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晚霞染紅了天際。


    後山,瀑布之下。


    蕭遙赤著上身,任由那威力強勁的水流從數十米高的山崖之上轟然落下,狠狠的砸在他的後背上,如同鞭子狠狠的抽打一般,留下了一道道傷痕。


    最開始還隻是出現了一些紅色的印記,不過在經曆了連續好幾個小時的衝擊之後,即便蕭遙防禦力足夠強悍,也是被打出了一道道傷疤,皮開肉綻,鮮血順著水花飛濺……


    蕭遙的臉色已經顯得無比的蒼白,嘴角也是慘留著一絲血跡,看上去極為的狼狽不堪。


    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死死的堅持著,哪怕他現在已經無比的脆弱。


    放棄?


    這是不可能的!


    在他的字典裏,從來沒有放棄這兩個字,否則的話,他也不可能達到今天的高度。


    八個小時的時間,已經接近尾聲。


    與此同時,庭院中,有著悠然的琴聲斷斷續續的傳出。


    繡婉正手把手的教蘇清柔練習古琴。


    不得不說,蘇清柔的學習天賦也是極佳的,雖然才練習了半天時間,但已經大致掌握了彈奏古琴的基本技巧,比起那些專業的音樂家也毫不遜色。


    秦戰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天色,旋即站起身來,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們繼續練,我去後山把蕭遙接迴來。”


    “接迴來?”


    蘇清柔和繡婉停下手頭的動作,微微疑惑。


    秦戰點點頭,笑道:“今天是蕭遙第一次接受如此高強度的訓練,即便他能夠勉強的承受下來,恐怕也已經半死不活了,想讓他自己走迴來是不可能的,我去把他背迴來。”


    “這麽嚴重?那我們也去。”一聽這話,蘇清柔和繡婉頓時急切萬分,連忙道。


    “不用,你們待在這裏就行。”


    秦戰搖了搖頭,笑道:“我想,蕭遙應該也不願意讓你們看到他如此脆弱狼狽的一麵。”


    “繡婉,記得準備好藥浴,讓他恢複傷勢。”


    “我明白。”繡婉當即點頭。


    秦戰不再多說什麽,轉身徑直朝著後山走去。


    注視著秦戰的背影漸行漸遠,蘇清柔俏臉上依舊布滿擔憂之色,問道:“繡婉姐姐,蕭遙的傷勢很嚴重嗎?”


    “應該是吧,不過不用擔心,用完藥浴之後會好很多的。”


    繡婉輕輕點頭,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她心裏同樣是極為的擔憂,那瀑布每一次的衝擊力重達千斤,血肉之軀本就難以承受,更何況還是足足八個小時了。


    即便蕭遙的體質遠非常人可比,恐怕也會受到極大的創傷。


    ……


    秦戰來到後山,目光投去,就見到在那瀑布之下,一道身影仿佛雕像一般靜靜的佇立著,紋絲不動。


    赫然就是蕭遙。


    他可以清楚的見到,在蕭遙那布滿傷疤的後背上,又多出了一道道猙獰的傷痕,鮮血順著傷口流淌下來,看上去極為的刺眼。


    “這小子,還真夠狠啊。”


    饒是以秦戰的定力,都忍不住感慨一句,輕笑一聲,旋即向蕭遙走了過去。


    “小子,時間差不多了,可以停下了。”秦戰來到瀑布旁,大聲說道。


    聽到這話,站在瀑布之下的蕭遙頓時仿佛解脫了一般,隻覺得渾身一軟,整個人直接重心不穩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被湍急的水流淹沒。


    “我靠,這小子搞什麽?”


    秦戰見狀,臉色頓時一變,腳步一踏,身形頓時暴掠而出,踏水而行,來到了蕭遙身邊,一把將蕭遙扛在了肩上,來到了岸邊。


    看了一眼身上的蕭遙,秦戰不由得眉頭微皺,蕭遙現在臉色極為的蒼白,嘴角還有著血跡流淌,背後就更不用說了,一道道傷痕縱橫,仿佛是一張血色的蜘蛛網,看上去極為的可怖。


    “完了,迴去之後又得被訓一頓了。”秦戰無奈的搖搖頭,背著蕭遙向庭院走去。


    ……


    “秦戰,你看你幹的好事!還說蕭遙沒什麽大礙,都已經昏過去了,這還叫沒什麽大礙?”


    “蕭遙是我的兒子,你把我兒子搞成這麽個樣子,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你都別喝酒聽琴了,要是蕭遙有什麽事,我饒不了你!”


