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眾人銳利的目光,正堯沒有絲毫的膽怯之意,反而整個人輕鬆愜意得很。

    隻見他手執綠玉桃花扇,搖搖頭,在大圓桌麵前走了起來。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識得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此乃前半部,其實在下所要表達之意也旨在這前半部。”

    “前半部?”

    也不知道這正堯是不是又在忽悠人,說的神秘兮兮的,讓眾人又是一陣疑惑。

    正堯卻是抿嘴一笑,扇了扇手中的折扇,又道:“沒錯。正如第一句所言,‘人生若隻如初見’,此處便是重點。每個人都是從不認識到認識到相知最後再到相愛的,雖然在下並未見過若詩姑娘,但從諸位口中所聽到的,從這溫香玉苑裏麵所看到的,不難得出這若詩姑娘乃是難得一遇的奇女子。初次相遇,若是能引為知音,那便是人生第一大幸事。今後每每迴味,都如初見這般,那是何等的令人神往?”

    隻知道正堯劈劈啪啪的說了一通,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事實,也不清楚他這裏麵說了半天有沒有表明意旨,不過在眾人看來,正堯倒是解釋的很透徹。

    “其實,說到這幻想,每個人都有自己心中的一個人。或許她或他離自己很遙遠,永遠也不能成真;或許她或他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象,說不定不日便煙消雲散。但是,有了幻想才會懂得追求,有了追求,人生便有了樂趣。如今若詩姑娘在李某心中,就如那始終都是初見時的模樣,如同日月星辰般存在,萬年長存,亙古不銷。”

    正堯說的眉飛色舞,唾沫肆溢。不知道他這是在訴說人生呢還是在默默的向那未曾露麵的若詩姑娘表白,不過在場的人卻被他這一番悠長又難懂的話語給怔住了,似乎一時之間還沒有消化過來。

    而此時的二樓上,之前開了一個小縫的窗戶又不知不覺開了一些。在聽完正堯所言的萬年長存,亙古不銷之時,那窗戶竟然不由地動了一番,隻不過正堯等一幫人並未察覺而已。

    見眾人如此表情,正堯不禁啞然一笑,心中暗歎:哈哈,看我不忽悠死你們,讓我解釋,那我就越解釋越模糊,你們又能怎麽著?

    “李公子才學博古通今,秋娘我實難明白個中含義,而時間也是有限,不如此局就此作罷,你這一首《木蘭花令》確實了得,我想眾人也不會有異議,這一局,還是李公子你獲勝吧!”

    估計那老鴇秋娘也是在聽不下去正堯繼續胡謅了,

    索性就此作罷,以免到時候越說越聽不懂,貽笑眾生。說著,立即示意一旁的四大花魁將若詩姑娘的方巾拿出來,然後讓正堯親自在上麵題方才所念之詩句。

    正堯上前提筆,然後挽起衣袖,靠到方巾前,龍飛鳳舞的開始在方巾上畫了起來,不多時,一曲《木蘭花令》便完成。

    一旁的柳彥則是抿嘴一笑,顯然他已經明白了正堯方才一番言論完全就是忽悠人的,而再見正堯執筆題字的樣子,甚是覺著好笑。不過他並沒有做聲,畢竟正堯方才所作之詩也確實不錯。至於那張誠,本來就顯得較為古板,對於正堯所說的似乎他還沒有融會貫通,還不停地搖搖頭,迴味著呢。

    這讓袁海雲不禁一笑,狠狠地拍了一下張誠的頭,道:“喂,這局都完了,你還搖什麽頭。趕緊準備下一關啦。”

    張誠這才反應過來,摸摸頭,憨厚的一笑。而身邊的宋萬常見張誠和袁海雲如此的有趣,他也不禁笑了一笑,不過他這一舉措倒是令張誠一陣尷尬。

    寫完之後,眼見此事暫時告了一個段落,正堯自然不願多言,於是立即走了過來,見柳彥一副“好你小子”的樣子,正堯已然明白,於是對著柳彥嘿嘿一笑,個中含義,不言而喻。

    “那好,現在開始第三個題目。”老鴇秋娘清了清嗓子,一臉笑意地說道。

    第三個題目,那可是最為重要的一題,自然會引得眾人一陣興奮。且不說能不能答上來,就是看著別人答上來,想著有人能夠與若詩姑娘一夜纏綿,私下裏yy一下也是挺爽的。

    答了兩道題,都是稀裏糊塗就蒙混過關的正堯對於這第三道題其實已經沒了多大想法,不過轉眼想到那若詩姑娘是一位絕色美女,方才接過她的方巾隱隱還露出一陣少女的體香,這不禁又讓他雄風大振,大有連創三關之意。

    此刻估計除了袁海雲,沒有哪位才子不急切盼望能夠答對第三道題目。於是,此時已經悄然來到了大會的最高潮階段。

    “咳咳——!這第三道題目……”

    老鴇又清了一下嗓子,還未等她說完,隻見那二樓的窗戶突然打開了,而一隻雪白的玉臂伸了出來,同時還帶著一絲甜美的聲音。

    “第三道題目就由若詩親自來出吧。”

    說完,窗戶的另一半也打開了,與此同時,窗簾隨即拉下,隔著窗紗,隱隱可以見著一個飄著長發,蒙著麵紗的女子身影。

    “美!真美!”

