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沉聲說道:“我被韓福東利用了?”


    梁鳳平苦笑一聲:“何嚐不是呢?你想利用他,來徹查啟明市走私案,而韓福東呢,雖然想查,但又不想得罪人,所以就把你派來了。”


    李毅道:“梁老,那依你之見,我要怎麽樣,才能破這個局?”


    梁鳳平道:“很難破。因為你是真的想抓盡貪官,打擊非法走私。你隻能按照韓福東設計的思路去走。”


    李毅想了想,說道:“就算我墜入他的局中,我也要拉他進來,不能讓他袖手旁觀。”


    梁鳳平道:“若能如此,那自然是好,但韓福東是隻老狐狸,你能拉他下水嗎?”


    李毅微微一笑,說道:“他其實早就已經下水了,隻是想上岸而已,我不讓他上岸,不就行了嗎?”


    梁鳳平道:“你打算怎麽做?”


    李毅道:“我們這邊,不是有兩個現成的記者嗎?就讓她們多寫幾篇報道,將啟明港案件的功勞,大大的扣在韓書記頭上,好讓外界得知,正是英明神武的韓書記,才抓住了啟明市這許多的貪官。”


    梁鳳平笑道:“這一著甚好,媒體捧了韓福東,他就欲罷不能,想上岸,也不行了。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


    李毅道:“梁老,莊雙魚的死,我是有責任的,我低估了犯罪分子的心機,沒能善加保護好他。咱們去他家慰問慰問吧。”


    梁鳳平道:“行啊,帶點錢,聊表慰問吧!”


    李毅和杜啟東等人,都住在同一家賓館裏。


    李毅等人出來時,見到趙國山在和一個警官說話。


    那個警官說道:“趙廳長,莊雙魚的遺體。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火化了。因為多拖一天,我們已經挨罵了。”


    趙國山正要迴答,見到李毅等人走了過來。便對那警官笑道:“朝陽同誌,我是替李省長辦事的。[]這個問題,我也不能迴答你,你去請示李省長吧!”


    那個警官,是啟明市公安局的局長高朝陽,聞言不由一怔。


    這時,李毅走了過來,問:“發生什麽事了?”


    趙國山道:“李省長,這位是啟明公安局長高朝陽同誌。他來請示,今天務必要將莊雙魚同誌的遺體火化,請您示下。”


    李毅冷笑道:“高局長,請問,你是奉了誰的命令,這麽著急想毀滅證據啊?”


    高朝陽一慌,說道:“李、省長,我沒有要毀滅證據啊。”


    李毅道:“莊雙魚同誌的遺體,就是證據!”


    高朝陽道:“莊雙魚的遺體?他是自殺的啊,一個自殺死的人。他的屍體,算哪門子的證據?”


    李毅道:“事到如今,高局長。你們還在顛倒是非黑白嗎?”


    高朝陽道:“李省長,我沒有撒謊,莊雙魚死後,我們的人,就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進行了調查,確定莊雙魚是跳樓自殺而死……”


    “夠了!”李毅沉喝一聲,打斷了高朝陽的屁話:“別再說了!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調查的,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們的調查結果,是錯誤的!”


    高朝陽呆若木雞。


    李毅可是副省長啊!比起他高朝陽來。可不止一個兩個級別!


    一個副省長,用這麽嚴厲的語氣。來訓罵他,這算是一種異樣的榮譽?


    “李省長,我、我……”高朝陽期期艾艾的說道:“我們問過莊雙魚的妻子,還問過許多的鄰居,他們都可以證明,莊雙魚最近幾天,都很不正常,神經兮兮的。”


    李毅道:“你去調查過,莊雙魚為什麽神經兮兮的嗎?因為有人要殺他!他在害怕!”


    李毅不想跟高朝陽多費唇舌了,揮了揮手,對趙國山道:“趙廳,給他看看屍檢報告!”


    趙國山應了一聲是,掏出一份材料,遞給高朝陽看。


    高朝陽接過來,飛速的瀏覽一遍,吃驚的道:“這是誰的屍檢報告?”


    趙國山迴答:“正是莊雙魚的!”


    高朝陽眼球子亂轉,腦袋一陣發暈:“莊雙魚的?這怎麽可能?他的遺體,不是一直放在太平間裏嗎?就等著今天去火化呢!”


    李毅沉聲說道:“是我吩咐趙國山同誌做的!昨天,莊雙魚的妻子,對你們說的番話,就是為了拖延一天時間!就在昨天晚上,趙國山同誌已經找到法醫,對莊雙魚的遺體,進行了屍檢,確定了莊雙魚同誌的真正死因!你是公安局長,這種報告,你應該看得懂吧?你說說,他到底是怎麽死的?”


