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伯重重的坐下來。


    他知道太子薑淵已經四十多歲,矢國的軍隊在他的掌管下至少也有十年了,現在要想從他的手裏拿下軍權,基本沒有可能了。


    可是如果不拿下軍權,任由薑淵這樣下去,矢國遲早要亡國;如果快一點的話,說不定這矢國也許就會亡在自己手裏。


    一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相國,你說此事該如何處理?”矢伯無奈的問道。


    相國搖搖頭,一臉無奈。


    “哎----,我也知道,麵對國君與太子,讓你做出選擇,也難---”矢伯輕歎一聲,“我也知道自己春秋已剩不多,我走後,你盡可能離開矢國,他是不會用你的。”


    相國當然知道國君所說的“他”指的是太子薑淵。


    “國君切莫要這麽說,您還春秋正盛,不會有事的。”相國勸道。


    矢伯露出一絲苦笑,“春秋正盛?笑話,我都六十多歲,能活幾天,我心裏是有數的。”隨後矢伯轉向君夫人,淒慘的笑道:“夫人,看來你去不成秦國了。”


    君夫人的淚水下來了,“國君莫要這樣說,隻要你好好的,我哪兒都不去了。”


    矢伯、君夫人、相國,三人淒然。


    既然國君都擋不住薑淵要拿下秦國曾經答應過的土地,那麽在矢國境內還有誰能夠擋住他的腳步。


    當天下午,薑淵就帶領大軍開始在渭水南岸占領地盤。


    從驪山以西到岐山以東的土地,很快被矢國占領,薑淵的軍隊趕走當地的官員和村莊的裏長,並向所占領的地方派上了駐軍;最為氣人的是,薑淵竟然占到了距離鎬京隻有十裏左右的地方。


    這讓鎬京主事的曹叔大為惱火,差點發兵攻打矢國。但是事後曹叔一想,也知道這位爺是秦國國君的大舅哥,隻好忍了。於是改變派兵搶奪的方式為派人前往矢*營與薑淵交涉,一交涉,這才得知國君曾經答應過矢國要劃土地給土地的事情。


    事出有因,曹叔不敢怠慢,速速派人將這裏的情況向雍城報告。


    秦都雍城。


    秦公贏恬、公子贏載以及秦國的文武大臣正在為晉國騷擾秦國的事情發愁。


    這一次朝會,秦國的少公子嬴任好也出現在列班之中,他已經九歲了,該擔些事情了。他的爺爺秦憲公在他這個年齡的時候,早就是秦國的國君了。


    “國君,近一年來,晉國屢屢在我國東部邊境挑起事端,若再不想點辦法,恐怕華山以北的百姓真的就要投入晉國的懷抱了。”有大臣出列稟奏道。


    “晉國騷擾秦國的事情寡人早就知曉,諸位都說說你們的辦法。”秦公贏恬征詢道,其實這個事情秦公贏恬已經聽了不知多少遍,但始終沒有拿出有效的辦法來。


    “啟稟國君,微臣以為,秦國在關中不斷取得勝利,已經引起了晉國的擔憂。目前晉國一再向我秦國發起挑釁,背後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在抖秦國的火氣,讓我們在憤怒的情況下發兵攻晉。隻要我們敢發兵,給晉國就找到了攻打秦國的理由。秦晉之爭,結果可想而知,秦國將必敗無疑。”季子說道。


    對於季子的話,秦庭大多數人表示認可,誰都清楚雖然秦國在關中取得了勝利,但也隻僅僅是局部的勝利,相對於“萬乘之國”的晉國來說,這點小小的勝利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以目前秦國的實力,所有的兵馬加起來也就兩萬左右,就這些兵馬還包括散人歸順之後的上千兵馬在內,真正屬於“老秦人”的兵馬更少。


    “老秦人”是指血統比較純正的養馬時期的秦人的後代。這些人隨著秦人的不斷東擴,根本就不夠使用,於是在擴張的過程中不斷有別的人加入到秦人的行列。隨著下一步的擴張原來加入道秦人行列的人,也就成了“老秦人”。


    比如說相對鎬京百姓來說,散人就是“老秦人”。


    當秦人在為兵力不足發愁的時候,作為中原大國的晉國隨隨便便拿出五六萬兵馬根本就不不是迴事。


    更何況秦國的這兩萬多兵馬還要駐守各地的城池,真正可用的也就一萬多兵馬。


    用這一點兵馬與晉國對抗,無疑是以卵擊石。


    雖然一再取得勝利,但秦國人非常清楚自己的實力,當下最好的舉措就隻有休養生息。在休養生息的過程中,讓鎬京的百姓真正融入秦人之後,可以從哪兒征集出幾千兵馬來。


    雖然季子的說法得到了秦庭的認可,但是麵對晉國的不斷找事,秦人總不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吧。


    公子贏載發話了,“季子先生的說法雖然正確,但如果秦人沒有一點反應的話,晉國會繼續得寸進尺,一點一點蠶食掉秦國在鎬京以東取得的勝利。到那時說不定連鎬京都要被晉國吞掉。”


    “麵對晉國的蠶食,秦國當然要有所反應。微臣建議國君派使臣前往晉國進行交涉。要求晉國停止挑釁行為。”


    “有作用嗎?”季子的話音剛落,贏載就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當然沒有作用。”季子的迴答也很直接。


    “既然沒有作用,那派使臣去幹什麽?”


    “但是除了這個,我們還有辦法嗎?派使臣前往,至少這樣可以表明我們的一種態度。不派使前往,就等於我們默然晉國的入侵行為。”季子反問道,“公子,除了這個辦法,我們還有辦法嗎?”


    贏載無話可說,他知道目前秦國是沒有實力跟晉國打仗的。


    “報----,啟稟國君,鎬京曹叔的使者請求覲見國君。”


    “請他進來。”


    使者走進大殿,跪拜完之後,起身道:“半月之前,矢國太子薑淵帶兵占領渭水以南的土地,現在驪山以西,岐山以東,秦嶺以北,鎬京以南的土地盡歸矢國。曹叔請求國君示下,如何對付矢國的占領行為。”


    聽著使者的話,秦公贏恬的臉色越來越黑,陰的都快要下雨一樣。他心裏很清楚,這位大舅哥已經等不及了,自己開始下手了。


    “什麽?小小的矢國都敢向秦國挑戰,這還得了。”聽到這樣的消息,秦庭憤怒了,大臣紛紛指責矢國的入侵行為。


    “國君,小小矢國竟然敢入侵秦國,如此膽大妄為之舉,斷不可放任;應速速發兵滅掉矢國。”將軍趙驥說道,說完之後,趙驥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望著國君黑著的臉,連連道:“不說了,不說了。”


    剛才是氣憤,說了幾句牢騷的話,可是仔細一想,滅掉矢國,那不就是滅掉君夫人的母國嗎?


    若真的滅掉了矢國,君夫人能答應嗎?國君能答應嗎?


    趙驥這樣一說,其他的大臣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都不再說話。


    眾人的目光投在了贏載、嬴任好兩位公子身上。


    反正這秦國地方的大小都是你們贏氏的,說給誰還不是你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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