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絳都。


    秦國出兵占領河西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這裏,晉國的天“轟”的一聲,塌了---


    國君被俘、大臣被抓、軍隊敗逃,一連串的事情讓這個中原大國一下子陷入到了無頭蒼蠅的境地。


    禍不單行,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秦國又出兵討伐河西之地了。


    這該怎麽辦呢?


    這可怎麽辦呢?


    矛盾的焦點匯集到了郗芮的身上。


    郗芮是宰相,國君不在,晉國的朝堂上,該是他拿事的時候,但是當下晉國的事好拿嗎?


    不好拿,他心中非常清楚此時晉國的事情一點都不好拿,因為前麵的一切都是黑暗的,他摸不著頭腦,辨不來方向。


    首先國君別抓,晉國就出現了兩種聲音,一種聲音是要趁機廢掉夷吾,另立新的國君,而且人家連新國君的人選都選好了,那就是逃往在外的公子重耳,另一種聲音就是繼續與秦國交涉,要迴國君夷吾;當然了還有第三種聲音,那就是在國君不在的情況下,請太子圉繼位國君,執掌晉國事務,但是當下的太子圉才隻有十歲,能執掌了晉國當下的形勢嗎?能把當下晉國這一鍋粥做成熟飯嗎?


    很顯然不能,那晉國的事情還不得他這個宰相來解決嗎?


    而且秦國還在攻打河西之地,又該由誰領兵出征呢?郗芮不用上殿,在自己家裏都能夠想的清楚,肯定沒人願意去,畢竟風雲變幻的重要關口,誰都想說上話,誰都想為自己的集團爭取利益,此時哪有人願意聽他的話,領兵出征呢?


    更何況經過韓原之戰,晉國能夠打仗的將領都被秦軍的氣勢給嚇著了,哪有人那樣傻,這個時候去自找苦吃呢。


    除了將領不願意去之外,晉國的士兵早就跑的跑、逃的逃,那裏還有心思打仗呢?


    哎---,郗芮一聲長歎,窮家富戶,日子都難過啊!看來隻有讓人家秦國隨便占領了。


    想到這一點,郗芮也釋然了,誰讓國君當年答應要把河西之地交給人家秦國,若沒有這檔子事情,根本就不會出現韓原之戰這迴事。


    “既然河西之地本就該是人家秦國的,就讓人家去占領吧,我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誰來繼承晉國國君的大事吧!”郗芮自我安慰道。


    “兄長,當下的晉國正是你掌舵的時候,你一定要拿穩方向啊!”就在郗芮正在為當下晉國的局勢感到憂慮的時候,郗稱進來了。


    郗芮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平常這個弟弟多是沒有多少頭腦的,也給自己惹了不少的事情,今天一進來卻說出了這樣的話,多少讓郗芮有些意外。


    “那你說說當下的晉國我該怎麽辦呢?”既然弟弟說起了這事,郗芮趁機問道。


    “愚弟以為此時我們應該領兵抵抗秦國的入侵,打退河西之地的秦軍。”郗稱信心滿滿的說道,“隻要我們在晉國危難時刻,能夠出兵打退敵人的進攻,那我們就是晉國最大的功臣,永載史冊。”


    嗯?


    這倒是個新的見解,“那你說說,晉國能夠打敗秦國,奪迴河西之地嗎?”


    “愚弟以為我們可以打敗秦國,因為此時的晉國正處在戰敗的傷痛之中,哀兵必勝嗎?”


    哀兵必勝!


    郗稱能有這樣的見解倒是讓郗芮感到有些吃驚,“哎呀---,不簡單啊,幾天沒見,你竟然會有如此高的見解。那你對當下晉國的軍隊情況又了解多少呢?晉國又多少兵馬,又有多少將領願意為晉國而戰?”


    郗稱搖搖頭,他是絳都將軍,說白了也就是保衛都城安危的將領,那裏知道作戰部隊的事情呢?


    “那你說說,當此之時,誰可以為將?”


    郗稱想了想道:“如果沒有好的人選,愚弟倒是可以一試,我願意領兵抵擋秦軍的進攻。”


    “你?”


    郗芮的眼睛睜大了,“就你也能領兵打仗?晉國多少有名的將領都被秦軍打怕了,你竟然在這個時候想領兵打仗,擊退秦軍?”


    郗芮被郗稱這個愚蠢的想法給嚇著了,他很清楚,郗稱今天之所以能夠當上絳都將軍完全是晉公夷吾看在自己的麵子上才讓他幹的,不然就他那一點能耐,莫要說是將軍,就是個什長、百長,人家都未必願意讓他幹。


    現在這家夥竟然想領兵打仗,而且還要擊退秦軍,“哎---,還是別給郗氏祖先丟人了吧!”


    郗芮心中暗想道。


    但是麵對自家兄弟信誓旦旦的樣子,郗芮原本就亂的不得了的心情倒是有那麽一點點小小的激動,畢竟在晉國所有將領都躲閃不及的情況下,郗稱還願意出麵為晉國分憂解難,這一點已經是很難能可貴了。


    “哎---,郗稱,此時你主動願意為晉國出力,為兄感到十分欣慰,但是你有沒有想到,當下的晉國所麵臨的困難。為兄實話告訴你,當下晉*隊約有一半的士兵逃往在外,剩下這一半軍隊也被秦軍嚇破了膽子,根本就不願意與秦國作戰。所以,當下晉國會打仗的將軍們都不願意帶兵出去與秦軍作戰?”


    “這麽說,我們晉國就眼睜睜的看著秦國占領河西之地了?既然這樣,還要我們這些吃晉國俸祿的人幹什麽?”郗稱氣憤的說道。


    望著弟弟一臉的憤怒,郗芮多少有些感動,“就算你想奪迴河西之地,但是誰來給你授權呢?晉國連國君都沒有,為兄我可沒有調動晉*隊的權利。”郗芮對郗稱道。


    “這麽說,就算我想為國出力,還得有國君的授權了?”


    郗芮點點頭。


    “那你們就趕緊商議一下,看看如何解決晉國國君的問題啊!我們可不能眼看著秦國一點一點的把晉國吞噬掉,一旦沒了晉國,我們這些臣子又給誰當呢?”郗稱道。


    郗稱一說這話,郗芮知道他的話雖然不中聽,但說的也是實情,“國君的事情,豈能是我們這些做臣子能夠隨便定的?你說說應該定誰為國君?當下晉國的形勢分為兩派,一派是以慶鄭為首,主張迎公子重耳為晉國國君;另一派以虢射為首,主張與秦國談判,請人家放迴當今國君,還有人主張立太子為國君,你說說為兄我應該怎麽辦呢?好好想想吧,隻有吧國君的事情解決了,才能夠考慮你當主將,出征河西的事情。”


    郗稱想也沒想的說道:“這個事情不是我能夠考慮的,你應該問問呂省大夫才是。”


    郗稱說的倒是輕巧,一句話把自己推得幹幹淨淨,讓自己找呂省商議。


    呂省?


    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在與這個名字糾纏,他不是不想找呂省商議,隻是他沒有臉去見呂省,畢竟國君此次出兵可是他一手策劃和鼓動,最後,國君戰敗不說,而且還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讓他怎麽見呂省呢?


    可是當下的晉國不找呂省,他又能找誰商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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