    僅僅是透過一層窗紗看到的一個身影,便有人大唿美,由此可見,這神秘女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隻見場下已然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眾人又開始議論紛紛,有的甚至已經快要按耐不住,大有往二樓奔去的意思。

    “諸位請稍安勿躁,且聽若詩說完。”那甜美的聲音又從二樓窗戶中飄了下來,場下頓時一片鴉雀無聲,與此同時,那女子又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那若詩便以這‘問世間情為何物’為題,諸位不妨說說這情到底為何物,若是能與若詩想法一致,那今晚就……”

    如此的直白,想必是傻子也能明白個中含義是甚。隻見場下立即開始波濤洶湧起來,每個人都懷著激動的心情,似乎都已經跳過了迴答這情為何物,而直接衍生到了晚上春宵一刻的場景。

    “自古才子皆風流,果然不假!”見著眾人那心猿意馬的表情,正堯不禁一陣感慨,雖然他也是心猿意馬中的一員。

    “我來!”

    “我先來!”

    “我先來!不要與我爭搶!”

    “憑什麽你先來,我說了我先來!”

    ……

    一時之間,整個會場變得有些淩亂起來,所有人都開始爭先恐後的想要第一個迴答,生怕落後了會吃虧一樣。

    “真是可笑,難道這個還分先來後到?”柳彥不禁一陣鄙視。

    這一題他是不準備迴答的了,畢竟他早已經有了心上人,雖然都說才子風流,但是他確實是一個死心眼,連寧安他都可以不屑一顧,想來這若詩姑娘也不一定會好多少,他自然也沒多少興趣。

    而張誠對於情愛的東西從來都是漠不關心,一竅不通。要他去迴答情為何物,還不如問他圓周率第三百八十五位的數字是幾,這個或許他還會去算一算。

    對於情,其實正堯也隻是一種懵懂的存在。因為他的戀愛經曆實在太過少了,本來與自己的初戀情人戀愛了三年,卻不想最終因為自己選擇當了警察而分了手。兩人也從來都是規規矩矩,沒有什麽越軌的行為,甚至連接吻,他都還沒有嚐試過。所以,那些你儂我儂的東西,他還真的不怎麽了解。

    不過,正堯大學的時候卻是看過不少的愛情小說。當然,這也是因為初戀女友覺得他不夠浪漫,沒有情調去逼迫他的。不想正堯一看還上了癮,從此欲罷不能,這便造就了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的正堯的個人

    愛情理念。

    “諸位聽秋娘說,這個不是上街買菜,先到先得,人人都有機會的,隻要能夠讓若詩姑娘滿意即可。然而這第一個迴答的人,也不見得會有什麽便宜哦!”

    老鴇說的是實在話,畢竟這個是個人喜好問題,若詩不喜歡,就是隻有你一個人迴答,那也不算。

    如此聽老鴇所言,所有人頓時都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不見爭先恐後的架勢,倒是人人都有了槍打出頭鳥的感覺。

    “哈哈,宋某倒是無妨!宋某已經習慣被拒絕,不如就讓宋某來身先士卒吧!”

    說的像是上刀山下火海似的,不禁讓所有人都是一笑,今天的樂趣事當真不少啊。

    “好,宋公子果然不愧是青年才俊,秋娘也祝你能夠迴答的如若詩之意。”

    “那借秋娘吉言,先謝過秋娘了!”宋萬常很有禮貌的頜首,上前走了兩步,來到樓梯口,又道:“所謂情,乃人之性。即便是出家人,也都有自己的情之所在。宋某以為,這情,最重要的在於心。心誠,情則真,心不誠,情則破。”

    言簡意賅四個字足以概括宋萬常所言,隻見那宋萬常說完,一旁的正堯柳彥張誠等人也紛紛點頭稱是。雖然說的範圍有些廣,但是卻道出了真意。

    而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那二樓紗窗前朦朧的女子身上,卻見那女子竟然一動不動,似乎對於宋萬常方才所言沒有任何感覺,又或者她根本就沒有聽進去。

    見此情況,宋萬常一陣失落,低著頭,轉過身,往正堯等人走來,臉上則是寫滿了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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