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耀在犬丘高原上。


    明亮而刺眼。


    十多匹駿馬背對著初升的太陽向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


    “駕----”


    “駕----”


    馬蹄聲動,驚起了正在享受夏日清晨的野兔,隨著馬蹄聲動,驚慌的向一邊奔去。


    疾馳的駿馬並沒有在意野兔的驚慌,繼續向著西北而去。


    牛頭河營地。


    紮義和剛剛睡醒,光著背走出大帳。


    嗯?


    有人過來了。


    紮義和眯著眼望著從東南麵過來的數十匹戰馬,快速來到自己跟前。


    “你們迴來了?”紮義和不急不慢問道,“有情況嗎?”


    雖然在路上的時候,紮義和信心滿滿,可是迴到牛頭河營地之後,他又迴頭一想,犬丘那麽大,秦人為何偏偏就會來襲擊牛頭河?


    在紮義和看來,昨天的路上設下伏兵也就是盡盡心罷了,留下百長等人之後,他也就沒太放在心上。所以麵對百長等人歸來,他也就不那麽在意了。


    “有情況,昨天夜裏秦軍襲擊了山下的村莊,殺死二十多翟戎百姓。”


    “啊?秦軍還真來了?”紮義和的眼睛睜大了。


    這麽看來,百長預測的太準了,昨天秦人真的襲擊了山下的翟戎百姓。


    “看清楚是什麽人帶的隊伍。”


    “帶隊是一位年輕公子,秦軍將領稱他為三公子。其中那天與你大戰的那位秦將也在裏麵,他的名字叫王蕩。”百長匯報道。


    “三公子?王蕩?”


    紮義和細細的品味著這兩個名字,似乎想從中得到點什麽?


    “哎----,這麽說昨天晚上襲擊山下村莊的是秦軍的重要人物帶的隊;你說說,要是我們昨夜在那兒設防,一定會將這些人一網打盡。”紮義和後悔的那個勁,可就別提了。


    雖然他不知道這位被稱為三公子的人是誰,但是從王蕩對此人的尊敬程度,他初步可以得知此人一定是秦國的一位重要人物。


    難道這些人是從關中來的,他們帶了多少軍隊?紮義和心中暗暗想到。


    “左骨都侯,既然秦國派如此重要的人物前來,是不是要給大王通稟一下,請大王定奪。”手下的百長說道。


    “嗯---,你說得對。”紮義和道。在不清楚秦國到底派了多少兵馬的情況下,還是向大王稟報清楚的好。


    對於這位百長的建議,現在的紮義和可真是言聽計從,頻頻點頭。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速速向大王稟報這裏得知的情況為上。


    又是一天的快馬疾馳,天黑時分,紮義和等人趕到了千河翟戎大營。


    聽完紮義和的稟報,翟戎王一言不發,多少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讓左賢王替自己出謀劃策,現在,左賢王他老人家已經作古,他該問誰呢?


    “大王,從紮義和匯報的情況來看,這些襲殺我翟戎百姓的軍隊,肯定是從關中過來的秦軍,犬丘的秦軍根本沒有如此強的戰鬥力。”左大當戶說道。


    翟戎王點點頭,既然這些人是從關中過來的秦軍,那麽事情可就難辦了,畢竟於是關中的秦軍打仗幾十年,他們的戰鬥力遠非犬丘可比,兵力有數萬之眾,遠也非翟戎可比。


    不說別的,但從最近這些秦軍的行事的作風來看,都非犬丘秦軍可比,短短幾十天的時間,犬丘的翟戎百姓已經人心惶惶,一步一步向北方逃走,照這樣下去,翟戎還能在犬丘待下去嗎?


    “大王,這個三公子會不會是秦君贏嘉的小兒子嬴任好?”左大當戶提醒了一句。


    “嗯?”


    翟戎王扭過頭,直直的望著左大當戶。


    嬴任好?


    這個小孩,他沒有多少印象,當年翟戎與秦軍在關中大戰的時候,嬴任好還是一個小孩。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知道,那就是平陽大戰的時候,翟戎左骨都侯就是為了追殺這個小孩,才喪命渭水的。


    “真會是他?”翟戎王還是不太相信。


    畢竟他對這個小孩沒有多少了解,若真如左大當戶所言這個年輕人真是嬴任好的話,一係列的問題可就出現了。


    他是怎樣一個人呢?


    為什麽要來犬丘?


    是秦國出了什麽問題,是把他排擠到這裏來了?還是他自己要來這兒?還是秦國專門派他來治理犬丘?


    他來這兒帶了多少軍隊?


    ……。


    翟戎王一下子覺著事情複雜了,需要好好想想。


    多少年關中都沒有派人前來這裏,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派國君的親弟弟前來犬丘,為何呢?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個人不好對付,短短幾十天的時間,就已經搞得翟戎百姓人心惶惶。


    “若真是嬴任好來到了犬丘,事情可就複雜了;諸位好好想想我們該如何對付這個小孩,還有他從關中帶來的軍隊?”翟戎王道。


    “大王,我覺著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需要把一件事情弄清楚,那就是今天來到犬丘的這位三公子到底是不是嬴任好,其次如果他是嬴任好,為什麽他要來這裏,來這裏幹什麽?”右大當戶說道。


    “這還用說,肯定是秦國已經意識到我們占據犬丘時間太長,想把我們從這裏趕出去,還能有什麽原因?再說了,我們根本就不用去管他為何來這裏,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如何趕走嬴任好,重新奪迴我們在犬丘的主動權。”一直沒有說話的右大將說道。


    這話看似莽撞,但卻說到了點子上。


    “對,右大將說得對,我們且不管他為何要來這裏,或者說他來這裏幹什麽;我們隻需要做好當下的事情。既然秦國已經派人前來犬丘,而且已經對我們造成了威脅,我們隻需想辦法對付就是,何必要想那麽多,何必要查清楚他來這裏的原因。”又有人符合道。


    聽著眾人的建議,翟戎王靜靜的望著紮義和,他的心中已經想到了一件事情。


    翟戎王向前走了兩步,“紮義和,對於秦國的這位三公子嬴任好,你可知曉?”


    紮義和搖搖頭。


    “那我告訴你,當年你父親就是為了追殺他才喪命渭水的。”翟戎王看似不經意的說道。


    “什麽?”紮義和瞬間青筋暴跳,血湧上了頭頂。


    紮義和吃驚的望著翟戎王,翟戎王點點頭。


    紮義和再次轉過身望著大帳裏的其他大臣,大臣們也跟著點頭。


    “啊-----”


    紮義和狼一樣大吼一聲,衝出了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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