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終於要對矢國下手了。


    這讓壓抑了許久的秦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公元前671年春夏交接,秦公贏恬任命三弟贏任好為主將,率軍五千出雍城向東邊的矢國發動進攻。


    之所以任命贏任好為主將,秦公贏恬是做了慎重考慮的,除了任好與兄長贏恬私下裏關係好之外,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贏恬有意識要鍛煉一下贏任好。不管是父親還是今天的贏恬都看好這位弟弟,因為他從小就顯示出了不同於一般的非常智慧,如果加以鍛煉,則大有可為。


    十二歲的贏任好拜將,在秦國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在他們看來,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秦君壽短,孩子隻好早早當家,早早擔起國家的重任。


    於是乎,贏任好第一次領兵出征了。


    這次帶兵出征,對於贏任好來說,是激動的,更是興奮的。經過一番考慮之後,他決定帶上韋昱和王蕩兩位校尉隨他一同出征。


    韋昱和王蕩就是此前的兩位曲侯,由於二人上次驪山大戰作戰勇敢,迴到秦國後被加封為校尉。秦國的軍事建製實行部曲製,將軍之下設有好幾個部,部下又設有好多個曲。所韋昱、王蕩二人由曲侯晉升為校尉,那可是一個較大的飛躍。


    可以說這次出征的的將領們全是一幫新提拔的人手,但是他們都對未來的戰鬥充滿了信心。


    很快大軍就開到了岐山。


    贏任好對身邊的秦軍校尉韋昱說道:“韋校尉,我們此次出兵,你以為我們應該從那邊進攻為上?”


    聽到少公子問自己如何進軍,這可把韋昱給難住了,因為以前他當曲侯的時候,是不用思考這些問題的,但畢竟是校尉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樣隻知道領兵打仗了,還要學會運籌帷幄,排兵布陣;於是韋昱想了想說道,“公子,此次我們出兵進攻矢國,以末將之見,還是從從南向北打得好,最好先把渭水以北的矢*隊趕跑,隨後我們渡河向南邊推進,不知將軍以為如何?”


    贏任好想了想,“先打擊渭水以北的矢*隊,這沒有錯;但是由西向東推進有待商榷。”


    “為何?”


    “校尉試想一下,如果我們由西向東推進,是不是把矢國的軍隊趕到了東邊。那麽他們有沒有可能跑到晉國那裏去搬救兵。”


    “嗯---,有這種可能。那以公子之見,我們又該如何?”


    “掃滅渭水以北的敵人之後,我們穿過鎬京,從東邊向矢國發動進攻。這樣一來就可以斷絕矢國與晉國的交通,防止在我們向矢國發動進攻的時候,晉國出麵幫助矢國。不知校尉以為如何?”


    “哈哈哈,公子就是聰明,這一點,我早就看出來了。”王蕩生性豪爽,聽完贏任好的分析高興的說道:“不過,就算是他們去晉國搬救兵,我們也不怕。要不,我們連晉國也一起掃滅了,如何?”


    還沒等任好說話,韋昱望了一眼他,“你以為就我們這點軍隊能夠消滅了晉國西河的軍隊?你能我可不行。”


    一聽到韋昱說自己,王蕩不好意思的笑了。別看這二人經常鬥嘴,私下裏關係可好的不得了。


    王蕩“嘿嘿”笑了笑,不再反駁,其實他也是在說說大話罷了,就這點軍隊消滅晉國,那隻是一個夢想而已。


    隨後,韋校尉讚賞道,“公子之策甚好,這樣最好不過。”


    渭水北岸。


    “韋校尉命令軍隊進村搜查敵人。”秦軍趕到渭水北岸的村莊後,贏任好命令道。


    “諾----”


    不一會兒,搜查的秦軍就迴來了,“啟稟將軍,這裏的所有村莊都沒有敵人。”


    “這是為何?”韋昱不解的問道。


    “走,我們去前麵的村莊看看。”贏任好道。


    二人驅馬來到村前,這時士兵們早就把百姓帶到了贏任好的麵前。


    “這位老爹,駐紮在這裏的矢*隊呢?”


