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堯的一番解釋頓時引得一陣認同的聲音,同時所有人也都把目光看向了慧明,對於這個關鍵人物,自然更加的有震撼力。

    “說?說什麽?即為魚肉,任由宰割。你們想知道什麽,就盡管問吧,我怕時間不夠!”

    未曾想到,到了此刻,慧明竟然做出這番姿態,如此的爽快,這倒是讓眾人不由地一怔,這個慧明看起來骨子倒是還挺硬的。

    不過正堯卻是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慧明會有這種反應,於是輕輕合起桃花扇,一挑眉前秀發,玩味十足的道:“慧明啊慧明,我看你也在道上混了不少年了吧,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倒是做的不錯。那好,我想這麽些年,你已經殺了不少人了吧。”

    “喲嗬,你小子倒是挺厲害的嘛,這點你都能看出來。沒錯,我這些殺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慧明的態度很好,說話也很幹脆,仿佛殺人就跟殺雞殺豬一樣,沒什麽大不了的。

    眾人聽慧明這麽一說,頓時一陣驚噓。想不到,這個在法華寺隱藏了數十年的老頭竟然是一個職業殺手,而且殺了那麽多人還在法華寺中安然無恙的躲藏著,這件事還真的夠駭人聽聞的。

    “那飛雲寨的萬坤龍和烏禪院的慧遠也是你殺的了?”正堯趁機追問道,因為現在慧明明顯的很是趾高氣昂,以他這種性格,殺誰都一樣,如果是他殺的,他自然供認不諱。

    “哈哈,沒錯,的確是我殺的,不過為什麽要殺他們,我是絕對不可以告訴你,因為這是職業操守!”

    職業操守?

    差點沒讓寧安等一眾人笑噴出來,這個慧明現在還大談職業操守,也不知道他是殺人殺多殺到麻木了,還是他本身腦子就有問題。

    “那你為什麽又要擾亂我們的視線,使我們誤以為殺害李元術,廖雲的人是你呢?這點不像是你做殺手的風格。”

    這也是正堯一直都未曾想通的地方,所以到了現在,他都還是很疑惑。

    然而聽到正堯如此一問,那慧明卻是一怔,突然一陣狂笑,但是一個字也沒有吐露出來。

    正堯是察覺到了慧明的微表情的,至少,他可以確定一點:這個慧明不說,那是因為背後的那個黑手現在又出現了,或許以後還有更大的動作。這不禁又讓正堯聯係到了張儒風死前曾說過的“建文密寶”。

    “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沒有辦法讓你開口了麽?你可知道本王一向對犯人都

    是很殘忍的!”靖王這時突然發話了,他也看不下去那慧明囂張的樣子,這擺明就是不給自己麵子。一個小小的囚犯都敢如此張狂,那他的雇主又會怎樣呢?

    想著這些,靖王臉上立即顯出一絲微怒,同時一向以仁義為先的靖王言語上也顯得有點過激。

    “殘忍?哈哈哈哈,告訴你,你沒有機會了!”隻見那慧明竟然詭異的笑了一笑,突然之間“呃”了一聲,嘴角順勢流出了一抹黑色的血跡。

    “不好!他口中含有毒囊,現在他已經咬破毒囊,自殺了!”袁海雲從黑色血跡便看出有毒,立即從上去用銀針試探,果然如是,“沒救了,毒性很烈,已經入了筋脈,五髒俱損。”

    “哼!給本王拖出去!”

    靖王猛地一拍桌子,一陣震蕩讓眾人不由地又是一驚,靖王竟然發了雷霆大怒,這可是連正堯等人都從未見過的!

    隻見立即有幾個侍衛從兩旁匆匆過來,拖著慧明的屍體,往屋外而去。

    正堯也沒有料到這慧明會來這麽一招,之前那很是自信的麵容瞬間消散,不知不覺間又一次因自己的自負而誤了事,不由地有展出了一絲愁容。

    “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你不是說慧明是罪魁禍首嗎?可是他已經死了,我怎麽報仇啊!我怎麽報仇啊!”

    這個時候,萬有道卻開始有些抓狂起來,對之前正堯所言他似乎已經想明白通透了,一切緣由都是因為慧明前來送畫卷。自己已經開始懊惱殺錯了人,可是如今連慧明也死了,那他豈不是不能報仇了?

    “去去去,把他也給本王拖下去!”

    靖王此刻心情大為不好,而一旁的萬有道卻在唧唧歪歪的喊個不停,更是讓人心煩意亂,自然引得靖王一陣不爽,索性也將其拖了下去。

    而見到正堯此刻像是失了魂似的站在原地,張誠柳彥袁海雲三人則是輕輕走了過來。

    “三弟不必如此,事發突然,沒人能預料到。”柳彥拍了拍正堯的肩膀,安慰地說道。

    張誠也點點頭,說:“事已至此,那便從長計議!”

    “終究還是差點,還是因為我太自負了!”

