麽說你現在還是晉國的宰相,我呢又是絳都的將軍,試問一下,他重耳迴到絳都來,還不是就在你我兄弟的掌控之下。他不信任我們,又能信任誰呢?”隨後,郗稱又說道:“依我看當務之急還是要把姬圉殺掉,首先讓重耳迴到絳都才是正主意。”


    聽罷郗稱的話,郗芮想了想道:“也許你說得對,不管怎麽樣,姬圉都必須得死了;既然這樣,那你明天就去將姬圉殺掉,將他的人頭交給狐偃。”


    “好的。”


    郗芮知道,從現在的分析來看,不管自己願不願意,姬圉也是必死無疑了,即便是自己不殺,也會有別人去替重耳將姬圉殺掉,既然橫豎都是一個死,為什麽自己不去做這件事呢?


    畢竟這樣做了,至少還能夠給重耳留一點好印象吧!


    就算不能給重耳留下好印象,但是事情做到了重耳的心上,他總該不會反感和怪罪自己吧!


    晉國高粱城。


    被趕下台的晉公姬圉就呆在這裏已經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來,他一直想不通自己作為一國之君怎麽就在不明不白之間被人趕下台了呢?看來晉國真正支持自己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晉國的那些大家族沒有一個是從內心深處支持自己,而自己一直信任的郗氏家族的郗芮、郗稱兄弟二人在關鍵的時候,還背叛了自己,看來寡人的失敗還是在用人失察啊!


    這些天來,姬圉思索著、總結著、盤算著、積聚著,他在想隻要自己活著,總有一天他還要再次登上晉國國君的位置,畢竟自己隻有不到二十歲,而他的伯父重耳已經六十多歲了。


    六十多歲的人,在春秋時期已經是很大的年齡了,還能活幾年呢?


    對,隻要我活著就一定有重新上台的機會。


    姬圉心中暗暗想到,現在他需要的是在這個地方培養自己的力量。但是縱觀晉國有權有勢的家族、官員、地方大員,那一個又是自己的人呢?又有哪一個是真心支持自己的人呢?


    直到這時姬圉才明白當國君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不是說把你放在了那個位置上,你就是當之無愧的晉國國君。


    “哎---,怎樣才能真正成為一個國家的國君呢?”姬圉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這一個多月來,也有令姬圉值得欣慰的事情,那就是雖然自己已經下台,被人趕到了高粱城,但是高粱的守將對他還算可以,沒有太多的刁難自己和公室成員們。


    不過他有所不知的是,這種好日子馬上就要結束了。


    吃罷午飯,姬圉來到後花園中間的土丘上,這裏有一座不大的亭子,站在這裏,可以遠望北邊的絳都,那裏是姬圉心中最向往的地方。


    這時,內侍輕輕的走了進來,之所以輕輕的進來,那是因為自從被趕下台之後,姬圉的脾氣已經變的很壞很壞了,稍不如意就亂發脾氣,跟著他的內侍們也隻好小聲小氣的跟他說話,“君上,絳都的郗稱將軍來了。”


    姬圉轉過頭,吃驚的望著內侍。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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