    高朝陽啊了一聲,這才知道,一直都有一雙大手,在遙控這一切!他顫聲說道:“是被勒死的……”


    李毅道:“這麽明顯的傷痕,你們調查時,難道沒有發現嗎?勒死的人,和跳樓墜亡的人,死相能一樣嗎?身為公安刑警,你們是怎麽辦案的?嗯?”


    高朝陽道:“李省長,我昨天並沒有去現場,是我的手下去做的調查,自殺的結果,也是他們報上來的。”


    李毅冷笑道:“高朝陽同誌,你可以推托調查責任,但你身為局長,你這個領導責任,我看你怎麽推諉!”


    高朝陽頓時被嚇得目瞪口呆。


    李毅擺手說道:“好了,你自己迴去,好好想想吧!該怎麽做,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言畢,李毅大步走出去。


    高朝陽向趙國山求救:“趙廳長,請指示一條活路啊。”


    趙國山道:“我也救不了你!高朝陽啊高朝陽,你這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啊?杜書記和周書記,都親自來督陣了,你還敢如此玩忽職守!”


    高朝陽苦瓜著臉,說道:“趙廳長,不是我的過錯啊。是有人打了招唿,要我們如此斷案呢!”


    趙國山哦了一聲:“是誰打了招唿?”


    高朝陽遲疑了一下,不敢說出那個人名來。


    趙國山冷笑道:“你不自救的話,那可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高朝陽道:“我怕說出來後,我這頂上官帽子,就保不住了。”


    趙國山道:“你要是不說出來,你以為,你這官帽子,還能保得住嗎?我告訴你,現在省裏十分重視啟明港走私案,不僅派了杜書記和周書記來,現在連李省長也來了!你自己想一想,誰能僥幸逃得過?”


    高朝陽打了個寒顫,說道:“趙廳長,那我要是說出來了,你能向李省長求情,饒我這一次嗎?”


    趙國山道:“李省長還在外麵,你要是真心悔過,現在就馬上趕上前去,親自向李省長說明一切,或許還有救!”


    高朝陽耷拉著腦袋,想了一想,毅然轉過身,跑步追上李毅。


    趙國山也隨他追上李毅。


    “李省長!”高朝陽喊了一聲。


    李毅正要上車,聞言迴頭說道:“還有事?”


    趙國山笑道:“李省長,高朝陽同誌還有重要的話,要向您匯報。”


    李毅道:“什麽事?說吧!”


    高朝陽左右看看,見沒有什麽外人,這才低聲說道:“李省長,我們之所以草率判定莊雙魚是跳樓自殺,完全是受人指示,並不是我想這麽做。”


    李毅眉眼一動,沉聲問道:“是誰指示你這麽做的?”


    高朝陽道:“就是咱們市裏的政法委書記於濤於書記。”


    李毅心想,這個高朝陽,肯出賣自己的頂頭上司,也算是冒了死膽了。自己想在啟明市辦案,肯定要多幾個幫手,這個高朝陽若是肯為我用,那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高朝陽同誌,你說的話,可屬實?”李毅問。


    “屬實!絕對屬實,借我仨膽,我也不敢誹謗於書記啊!”高朝陽已經供出於濤,也就不害怕了,咬牙說道:“李省長,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找於書記對質。”


    李毅道:“我當然會找於濤同誌對質!高朝陽,啟明港走私案,牽涉到的人很多啊,你有沒有受過賄?有沒有涉案?”


    高朝陽嚇得魂不附體,連聲說道:“不敢!不敢啊!我從來不敢收受別人的賄賂,我這個人,官當得並不大,但一向為人正直,從不收人錢財。”


    李毅道:“真的?你現在要是坦白的話,我還可以饒你三分。”


    高朝陽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敢說謊,不敢欺瞞李省長。”


    李毅道:“你有沒有貪汙受賄,我們終究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說完,李毅就坐進了車子裏,並喊趙國山一同上了自己的車子。


    高朝陽怔立當地,看著李毅一行小車緩緩駛離,他吧唧了一下嘴巴,感覺跟吞了隻青蛙一般,胸口難受得要命。


    他出賣了自己的上級!


    這將引來怎麽樣的結果?


    高朝陽簡直連想都不敢去想!


    不說他這裏傍偟無措,且表李毅,率人來到莊雙魚家裏,慰問死者家屬。


    莊雙魚的妻子,帶著一個五歲的兒子,還有兩家的老老少少,都在家裏。


    家裏布置起了靈堂,前來吊唁的人,卻沒有幾個。


    趙國山低聲道:“李省長,莊雙魚死得不是時候,現在整個啟明市,人心惶惶,眾人又不知道莊雙魚真正的死因,都不敢前來吊唁,怕惹上官司。”


    李毅喟然長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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