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丕鄭父看門人,春天夜晚,絳都冷的出奇,看門人不想爬起來開門,便隔著門喊道:“誰啊?”


    “相國大人來了,快快開門。”門外一個聲音慍怒的喊道。


    一聽到是相國來了,門人趕緊爬起身,打開府門。


    果不其然是當今的相國大人裏克帶人來了;一進門,裏克便對丕鄭父府上的下人吼道:“快去叫你家老爺起來,就說我又要事與他商議。”


    “諾---,奴才這就去請我家大人。”


    裏克深夜來訪,丕鄭父自然不敢怠慢,趕緊穿好衣裳來到大廳,裏克已經在這裏等他了。


    見到丕鄭父,裏克道:“我又要事要同你商議,這裏可方便?”


    丕鄭父明白,裏克這時要同他商議極其秘密的事情了,於是道:“我府上有一間密室,甚為嚴密,我等可以在那兒說話。”


    “好--,讓人架上火盆。”


    安排好之後,裏克與丕鄭父走進密室。


    “這裏甚為安全,相國請講。”進入密室後,丕鄭父掩上門對裏克說道。


    裏克左右看了看,確信安全後,對丕鄭父道:“今日大殿上的事情,你可見到了?”


    丕鄭父點點頭。


    “這個夷吾為了當上國君,竟然敢出賣國家,實在是可惡至極。”直到現在裏克還在為晉公夷吾出賣晉國的事情生氣。


    “郗芮不是說是他擅自答應的嗎?你怎麽到說起國君來了?”其實丕鄭父心裏也很清楚,把河西之地劃給秦國,郗芮絕對沒有這個膽量的,除非他已經得到了晉公夷吾的許可。


    “哼---,郗芮說是他做的主,難道我就會信,肯定是夷吾為了當上國君,自己做的主張,郗芮無非是在替他承擔罪責罷了。”


    丕鄭父明白,別看裏克是行伍出身,其實他也看出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即便是你看出了又能怎樣,人家現在已經是國君了,我們還能將他怎樣?”


    “怎樣?我真後悔,當初沒有看清楚夷吾竟然是這樣喪心病狂的小人,為了自己能夠當上國君,無所不用其極,竟然到了出賣國家的程度。早知他是這樣的人,當初就不應該請他迴來當國君。”裏克後悔的說道。


    “我說相國你是不是還在為人家沒有兌現你的一座城池而後悔?”丕鄭父調侃道。


    “哼----,你把我裏克當成什麽人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說笑,我承認我有私心,但是比起河西之地來,我裏克還是願意以晉國的社稷為重。自己的那一點小利算的了什麽。”裏克道一臉嚴肅的說道。


    丕鄭父見狀也不再拿裏克說笑,“相國大人說說,你今夜前來到底有何要事?”


    轉了一大圈終於說到了正事上。


    裏克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我想廢掉夷吾,另立他人。”


    咦-----


    聽罷,丕鄭父的頭上冒出了冷汗,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你已經連殺二君,難道還想再殺第三個嗎?”


    見丕鄭父嚇成了這樣,裏克有些不滿的說道,“看把你嚇成什麽樣了。”


    丕鄭父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相國請講。”


    “以前我殺奚齊和卓子,那是為了太子申生報仇,這次拿下夷吾是為國家盡忠。對於像夷吾這樣言而無信,為達目的不惜一切的小人,當晉國的國君,隻會貽害晉國。為了晉國的千秋大業,我要再次出馬為晉國除害。”裏克憤憤說道。


    雖然丕鄭父曾經與裏克是一條道上的兄弟,但是這一次他有些不願意了,畢竟要換掉現任國君,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相國,你可想好了,夷吾已經在晉國當了好幾個月的國君,而且現在他已經把軍隊上的將領也都換成了他自己的人;一旦行事,你覺著你有把握嗎?”


    雖然丕鄭父擔心,但是鐵了心的裏克卻不這樣認為,“哼---,老夫行事,豈能失敗。這一次我準備采取多種手段拿下夷吾,為國除害。”


    “說來聽聽。”丕鄭父道。


    既然是自己人,裏克也不迴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則老夫將聯絡朝中大臣,在朝堂上直接對夷吾發難,迫使夷吾自己退下君位;二則,我將聯係軍中的賈華等人,秘密調集軍隊進入絳都,一旦大臣們發難不成,我便命軍隊直接將夷吾、呂省、郗芮等人拿下;三則,也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我想你到了秦國之後,秦國一定會因為夷吾違背諾言一事發怒,屆時請你向秦公表明心跡,就說我等願意配合秦國,請秦國出兵邊境以震懾夷吾等人。有此三策,大事可成矣!”


    聽著裏克的謀劃,丕鄭父並沒有顯出太多的興奮,而是稍稍有所擔心,“將軍,雖說你的謀劃很好,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事成,誰將為晉國國君?”


    “這個老夫也想過了,我打算再次請重耳公子迴國繼位;若他實在不願意迴國的話,我就從晉國公室中選擇一位德才兼備的公子繼位。至於是哪一位公子,到時候與群臣商議之後再說。”很顯然,對於此事裏克已經謀劃了好長時間。今天隻不是把心中的想法說與丕鄭父罷了。


    “將軍,雖然你的謀劃很完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事情失敗,又將如何?畢竟夷吾可是三十多歲的人,不比奚齊和卓子,將軍還應該多想想才是。”丕鄭父問道。


    “哎---,你多心了,以老夫在晉國的威望,無論是軍隊上還是朝堂上,大都是老夫的人,他夷吾一個剛迴晉國沒幾天的娃娃還能將我怎樣,你就放心吧。”裏克不以為然的說道。


    聽著裏克自信的話,丕鄭父心中還是有些擔心,對於夷吾繼位以來的種種做法,丕鄭父雖說也有意見,但是為了晉國考慮,他還是忍了,畢竟晉國已經經曆的太多的風風雨雨,需要消停一段時間了。再這樣下去,最受傷的還是晉國。


    但麵對老夥計裏克的“雄心壯誌”,他也不得不勉為其難。


    隻是,這一次他有了太多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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