    “早跑了,他們早上一聽說秦軍要進攻他們,沒等到吃飯就跑過河了。”


    哦---,原來駐紮在這裏的矢*隊本來心中就是沒有底的,當他們聽說秦國大軍準備收複失地的時候,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秦軍還沒有趕來,矢*隊早就跑了。


    於是,秦軍不費一兵一卒就順利收迴了渭水以北本該屬於自己的土地。收複渭北的失地,贏任好帶領秦軍快速向東邊而去。


    矢國。


    秦國出兵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裏,而且幾天來不斷有將士從渭水以北逃迴到都城。這令矢國國君薑淵早就坐立不安了。別看他嘴上經常說要滅了秦國,等到秦國真的出兵的時候,他卻承受不了。


    “迅速傳令百官前來大殿議事。”


    不一會兒矢國的文武百官就匆匆趕到了矢國大殿。


    “臣等拜見國君。”


    “諸位愛卿平身。”薑淵故作鎮定的說道。


    諸位大臣起身後,薑淵道:“諸位愛卿,據快馬來報,秦國已經出兵渭北,奪取我國多座村寨。諸位說說,我們該如何應對?”


    逃兵都已經布滿了都城的大街小巷,還需要快馬來報嗎?聽著薑淵這種自欺欺人的話語,大臣早就想笑了,但在大堂之上豈能笑得出來。


    諸位大臣又是一陣沉默,其實自從薑淵上台以來,大臣們早就習慣了這種沉默。說了不起作用,我們還用說嗎?於是乎,沉默在矢國的朝堂上是最常見的事情。


    見諸位大臣又沉默了,這下薑淵坐不住了,起身道;“你們都說說,我們現在該如何處理與秦國的關係?說啊----”


    大臣們還是不說話。


    既然大臣們都不說話,總得有人給薑淵打圓場,於是陳赫出列道:“國君,當我們出兵占領秦國岐山和渭北的時候,秦國出兵就在我們的預料之內。現在秦人已經發動進攻,我們揮兵應對就是了。”


    揮兵應對?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兵在哪裏?


    領兵的將軍在哪裏?


    還有,矢國那敗逃的士氣能收迴來嗎?


    還有,一旦軍隊集結完畢,是圍追堵截,還是向渭水以北挺進直擊秦軍,這些都需要商議。


    。。


    可是,現在這些問題可都擺在了薑淵的麵前。


    這下他有些著急了,“秦軍已經占領了渭北,不日將渡過渭水向都城殺過來,到時候你們這些人都將玩完。我看真到了那個時侯,你們這些人還能夠坐得住,能夠繼續不說話。哼----,一幫喂不熟的奴才。”薑淵終於忍不住罵了起來。


    聽著薑淵的罵聲,矢國的大臣們更不說話,當然了,也不生氣。這幾年來,他們早就適應了薑淵這樣神經質一樣的處事方式,不管他做什麽,反正大家都不生氣,也不說話。等到他發泄完了,大家趕緊迴家,收拾東西走人。


    因為,所有的大臣心中都跟明鏡似得,秦國不進攻矢國,矢國還能存活一陣子,一旦秦國發動進攻,矢國一擊便潰。


    打仗,要的是實力;連晉國都打不過秦國,何況矢國。


    矢國抗秦,那簡直就是螳臂當車、以卵擊石。


    見薑淵又開始罵大臣,陳赫趕緊說道:“國君息怒,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如何迎敵的事情。”


    薑淵當然也不想繼續罵下去,於是說道:“那你說說,我們應該如何迎敵?”


    “微臣以為,當此危難之際,單單依靠矢國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對付秦國,所以,我們還應該請救兵幫助我們一起抗秦。”


    “請救兵?”


    當此危難之際,矢國還有救兵?薑淵吃驚的望著陳赫,等待他的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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