    正堯搖搖頭,轉過身,緩緩地挪動了步子,往屋外走去。

    三人隻能無奈的看著正堯離去,或許這個時候任他清靜一下,會有一定的好處。

    而寧安也默默的注視著正堯,那個憂鬱型的正

    堯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曾經在萬坤龍遇害的屋子裏寧安就見過了。此番見著,寧安卻沒有對正堯有絲毫的不滿或者不屑,更多的是疑惑。心中不停地道:這個呆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時而冷靜時而放縱,時而賴皮時而憂鬱。人前一副玩世不恭,偶爾技驚四座,完全不同於正常人的三種形態,確實讓人難以捉摸。

    天色已經逐漸開始發白,東方也漸漸有了亮點。可是正堯依舊還是未有睡意,獨自一人來到了觀景樓下的涼亭上,喝起了悶酒。

    “夜闌珊,氣微寒。當知若夢,風輕雲淡。坐觀涼亭愁漫天,哪得如意顏?

    月半彎,光悠然。未曾明意,人言我歎。濁酒一杯盡餘歡,可笑空自憐。”

    一曲歎罷,提起酒壺直接灌入口中,辣的正堯滿眼通紅,難受不已。

    “正堯怎麽一個人在此喝悶酒呢?”

    一個很隨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正堯迴頭一看,來人是靖王。

    “王……王爺。”

    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還是正堯故意借酒澆愁,幾乎連話也都說不清楚了。

    靖王微微一笑,一陣搖頭:“畢竟還是個孩子,受不了什麽打擊吧!”

    其實靖王明白,正堯之所以這般,與他一向自負是有關的,上一次破獲萬坤龍的案子的時候,正堯就曾經一度消沉,不過第二日又恢複如常,今番再次這般,也不難讓靖王明白正堯是怎樣的一個人。

    一個人自負久了,或多或少就會覺得自己所想的都是理所應當,當事情發生的與自己所想不一致的時候,這往往是讓他們不能接受的,心理上的打擊自然很是沉重。

    看著正堯迷迷糊糊的樣子,靖王一時倒是沒有將他扶起來送迴廂房的意思,反而覺得反正此刻自己也沒有睡意,而且自己心裏也憋得慌,於是也坐了下來。

    “正堯剛剛所作之詞倒是挺符合現在的情境,也罷,本王就陪你喝一盅。”

    沒想到靖王身上也自備了酒水,這倒是有些出人意表。隻見他也豪爽的喝了起來,儼然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樣子。

    “王爺你有心事?”正堯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麵色通紅,說話也有些含糊,但是心裏去清楚的很,一見靖王如此,自然也能猜出些什麽。

    靖王一看正堯,不禁嗬嗬一笑,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能看穿自己,這不像是喝醉了嘛,於是撓了撓並沒有胡茬的下巴,道:“本王的心事可多著呢!

    眼下最主要的還是三件事。”

    “哦?三件事?”一聽靖王這麽說,正堯立即坐正,倒想好好聽聽靖王有什麽事。

    正堯如此大的震動,不禁讓靖王又是一笑,心想這個孩子還真的有趣,又道:“這第一第二都是國家大事,第三是本王的個人私事。現在我大明王朝可謂是內憂外患,嚴嵩不除,國家便一日不寧;外賊虎視眈眈,若不盡早趕走,恐怕後患無窮。”

    正堯聽後,連連點頭,這點曆史知識他還是知道的,算起來,直接導致大明王朝衰亡的其實並不是萬曆時期,而是這嘉靖。如果不是嘉靖信奉什麽長生修道,任用寫青詞的人做大官,弄得滿朝烏煙瘴氣,甚至出現二十二年不上朝的舉措,那萬曆也不會因為那麽小的年紀就當了皇帝,也不會在張居正的鞭笞下成長,到最後就不會有二十八年不上朝的舉動。

    現如今邊疆屢屢遭到蒙古的侵犯,海濱也多番受到倭寇的滋擾,都是正堯所見著的到的。不過正堯很清楚,攘外必先安內,所以,這嚴嵩非除不可。

    “這兩件就是國家大事吧,那王爺的私事呢?”

    國家大事都知道,這點正堯並不好奇,倒是靖王的私事,正堯卻多了幾分興趣。

    王爺的私事啊!那可是秘聞啊!如果寫到書本上,就是以後的秘史!到了後世那可是絕版的搶手貨,若是迴到現在,自己拿出去變賣,怎麽也得賣個百八十萬人民幣吧!怎麽可能不去尋根問底?

    “嗬嗬,你小子!”靖王抿嘴一笑,不過他喝了一口酒之後,還是說了出來:“其實本王年少時曾經一度風流過,但是那都是逢場作戲而已,隻不過後來的一次下蜀地,本王遇到了自己一生都摯愛的人。”

    王爺一生都摯愛的人?那是誰啊?估計都沒什麽人知道吧!這可是秘聞中的秘聞,野史中的野史!!!正堯恨不得現在就擁有一台錄音機,將靖王所要說的話全數錄下來。

    “靖王的風流韻事?應該很有趣吧!”正堯心中不禁泛起一陣笑意,有故事聽,自然不在如先前那般有氣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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