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長歌無憂所不知道的是,若非蔣琬連受打擊,心靈上的創傷已經將他整個的心完全封鎖了起來,萬事萬物都難以深入他的本心,最後關頭一點良知未泯,要不然他昨日就將完全毀在天魔六音之下,欲火焚身,痛不欲生。

    當時那創下《天魔六音》的天魅門宗主說隻有有緣人才能學會,天魅門所有弟子都沒有明白何為有緣?

    其實後麵的話那位宗師沒有說,那就是知音。這也就是為什麽《天魔六音》必須要用瑤琴來彈。

    七不彈裏麵,無知音不彈,當有一個男人能聽懂你的琴聲之時,一萬個裏麵已經去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了,再要他能夠抵抗魔魅色相的誘惑從而浴火重生鳳凰涅槃才能最終“看見”天魔舞。假設有一百年共有十個人聽懂了女子的琴聲,在魔魅色相的誘惑下,這十個人大概又要死掉九個半了,最終剩餘的半個,實實在在是上天垂憐,百劫餘生。

    這就是有緣。

    而一個修習天魔魅舞的女子,當麵對自己知音而盡情的釋放出自已的美麗,比之麵對他人更加自然,更為本純,更加不假藏私,這時的女子,為了自己心愛的男子,所釋放出來的,那種美麗,才是真正的天魔舞。

    最大限度的釋放自己,展現美麗,然後從中悟透美之真諦,才能夠達到天魔第五重境界的天魔無相。

    當然,這些都是長歌無憂和蔣琬所暫不知道的。

    接下來的幾天蔣琬都是剛剛起床便被長歌無憂派人接了過去,幸好後麵四曲裏麵境界越來越高,第三曲之時就已經穿上了薄紗,第四層之時更是與常人無異,第五層更是醜怪難言,第六層卻讓人一見之下立即忘卻好像根本未曾見過這個人一般。再也未曾出現像第二重境界之時全身赤裸的女子。

    隻不過當蔣琬畫到第五重之時,長歌無憂剛看過兩個舞姿立即頭重腳輕,暈倒了過去,幾天皆是如此,最後她阻止了蔣琬,苦笑說道:“想不到第五重天魔無相境界的舞蹈這麽厲害,我隻看了一眼居然便會抵受不住,算了,定力不夠,看了反受其害,還是先將前四重的天魔舞學好,那些東西放我這裏也不太妥當,還是不要畫出來了,否則身畔放著一卷絕世武學,阻止不了自己的心魔,不能看也想要去看,最後可能走火入魔也說不一定。”

    “以後若是有緣,我能夠再見到天魔無相之時,就是我重學天魔無相的時候了。萬事不能強求,過猶不及,有這四卷,我已經很滿足的了。”

    蔣琬

    點了點頭,其實就是叫他畫,第五重還行,第六重的“聖凡境”他自已都忘記得差不多了,根本無法形諸於筆墨,但他卻又覺得自己完全融匯了她的精華,那些舞姿反而成為負累,那是一種很是奇妙的感覺,仿佛血肉交融,合為一體。

    畫完天魔相舞之後,蔣琬就又呆在煙畫閣,憐詩詩見他無聊,於是就經常帶著蔣琬出去遊玩,過了一段時間果然開朗不少,再也未曾出現那一日的那種安詳,憐詩詩心下漸安。

    這一段時間蘇淺、吳情、長歌無憂無事之時也都常來煙畫閣看望蔣琬,雖然誰都未提那一日的事,但蘇淺到蔣琬還是有些困窘,但卻又似有著什麽東西吸引著她來到這兒一樣,一見到蔣琬那種奇特的感覺便即消失,不過時間久了,眾人不提,都當一個笑話過去,她的膽子也就漸漸大了起來,經常借故捏捏蔣琬那俊俏的小臉蛋,有時還要抱到懷中蹂躪一般方才高興。

    這一日四人又聚在一起,蘇淺道:“蔣琬,過來,我抱抱。”

    沉默半晌,蔣琬憋著嘴,極為不滿的突然說道:“我不是小孩子。”

    四人無不由得一怔,心中大奇,不是說蔣琬是個啞巴麽?憐詩詩又驚又喜,一把扯過蔣琬,低頭瞧著他,喜極而泣道:“琬兒,你,你會說話?”

    蔣琬瞧著憐詩詩那熱切興奮的眼睛,低下頭去,輕輕“嗯”了一聲。但卻又閉上了嘴巴,仿佛極為後悔,再也不肯開口說一句話。

    長歌無憂在旁邊笑道:“還是蘇姐姐厲害啊,憐兒妹妹都認識他幾個月了,卻從來沒有聽琬兒說過一句話,青兒還以為他是個啞巴呢。”

    憐詩詩將蔣琬緊緊地抱在懷中,懷疑這一切全是夢境一般。吳情三人相視一笑,卻也不由得心中大為高興。

    蘇淺提議道:“今兒可是個特殊的好日子啊,我們的琬兒居然會開口說話了,一定要好好慶祝一番。”

    長歌無憂、吳情都點頭稱是,讓人下去準備一桌子酒菜抬上樓來,這一頓賓主盡歡,末了離開之時蘇淺還是硬把蔣琬抱到懷裏蹂躪了一般,蔣琬似乎認命一般,一言不發。蘇淺方才放下他,和長歌無憂吳情滿意離去。

    等她們走後,憐詩詩臉色一沉道:“琬兒,你會說話,為什麽一直騙姐姐。”

    蔣琬神色迷惑,搖了搖頭,憐詩詩一怔,仔細一想,還果然是,他雖然從未說過一句話,但卻從未說過自己不能說話,隻是自己下意識的認為不說話的人就一定是啞巴,孰不知世間事

    並不絕對,也許他是不願意說話吧。

    想想蔣琬原來遇到她之前的處境,她也就釋然,沒有繼續就此事追究下去,忽然蔣琬抬起頭,仰麵望著她,有些猶豫,不安地輕聲問:“姐姐,我為姐姐寫一首詞,好不好?”

    憐詩詩低下頭看著他,隻見他一臉的渴盼與熱忱,含淚抱起他,連聲道:“好好好,琬兒替姐姐填詞,姐姐怎麽會不高興呢。”抱著他來到桌邊,鋪上一張空白的宣紙,蔣琬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咬著筆杆,過了片刻,在紙上一揮而就,憐詩詩凝目看去,隻見他寫的是:

    層波瀲灩遠山橫,一笑一傾城。酒容紅嫩,歌喉清麗,百媚坐中生。牆頭馬上初相見,不準擬、恁多情。昨夜杯闌,鶯慚巧舌,柳妒纖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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