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類。


    這是慶忌對蕭驍的評語。


    看得到妖怪。


    身邊跟著妖怪。


    還不止一隻。


    連身邊的普通動物都能看見妖怪。


    ......


    這個人類給它講了聖誕老人的故事。


    ......


    很奇特。


    它以前也遇到過看得到它的人類。


    但第一次被人類告知了聖誕老人的故事。


    他們之間不像是妖怪跟人類慣常的那種略帶些緊繃的氣氛。


    其實它有提防與防備。


    就像它向來對待人類的態度一樣。


    人類看得到它,並不意味著這個人類對它毫無惡意。


    相反,看得到它的人類才更加的危險。


    因為,這樣的人類說不定是能威脅到它的存在。


    奈何......


    對方毫無反應。


    ……


    慶忌感覺不到那個人類對它的惡意,連半點的提防都沒有。


    是真的心大到認為它不會傷害他?


    還是……


    自信它傷害不到他?


    ……


    它不確定是哪個答案。


    隻是剛才那隻白狐狸的表現……


    它的心裏隱約有了偏向。


    隻是一點點的偏向。


    ……


    慶忌撇了撇嘴巴。


    它壓下了心裏的想法。


    真是讓妖怪不愉快的想法。


    沒有真正交手前,誰也無法預知結果。


    它可厲害著呢。


    雖然之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看得到它的人類,但它第一次有了種類似被小看的感覺……


    ……


    “噅兒~”


    兩匹馬昂首嘶鳴。


    馬車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幾分。


    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殘影。


    車身很快消失在了天際的盡頭。


    ……


    蕭驍迴到家裏,恰好收到了張博的信息。


    除了詢問他到家沒有,更多的筆墨在明天的匯合時間與地點上。


    蕭驍有些好笑。


    張博真的很擔心他明天放他們兩人的鴿子。


    ……


    第二天,蕭驍剛下了車子,莎莎就跑了過來。


    小女孩換了一身漂亮的裙子。


    頭上的小皇冠還在。


    在今天跟昨天一樣明媚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手裏……仍舊拿著昨天的那隻兔子氣球。


    蕭驍眉梢微挑。


    跟在女孩身後的張博瞬間了然的道:“莎莎很喜歡這個兔子氣球。”


    “我讓她放在屋子裏,她不願意,一定要拿出來。”


    張博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我就隨她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


    他就是擔心這個兔子氣球會成為小女孩今天行程的“累贅”。


    手裏一直拿著一個氣球終歸是有些不方便的。


    但女孩堅持。


    反正還有他在。


    他已經做好隨時為女孩拿氣球的心理準備了。


    ……


    蕭驍微微頷首。


    眼裏泛起淺淺的笑意。


    這孩子真的很喜歡這個兔子氣球。


    是因為這是一個帶著小皇冠的兔子氣球嗎?


    ……


    莎莎站在蕭驍的麵前。


    腳尖相觸。


    微垂的視線讓女孩顯得有些局促。


    但是很快,她就抬起了頭。


    她沒有注意到剛才兩人的對話。


    她滿腦子都是自己接下去要講的事情。


    ……


    女孩緊抿的嘴角透出幾分嚴肅。


    神色認真。


    ……


    蕭驍蹲下身子。


    他看著女孩的雙眼。


    “莎莎是有什麽想問我?”


    “還是想跟我說什麽?”


    ……


    “……”


    莎莎囁嚅著唇瓣。


    好像發出了聲音,又好像沒有發出聲音。


    ……


    蕭驍微笑。


    “我沒有聽清楚。”


    “能麻煩你再說一遍嗎?”


    ……


    莎莎:……


    她深吸一口氣。


    挺直了身板。


    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莎莎在心裏給自己打氣。


    有什麽關係?


    ……


    “蕭驍哥哥。”


    莎莎開口。


    ……


    “嗯。”


    蕭驍應道,耐心的等待著女孩的下文。


    ……


    “那個……”


    莎莎的眼神有一瞬的漂移。


    “車子……”


    女孩支支吾吾。


    ……


    蕭驍大概猜到女孩想問什麽了。


    ……


    似乎也有些懊惱自己的吞吞吐吐,女孩用力跺了一下腳,直接喊了出來。


    “我還想再坐昨天的車子!”


    “……可以嗎?”


    最後的三個字頓時失了前麵的氣勢。


    女孩帶著幾分忐忑的問道。


    ……


    “莎莎。”


    蕭驍微笑。


    “車子已經離開了。”


    ……


    莎莎張嘴。


    卻是無言。


    她捏緊雙手。


    氣球被她拽的劇烈上下抖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車子不在這裏。


    她一來到這裏就到處看過了。


    她問張博哥哥。


    張博哥哥讓她等蕭驍哥哥過來問蕭驍哥哥。


    她沒有得到否定的迴答。


    她頓時滿懷希望。


    結果……


    ……


    張博對蕭驍攤了攤手。


    本來之前女孩問他的時候,他想說些什麽的。


    比如,那隻妖怪又沒有跟著他們,怎麽可能讓女孩想坐車子的時候就坐車子?


    他更是不知道要去哪裏找那隻妖怪。


    但隨即想到這個女孩的倔強,他決定把對女孩說明的任務交給老三了。


    同樣能看到妖怪的老三顯然能說出讓女孩更加信服與接受的解釋。


    ……


    莎莎很失望。


    甚至眼眶都隱隱有些紅了。


    “……我要坐車子。”


    “你把車子找來……”


    ……


    又提任性的要求。


    張博在心裏歎氣。


    說的容易……


    把車子找來……


    這丫頭以為那真的就是一輛車子?


    ……


    不過……


    張博摸摸自己的下巴。


    把車子找來……


    也許對老三而言,真的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但不管是簡單還是難,對女孩的答案是不會變的。


    不能這麽慣著這孩子。


    再說,人家妖怪的車子,還能讓這孩子隨叫隨到不成?


    ......


    蕭驍緩緩搖了搖頭。


    “莎莎。”


    “昨天是對你的一個小獎勵。”


    蕭驍對睜大眼睛的女孩彎了彎眉眼。


    “昨天莎莎主動道歉了。”


    “做的很好。”


    “本來想著不是這個獎勵的......”


    “但恰好我們迴去的時候出了小意外。”


    “我們要重新打車。”


    “恰好,車子在我們的附近。”


    “也許這就是老天爺給莎莎的獎勵。”


    蕭驍嘴角含笑。


    “所謂的獎勵,都是一次性的。”


    “莎莎要是還想要獎勵,就要繼續努力了。”


    ......


    獎勵......?


    莎莎歪了歪腦袋。


    原來昨天她如願坐了車子......是給她的獎勵嗎……


    她喜歡那個獎勵。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


    對於獎勵,沒有一個孩子會陌生。


    本來這次的出行也是爸爸媽媽給她的獎勵。


    可惜,他們食言了。


    莎莎有些拉直的唇線很快又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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