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的武當派,早已變得破落不堪,但當年自己為了窮究醫術,因為要練習針灸術法,於是有一段時間曾專門找到過一些武當太極內功等圖譜來看,他之所以能夠練就“天脈”手法,其實大半倒要歸功於這些武功,因為那些氣流循經脈而行,強身健體,包含著先天無極的玄妙奧理,那些氣脈行走的穴道,正好是針灸法所必須爛熟於胸的,也許比之學武之人研究得更見透徹。

    正因為這些功法,給予了蔣琬創下“天脈手法”以極大的啟迪,最終成就了他一身震古爍今的醫術,雖然至今為止尚無一人知曉,而且所施行之人也隻有蔣母一人,但在醫學之中浸潤了十數年,博覽了天下醫術的蔣琬來說,他自信他的針灸術,可以說是遠超所有的醫術,獨創一格,無人可匹。

    而這其中就借鑒了太極圖解的許多道理。所以至今為止,那些太極圖解他還是牢牢記在心中,從來不曾忘卻。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大是欣喜,急忙起身拿出紙筆,將腦海之中所有關於功法的記憶全部一條一條地羅列下來,最後寫得忘情,竟然加入了自己對穴道氣脈的無數見解,這些東西若是讓一代武學宗師見到,隻怕立時驚得昏倒過去,因為這裏麵很多的見解,他們窮其一生,也沒有參破,如果被他們得到,略加思索便會融會貫通,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而這一件無心之舉,卻造就了一個不世高手,她雖然暫時還不理解這些東西對於她的意義,但終有一天,當她登上武道之巔的時候,麵對天下萬家功法,才能領悟到蔣琬交給她的這些圖解,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意義。

    第二天夜晚蔣琬就把他一夜信手寫下來的太極圖解交給情兒,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教習穴道,需要肌膚相觸,不過蔣琬也管不了那麽多了,親自教會情兒所有穴道的功用,位於人身上的所在,然後讓情兒自己修習,自己退出屋去。

    情兒等到蔣琬離開,方才滿麵通紅的坐下,心神不定,剛才蔣琬的手為她點解穴道,幾乎觸遍了她的全身,雖然有些地方隻是遙加指點,不便接觸,但一個女孩子家讓一個男子碰到自己全身上下,怎麽說也不是情兒現在所能毫無感覺的。

    好久她才定下神來,再仔細閱讀蔣琬留下的太極圖解及穴道見略,然後依照剛才蔣琬教她的方法,盤膝而坐,雙掌垂於身側,掌心向上,正是正宗太極圖解的第一步:入照觀心。

    這幾日情兒就留在家中練習太極圖解,蔣琬自己一個人到處轉悠,心想先將揚州城轉個遍

    摸熟悉再說,這一日偶然經過大街之上,忽然前麵許多人圍在一處,一陣囂鬧的聲音不絕傳來,他心下好奇,忍不住走上前去,四周眾人人聲嘈雜,聽他們的談論方才知道原來是人群之中,兩個漢子似是為了一件什麽糾紛因而扭在一起廝打,蔣琬不解地問身邊的一個中年錦衣秀士,那人見蔣琬氣質不凡,就告訴了他事情的前後起因經過。

    原來這兩個人一個是揚州城中的鹽販子,一個是到揚州城中來賣柴的樵夫,恰逢那鹽販子從外地經商迴來,他們半路遇到一起,就在一棵大樹下休息。

    等到兩人站起身來準備趕路時,卻為鋪在地上的一張羊皮爭執起來,都說是自己的,最後一路扭打著到了這裏,說是要去報官,隻是走到這裏忽然那樵夫不慎撞倒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哭得稀裏嘩啦的,這一下兩人全慌了,好生安慰總算把小女孩打發走了,這下氣可就發大方了,互相指責對方的不是,於是就地扭打了起來。

    別人一見有熱鬧可看,立即圍上來一大圈子。最後見他們倆打得實在不像話,忍不住就問:“你們說都說羊皮是你們自己的,有什麽證據麽?”

    那鹽販子說:“這羊皮是我的,我背著它走南闖北販鹽,用了五年了。”

    那樵夫立即大罵道:“你好不知羞,竟然把我的東西說成是你的!我進山砍柴時總要披著它取暖,背柴的時候總拿它墊在肩上,大夥兒評評這個理。”

    圍觀的人不禁大為為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都看不出這塊羊皮到底是誰的。

    蔣琬聞言不禁“噗嗤”一笑,樂道:“這麽簡單的道理也分不清,這張羊皮是那賣鹽的啊。”

    那錦衣中年秀士看他說得肯定,不由得奇怪地問道:“你怎麽知道這羊皮是那鹽販子的?”

    這時旁邊眾人聽見他倆說得奇怪,都不禁豎起耳朵,想聽聽這個氣質不俗的少年到底是從哪一點分辨出來的。

    蔣琬笑道:“你令人用棍子打那羊皮四十大板,我包它自己招了!”

    眾人聞言“噓”聲大起,均說:“胡扯,我還以為你有什麽高明的見地,羊皮又沒有嘴,怎麽能拷打出主人來?”

    蔣琬笑笑不答,那錦衣中年秀士目光一轉,他原也不是一個笨人,立即明白過來,嗬嗬笑道:“妙,妙啊,眾位鄉親,你們不信,打打它就知道了,反正又沒什麽損失。”

    眾人一聽,心想也是啊,於是就有好事之徒找來一根棍子,那鹽販

    子很是奇怪拷打羊皮能問出主人來,而那樵夫卻是一臉的不屑。但卻都未反對。

    這時那人打得十數下,眾人隻見地上滾下一些細碎的鹽粒狀粉末,這時眾人不由得恍然大悟,那賣柴的一見,灰溜溜地走了。那賣鹽的對蔣琬千恩萬謝,蔣琬笑笑,轉身便走。

    忽然那錦衣中年秀士追上前來:“小兄弟,且慢走,等我一等。”

    蔣琬停下步來,笑道:“這位先生,不知道有什麽見教?”

    那人上看下看半天,方才道:“小兄弟,不是……不是我好奇,而是,你並不能看見,而且先前也未拷打那羊皮,怎麽就一口咬定那羊皮是那鹽販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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