    果然,當秦戰背著重傷虛弱的蕭遙迴到庭院中時,迎來的就是繡婉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雖然繡婉平時總是給人一種溫婉入水的感覺,但在涉及到蕭遙的時候,她就像是護犢的母親一般堅硬起來,就是秦戰都免不了一頓教訓。


    如果是換做其他人把蕭遙折磨成這個樣子,繡婉很有可能一句話都不多說,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嚷對方七竅流血而亡了。


    永遠不要招惹一名醫生,尤其是一位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


    “咳咳,繡婉,你先別生氣,蕭遙雖然看起來傷勢嚴重,但不會傷及性命,及時進行藥浴,以他的恢複能力,很快就能痊愈。”秦戰連忙道。


    “你還還意思說!”繡婉沒好氣的瞪了秦戰一眼她自然也看得出來蕭遙受的是皮外傷,否則就不隻是生氣這麽簡單了。


    “清柔,扶著蕭遙,把他帶到房間裏去。”繡婉來到蕭遙身邊,扶起蕭遙的一隻手臂,對旁邊的蘇清柔說道。


    “哦,好。”蘇清柔還沉浸在濃鬱的擔憂當中,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扶住蕭遙的另一隻手臂,將他攙扶著走向房間。


    “這小子,還真是有福氣啊。”


    看著這一幕,秦戰頗有些羨慕的感慨一聲,輕笑著搖了搖頭,旋即便是迴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喝酒。


    他可是了解繡婉的脾氣,一旦她說了什麽,那他就必須無條件的做到,接下來的這一個月是別想喝酒了,今天必須得過把癮。


    ……


    在秦戰一醉方休之時,蘇清柔和繡婉攙扶著蕭遙來到了庭院的一個房間中。


    剛剛走進房間中,就有著一陣沁人心脾的藥香味撲鼻而來,房間並不寬敞,但卻極為的整潔通透,周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中間則是一個木桶,裏麵已經裝滿了一桶由繡婉用百草熬製的藥水,對療傷和增強體質有著極其顯著的效果。


    “清柔,接下來可就交給你了。”繡婉笑著對蘇清柔說道。


    “交給我?”蘇清柔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


    繡婉點點頭,道:“很簡單,你隻需要把蕭遙的衣服脫了,把他扶進去泡著就可以了。”


    說著,繡婉有些心疼的看了蕭遙一眼,道:“你也看見了,他現在昏迷不醒,脫衣服這件事就得靠你了,畢竟他已經長大了……”


    “哦哦,我明白了。”蘇清柔反應過來,連連點頭,俏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抹動人羞紅。


    “嗯,那我就先出去了。”繡婉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房間,關上房門。


    房間裏就隻剩下蕭遙和蘇清柔,氣氛瞬間變得沉默起來。


    蕭遙依舊處於昏迷當中。


    這還是他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被打得直接昏死過去,剛才在瀑布之下承受水流的衝擊,每一次衝擊對他而言都是一次極為痛苦的體驗,而且還整整持續了八個小時,即便蕭遙的柔肉身足夠強悍,也難以承受如此高強度的訓練。


    如果不是他心裏的信念一直支撐著,恐怕早就直接倒下了。


    所以當秦戰說出時間到那句話的時候,蕭遙整個人頓時仿佛解脫了一般,直接就昏迷了過去。


    蘇清柔看著此刻陷入昏迷狀態的蕭遙,臉色蒼白,身上到處都遍布著一道道傷痕,觸目驚心,讓人心疼。


    “真是辛苦你了呢。”


    沉默了許久,蘇清柔緩緩開口,語氣溫柔,她目光掃過蕭遙背上那一條條血痕,心裏仿佛被觸動到了一般,隻恨自己無法為蕭遙承擔半分痛苦。


    她也知道,自己說這些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身為蕭遙的妻子,她隻需要在蕭遙需要她的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一切也就足夠了。


    就在這時,蕭遙像是有所感應一般,緩緩的抬起了他的右手,輕輕的覆蓋在了蘇清柔的臉蛋兒上。


    蘇清柔嬌軀輕輕顫抖了一下,見到蕭遙忽然睜開沉重的眼皮,俏臉上頓時布滿驚喜的笑容,“蕭遙,你還醒著?”


    蕭遙見到蘇清柔一臉驚喜萬分的神情,那蒼白的麵龐上也是有著一抹淡淡笑容浮現出來,聲音極其虛弱的道:“本來是昏迷著,突然聽到我的小仙女在說話,就醒過來了。”


    “誰是你的小仙女啊,不害臊。”


    蘇清柔俏臉微紅,心裏卻是溢出一絲甜蜜,伸手握住了蕭遙放在她臉頰上的右手,輕聲道:“你現在還有力氣嗎?”


    蕭遙聞言,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是明白蘇清柔話裏的意思,嘿嘿一笑,道:“清柔老婆,我現在渾身無力四肢發軟,脫衣服的事情就得交給你了。”


    “你……”


    見到蕭遙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蘇清柔頓時氣得不行,不過也無可奈何,看著蕭遙的滿身傷痕,咬咬牙,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


    “不就是脫衣服嗎?有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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